「母愛,即使是無盡的絮叨,也深藏其中。」隨意翻開了書的一頁,無意中瞥見這樣的字眼。幼小的我不知其意,便不再思考,被一路的顛簸所厭煩的我,抬起頭看著窗外飛速向後移動的景色,問鄰座的媽媽:「什麼時候才到啊?」
六月,正值立夏時節。綠油油的梧桐樹正長得茂密,陽光被一片片樹葉篩選後,留下幾縷灑向大地,倒多了一絲涼意。躲在樹蔭處的鳥兒窸窣低語,忽然又「呲啦」一聲衝破天空。陣陣襲來的微風,帶來一種夏日獨有的氣味,涼爽的感覺好似吹走了一切煩瑣。媽媽領著我,站在「東方綠洲」的大門前:「我們到了。」
幼時的我是那樣頑皮。我使勁掙脫那隻牽著我的大手,不斷跑著,跳著撒了歡。媽媽在後面不住的喊著:「小心些,別再亂跑了!」為了讓我不再奔跑,媽媽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在自行車上,好動的我仍舊不安分,大幅度地擺動著手腳。媽媽在身後不住地提醒著,我自豪地抬抬頭:「這點程度,我才不怕呢!」說著,像是為了表現自己,把手腳的幅度甩得更大了,驚起了一隻只伏在樹蔭中的鳥,發出一陣翅膀的扇動聲。這時,我一不小心,腳離輪胎的距離越來越近,
只聽「嘎嘣」一聲——憑著自行車輪胎強大的旋轉力度和摩擦力,我還未來得及掙脫——一瞬間就把我的右腳卡在輪胎中。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隨著腳被夾緊力道的慣性,重重的摔在地上,倒下的還有那輛自行車。擦破皮的地方濺出一灘血,在平滑的陸地上怒放著一朵殷紅的花。眼神呆滯的望著自己被扭曲的右腳。我嚇得動彈不得,只看到臉色煞白的媽媽嘴巴一張一合的說些什麼,隨後便像做噩夢般的不記得了。
待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公交車裡,媽媽坐在我的身旁。受傷的腳已上了紅藥水,裹上了一條厚厚的毛巾,媽媽的臉是汗涔涔的一片,與來的時候相比,又多了一份疲憊。但她臉上流露出的所有卻是對我的擔心。她口中不斷喃喃細語著:「別怕,有媽媽在呢。」雖然很輕,卻有著一種好似背負著重大責任的堅定。
見我醒來,媽媽看著我紅潤的臉色,舒展了緊皺的眉宇。幫我把衣服整整好:「以後,別這樣調皮了好嗎?媽媽不想看到你再受傷。」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到媽媽欣慰的笑。那天,我只記得最討厭乘車的我,往她的懷裡縮了縮,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這一切都存到了我的記憶。現在的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書中那句話的意境。或許那個時候乳臭未乾的我,用眼睛沒有看清媽媽任何的用意,但至少現在的我會努力去捕捉那一縷縷藏在各處的母愛。是的,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媽媽是怎樣想方設法為我的疼痛減輕些;不知道她是怎樣頂著疲憊來為我奔波各個地方;不知道她是怎樣在不影響我睡眠的情況下無微不至的打點了一切;但我知道,母親再也不希望她女兒的臉上流淌下任何水珠的冰涼。
這就是母親的絮叨,世上最美妙的話語,最富含哲理的箴言。就是這平淡無奇的絮叨,使我撥開成長路上的陰霾,翻過行程中的山巉,見證我每向前走一步的腳印,伴隨了我12年。
或許您從未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我曾在燈光下久久的注視您,細數著您對我所有的好。或許在你眼中,我一直是個叛逆的女孩,可是您一直像母親一樣忍耐我。我知道,自從上初中以後您家的那一刻,您註定要為我煞費苦心。
您一直用嚴厲的話語刺激著我的神經。過去的回憶一點一滴爬上心頭,只是模糊的記得,我隻身一人坐在房間生悶氣,一家人都已在桌上吃飯,外公時不時進門喊我,而我卻絲毫不理會,記憶中,那是我從小到大最叛逆,最倔強的一次。後來您走進房間向我走來,您不知道,那時的我真想面對眼前的窗跳下去,因為我怕看到您猙獰的臉,我怕您對我唾沫橫飛,最終,您還是給了我一番教訓,在您面前淚如雨下的我第一次對著您不聲不吭,對於您的提問也無從回答,您徹底被我激怒了,在您的臉上我看到的是一位媽媽對於子女有的怒氣與傷心,我猶豫了,後來我寫了反省書。顫顫巍巍地交到您手中,我感覺到了您的釋然,您緊繃的神經在那一刻放鬆了。您仍會像從前那樣會心的笑
您一直用問肉的話語鼓勵著我的內心。那是我哭得最傷心的一次,我因住在您家的緣故總受到外婆的抱怨聲,我衝著您聲嘶力竭地喊著自己的委屈,您不時用溫柔的目光掃過我的眼神,您拉著我來到外婆面前,這是我第一次見您如此緊張的面部抽搐著,緊握著我的手是那麼用力,您對著外婆,堅定的表明不準再對我有什麼不滿,我就想您女兒一樣。您說。我哭得更厲害了,在您的庇護下,我不再害怕。
阿姨,您總是用一個個生動的故事引領我走向正確的道路;您總是用俏皮的話語趕走我的煩躁。您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您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人們說的天空藍,是我記憶中那團白雲背後的藍天。
阿姨,謝謝您對我的包容與諒解,我想,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也許我們是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