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商業銀行全表資產負債管理探究

隨著中國經濟增長動能逐步轉換和利率市場化加速推進，商業銀行正面臨著同業競爭加劇、盈利增速趨緩、金融監管趨嚴等各方面的挑戰。為保持並提升市場競爭力，各家商業銀行正在從過去規模擴張的粗放式增長模式向精細化和低資本消耗的增長方式轉型，這無疑對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為順應當前業務發展的新形勢，銀行應該建立集團與子公司、表內外、本外幣、信貸和非信貸、境內外的「全表」資產負債管理體系(全覆蓋管理)，以實現新「三增三降」的經營管理目標。本文從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管理的挑戰、未來發展趨勢等方面入手，全方位介紹了商業銀行全表資產負債管理體系，並提出了一些落地建議，希望有助於新時期下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結構調整優化和各項業務轉型發展。

羅琳 | 交通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市分行

文章摘自《新金融》2019年4月刊

一、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管理面臨的新形勢

當前，我國經濟正在從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在新的經濟金融發展環境下，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管理面臨著新的挑戰，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新環境

商業銀行是典型的順經濟周期行業，從資產端來看，在經濟上升期，實體經濟信貸需求旺盛投資回報率高，信貸規模快速擴張，但是經濟緩行後，實體經濟開始下滑，不良率提高，使得商業銀行的信貸資產逐步趨於理性，信貸規模逐步趨緩（見圖1），同時利率匯率市場化改革的深入推進改變了商業銀行傳統的資產結構，部分商業銀行面臨較大的業務發展瓶頸和競爭壓力。從負債端來看，隨著我國GDP增速逐步回落，M2增速趨緩，商業銀行的儲蓄率逐步下降；尤其是網際網路金融中的高收益理財產品對企業和居民的存款產生一定的分流，商業銀行的負債增速隨之下滑，以活期存款為主的低成本負債更成為了銀行內部考核的主要內容之一。以上這些都給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管理帶來了一些新的嚴峻挑戰。在新的經濟環境下，商業銀行依靠規模擴張和息差的傳統盈利模式遭遇瓶頸，資產負債結構發生明顯變化。因此商業銀行應該摒棄過去規模擴張的發展路徑，走資本節約、創新驅動、內涵增長的可持續發展道路，通過調整自身業務結構以實現內生性增長。

（二）新約束

從2017年開始，我國金融監管部門加大了對金融機構的監管力度，其主要目的是防範金融風險和遏制資金脫實向虛，並給商業銀行的經營管理帶來新的約束。從監管政策的重點來看，此次監管政策具有三個特點。一是幹預性強，通過開展此輪金融監管風暴，監管部門對同業業務、理財業務、委外業務進行了重點檢查，排摸風險，加大了對銀行表外資產的管理，擴大了資產負債管理的範圍。二是監管更具全面性，從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開始，我國就開始關注宏觀審慎監管並逐步升級。2017年央行MPA考核進一步完善，MPA從以往關注狹義貸款轉向廣義信貸，並將表外理財納入廣義信貸指標範圍；2018年一季度央行將同業存單納入同業負債佔比指標。總體來說，MPA全面強化了廣義信貸總量、資本充足水平、定價行為、流動性風險管理，而這些正是資產負債管理的重中之重。三是監管更具中國特色，2017年初始，「去槓桿」成為監管的焦點，相比國際金融監管，「金融去槓桿」更具排他性，並在我國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外在監管環境的變化對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主動管理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監管部門可以通過控制表內外業務規模擴張，促使商業銀行優化表內表外結構擺布，提升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通過存款偏離度等指標促使商業銀行提高負債穩定性，避免「衝時點」的行為；通過引入國際流動性監管指標，促使商業銀行重視流動性風險管理，加強計量工具的升級等。

（三）新波動

從我國的實踐來看，利率市場化的主要手段就是放鬆利率和匯率等金融要素的管制，讓市場發揮主導作用，使得利率和匯率價格能夠客觀反映市場規律，而利率和匯率等金融要素價格波動的加劇也是影響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管理的重要因素。隨著金融機構利率定價權限的不斷被拓寬，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管理面臨著內外部定價的考驗，利率產品定價複雜程度大幅度提高。不僅如此，利率市場化要求商業銀行能夠在規模、結構、期限等方面做好統籌協調與擺布，給資產負債組合能力帶來挑戰。在匯率方面，近年來我國匯率形成機制逐步完善，人民幣匯率雙邊波幅逐步擴大，造成外匯資產規模會發生較大變動，使得商業銀行匯率風險管理難度加大。總體來說，在經濟新形勢下，商業銀行有必要優化資產負債管理體系，創新管理模式，提高資產負債管理效能來提升其在新時期下的市場核心競爭力，從而實現規模、速度、質量和效益的均衡發展。

二、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必要性分析

（一）表內外一體化的發展趨勢

近些年來，在MPA監管及存款偏離度考核日趨嚴格的情況下，銀行表內資產負債的發展空間有限。為進一步提升盈利空間，銀行業在發展表內業務的基礎上,加大了對表外業務的拓展力度，致使表外業務發展迅速，規模不斷擴大。例如，在資產端，商業銀行表外類信貸業務已成為對表內貸款的替代，導致新增人民幣貸款已不能全面反映銀行業的實際資產規模，同時也不能夠全面真實反映銀行業服務實體經濟的力度。在負債端，這些年表外理財產品憑藉高收益和隱形「剛性兌付」特點，對客戶產生了較大吸引力，這為商業銀行在較難獲得表內低成本資金的情況下，提供了另一條獲取行外資金的渠道，從而導致近幾年表外理財規模增速提升。此外，在許多銀企合作領域，表內和表外業務可以相互關聯，甚至可以互相轉換。如貸款承諾、信用卡承諾、表外理財資金贖回等表外業務，未來可能因為履約、墊付或賠償等原因影響銀行表內資產或負債，同時表內資產也可以通過資產證券化、收益權轉讓等方式轉化為表外項目。

目前銀行業表內外業務一體化發展已初露端倪，表內資產業務和負債業務的發展情況已無法準確反映銀行整體風險-收益布局。在此背景下，傳統的僅以表內資產和表內負債作為管理對象的資產負債管理模式因其對表外資產負債的統一管理存在缺失，管理能力明顯落後於表內業務，而已無法適應銀行業務發展需要。基於以上情況，商業銀行應該跳出既有管理思維框架，開展全表資產負債管理。全表資產負債管理更注重表內外資產和負債的一體化管理，有助於商業銀行從局部最優的表內管理轉變成為整體最優的全表管理，這無疑更有利於提升銀行股東的整體價值。

（二）促進非信貸資產有效管理

隨著我國金融市場對外開放力度的不斷加大、多層次資本市場建設的穩步推進以及企業和居民投資理財意識的不斷提高，商業銀行非信貸資產面臨著良好的發展機遇。但是，在管理方面，非信貸資產與表內信貸資產有著較多不同點。首先，非信貸業務所面臨的監管環境與傳統商業銀行所面臨的監管環境存在不同。傳統信貸業務的法律、監管、政策體系較為完善，銀行與貸款人之間是債權債務關係，而非信貸業務的監管體系尚不成熟，目前的監管規定仍多集中於理財產品募集資金端，對資產端的監管規定相對較少，且非信貸業務往往涉及多組法律關係，多個法律主體，銀行僅是信用中介的角色。其次，表內和表外信貸的收入來源不同。傳統信貸業務收入來源主要是貸款利息，而表外非信貸業務則主要以財務顧問費、投後管理費等作為收入來源，非信貸業務的資金用途也更加廣泛，具有鏈條加長、多重嵌套的特點，且在資管新規過渡期內，表外理財剛性償還的特點讓其難以展期和續期。因此，當前傳統銀行信貸業務管理模式和既有的表外業務管理模式並不都適用於表外非信貸業務管理。為促進非信貸資產業務有效管理，我國銀行業亟需建立一套有針對性的表外資產管理體系，這為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開展奠定了需求基礎。

（三）加大金融風險防控力度

在銀行業多元化發展的大趨勢下，商業銀行所面臨的經營風險呈現出隱蔽化、複雜化和互相聯動的特點。為有效防範各類風險，商業銀行有必要開展全表資產負債管理。

1、防範表外業務流動性風險的需要。表外項目的流動性風險主要是指表外理財的期限錯配。一般來說，商業銀行通過發行理財產品來獲取資金，並將該資金通過各種渠道投資其他項目獲取收益，但是由於理財產品的期限和規模的長短大小各不相同，不少銀行出於盈利性的考慮傾向於採取期限錯配的方式，因而會產生一定的流動性風險，尤其在市場資金面趨緊的時候，表外流動性風險更為突出。因此，僅有表內資產負債管理將無法及時識別和規避表外業務流動性風險，這為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應運而生提供了基礎。

2、防範風險跨界傳染的需要。隨著市場化程度加深，金融市場日益開放，金融交叉現象日益普遍。在利率、匯率等傳導機制下，貨幣市場、匯市、債市聯動性不斷增強，銀行業開展交叉金融產品以及表內外聯動機會也在逐漸增多，商業銀行不同業務領域內的相互影響不斷加深。但是，由於目前金融交叉監管制度體系建設仍相對空白，這無疑為金融交叉風險的出現增加了可能性。金融交叉風險可以從資產端蔓延到負債端、表外業務蔓延至表內，子公司蔓延至全集團，破壞力較強，波及面較廣。因此，為有效防控各類業務風險的交叉傳導，我們應拓寬經營管理範圍，從全表範疇審視資產負債管理，釐清交叉風險傳導路徑，在個別、局部金融風險爆發之前進行風險隔離。

3、防範信用風險和市場風險的需要。與表內業務類似，表外業務也同樣存在信用和市場風險。所謂市場風險，即市場價格和匯率價格波動對商業銀行的業務發展帶來的風險，由於我國金融市場化改革提速，匯率彈性加大，市場價格波動性加強，對商業銀行表外業務也會帶來一定的影響，尤其是本外幣期權衍生品交易、外匯理財等業務領域。信用風險主要來自表外基礎資產質量，其與融資客戶資質、擔保抵押效力等均存在一定關聯。在現有的資產負債管理體系下，表外業務信用和市場風險被一定程度低估。基於信用風險和市場風險的考慮，應該儘早建立全表資產負債管理體系。

三、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內容

在新形勢下，商業銀行所面臨的市場環境及自身業務發展模式均發生了較大變化，其管理目標也逐步發展到了「量、本、價、險」四者的有機統一。為積極面對新挑戰，不斷提升自身的核心競爭力，商業銀行應不斷健全資產負債運行機制，不斷延伸資產負債管理範圍，建立集團與子公司、表內外、本外幣、信貸和非信貸、境內外的「全表」資產負債管理體系。具體內容如下：

（一）管理範圍拓展至表外

在利率管制和分業經營限制的條件下，我國商業銀行以存貸款為主要業務，商業銀行在發展過程中更注重規模擴張路徑，傳統的利差收入是銀行利潤的主要來源，表外業務佔比較小。近些年來，在經濟四期疊加及MPA考核日趨嚴格的雙重作用下，商業銀行傳統的表內貸款發展空間有限，為了進一步拓展盈利空間、滿足客戶融資需求，商業銀行加大了對表外業務的拓展力度，創新金融工具，以實現經營管理目標。僅以表外理財為例，根據銀保監會公布的數據，2018年末，銀行保本和非保本理財產品餘額合計32萬億元，同比增加2.5萬億元，增長8.5%。其中，非保本理財產品餘額22萬億元，與2017年末基本持平；理財資金主要投向債券、存款、貨幣市場工具等標準化資產，佔比約為70%。表外理財業務的快速擴張對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銀行應該跳出原有的思維模式，樹立全局理念，促進表內、表外業務的協調發展。

（二）管理邊界從單一法人延伸至集團

近十多年來，商業銀行的體制經歷了從分業經營到混業經營的局面，從國內經營逐步發展到跨境經營，金融業務的跨境發展和變革促使我國商業銀行走上了綜合化經營的道路，銀行從單一的法人管理逐步過渡到了集團化經營的局面。集團化經營的優點在於有助於商業銀行發揮規模效應，通過多元化的經營分散風險，但是商業銀行集團化經營改變了以往資產負債表的報表管理模式，需要進行集團合併報表等會計處理，甚至需要採用國際會計準則（如GAAP和IFRS等）對境外子公司和境外分行的報表進行調整，因而會提高資產負債管控和調整的難度。銀行實施國際化戰略以後，還面臨著許多來源於政治、信用、利率、匯率等方面的全球性金融系統風險，資產負債管理的難度進一步加深，因此應從銀行體系全局出發，主動應對資產負債流動性和利率風險等問題，制訂有效風險管控措施，形成境內外、本外幣資產負債統籌管理體系。

（三）管理工具從定性向量化轉變

在利率市場化的早期，我國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管理主要是採取比例管理的方法來實施和執行，比如存貸比等指標，動態和主動的資產負債管理能力相對較弱。但是，隨著我國商業銀行實施MPA考核以及巴塞爾協議的不斷升級，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管理工具也隨之發生變化，傳統的資產負債計量指標和計量方法正在更新換代之中，流動性風險管理、信用風險資本計量、市場風險資本計量等正在逐步從定性分析向定量分析發展，計量工具也在不斷地完善。2017年12月6日，在巴塞爾委員會的推動下，中國銀監會發布了《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管理辦法（修訂徵求意見稿）》，引入了與國際接軌的淨穩定資金比率等動態監管指標。

綜上所述，在經歷管理內容的拓展、管理範圍的延伸和管理工具的升級之後，資產負債的管理正在進入一個「全表」管理的新時期。根據中國銀監會發布的《商業銀行表外業務風險管理指引》的有關要求，為銀行構建統一的表外業務風險提供了指導，這就進一步推動了商業銀行開展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當前的資產負債管理不僅要關注資金來源，同時要跟蹤資金佔用，要對表內外項目和資金實施統一管理，統籌、規劃並協調表內外各類資產和負債的規模、價格、成本、風險及期限。

四、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落地措施和建議

（一）完善全表資產負債經營體系和框架

1、明確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目標

全表資產負債管理是一個全要素管理，需要科學界定其內涵，藉助資本管理工具將表外業務納入統一管理的框架，在管理職能上，從傳統簡單的資產負債統計分析逐步轉變成對量、本、價、險四者有機協調統一。因此需要預先研判內外部環境變化，動態調整管理策略，主動對表內外業務的存量和增量的規模和結構進行合理規劃，以資本為主線，實現銀行在風險約束、流動性約束、資本約束、資產質量約束等多因素影響下的收益最大化和資源配置效率最優的目標。

2、實施大資產和全負債管理

為持續實現股東價值最大化目標，商業銀行應在新形勢下完善戰略支持、效益提升和風險控制的契合點，實現資產負債管理對所有項目和資金的全覆蓋，在分類方法上，從原有的表內外的分類方式轉變成為「大資產」和「全負債」的管理方法。在管理目標上，規模的增長需要滿足資本約束下資產增長的實際需要，成本的控制需要能夠實現利潤增長的目標，結構的擺布需要兼顧資產的配置避免流動性管理出現風險，重點在於三者之間的統籌平衡，由片面追求規模增長，轉變為對規模、成本、結構的統籌協調管理。

3、任務層層分解

在明確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目標和分類方法後，為了確保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有效實施和落地，資產負債管理執行部門需要根據監管環境、戰略規劃、規模管控等多個因素，制訂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策略（在強監管的外在環境下建議使用防禦型管理策略），確定合理經營目標，並對目標進行有效分類和劃分（並不意味著表內外資產負債項目的直接加總）。比如，可以考慮根據期限、境內外、本外幣、信貸和非信貸等在大資產和全負債內部進行一種全新的分類，然後通過餘額對其進行有效管控或者使餘額保持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其次，執行部門根據重新分類的結果將各分類目標自上而下，層層分解，將之傳達至各業務條線管理部門和分支行經營單位。最後，資產負債管理部門通過條線和經營單位的回饋意見進一步完善全表資產負債經營分析體系和框架，落實統籌優化全表資產負債經營管理的各項要求。

（二）實施表內外統籌管理

表內外資產統籌管理需要圍繞提升價值回報水平目標，藉助資本管理工具將表外業務納入統一管理框架，參照提高資產組合效益、風險管控和戰略規劃的契合點。具體而言，主要有以下幾點：

1、提升表內外全面風險管理的能力

實施全表資產負債管理後，需要提高對風險跨界傳染的認識，從而達到全面風險管理能力的提升。因此，表內外資產負債表應實現風險隔離可分，避免風險之間跨界傳染。首先，應對表內外業務進行風險分類識別和區別管理，尤其是自有資金和理財業務資金。對於個別風險、局部風險的防控措施不能放鬆，抓住風險產生的源頭，金融交叉合作應明確各自的權責義務，在產品設計上應該明確產品風格。其次，引導集團化經營的金融控股公司穩步推進集團內部風控系統的建設，有效防止集團內部風險外溢。最後，產品層層嵌套，鏈條拉長是金融交叉風險蔓延傳播的加速器，為了有效防範金融交叉風險，需要建立交叉性金融產品統計，不斷監測跨行業、跨市場和跨部門的金融活動，隨後從源頭上積極引導金融交叉業務及產品去鏈條，實施金融扁平化管理。

2、健全全表資產負債管理能力

實施全表資產負債管理需要商業銀行對總量、結構和成本進行統籌管理，並不斷提高在表內外定價和流動性等方面的動態、主動及前瞻性的研判能力。具體而言主要有以下幾點：首先，全表資產負債管理需要在原有流動性管理的基礎上逐步延伸，需要進行全表流動性風險管理。由於大資產和全負債各項目之間存有一定的動態關聯性，實施全表資產負債管理後，需要完善應急預案，進行壓力測試，保持足夠的流動性緩衝，從頂層設計、操作流程、指標限額、系統等方面加強表外業務管理。不僅如此，實施全表資產負債管理後，對商業銀行的表內外成本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成本的控制需要能夠實現利潤增長的目標，為了實現該目標，商業銀行不得不提高負債定價能力，因此商業銀行需要不斷優化定價機制，實施差異化的存貸款定價方法，從而提高定價分類管理的能力。同時，需要確定商業銀行利率定價非理性行為的判斷標準，不斷優化表內外定價行為審慎評估的要求等，加強對利率的研判。最後，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重點在於表內外協同發展。近年來興起的投貸聯動就是表內外協同聯動的一種體現，商業銀行通過表外業務與政府基金、PE或者集團下的信託類子公司合作進行投資，另一方面商業銀行通過股權質押、信用等多種方式對介入企業發放貸款，從而達到表內外協同發展的目的，此類業務通過表外促進表內，與全表資產負債管理息息相關。

3、管理工具：資產證券化

在利率市場化和商業銀行混業經營的大背景下，表內表外業務的界限越發模糊，不少業務之間可以互相轉換，成為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主要工具之一，我們以資產證券化為例。首先資產證券化是出售基礎資產的未來現金流來為客戶進行融資，可以盤活存量信貸資產，從表內和表外兩個方向擴大信用投放的覆蓋面。其次資產證券化可以把流動性差的長期資產轉換為可交易的資產支持證券，不僅具有「出表」的功能，還可以豐富流動性管理手段，改善資產負債期限錯配，降低流動性風險。因此資產證券化是協調表內與表外、優化資源跨期配置的全表資產負債管理工具之一。

（三）加大配套措施的支撐保障力度

為了確保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有效執行，表內表外協同有序和資產負債動態平衡管理模式的實施，商業銀行有必要在人才梯隊建設、信息搜集和統計等方面投入一定資源，加大配套的支撐保障力度。首先，為了防範金融交叉風險，有必要加大對表內外金融交叉產品的統計工作，加強金融交叉的信息披露和共享，充分、準確、有效地披露表內外金融交叉業務中的主要特點和信息，為後續的風險檢測提供基礎數據。其次，大力培養跨業務條線的複合人才，實施全表資產負債管理後，資產負債管理的難度和範圍逐步加大，對複合型人才需求較大，因此，各金融機構應該建立跨行業風控人才儲備培養計劃，加強跨業務條線、跨金融領域人才梯隊的搭建。最後，全表資產負債管理的有效執行離不開強有力的考核，當前商業銀行的考核主要圍繞存貸款、信用卡等中收業務開展，考核內容廣且較為細分，實施全表管理後，可以根據大資產和全負債重新分類板塊，對新分類內容的各個板塊進行考核，由於板塊內部各個業務間具有較強的聯動性，因此設置大類資產和負債考核指標即可，如存款、息差、規模等，考核內容不用過於細分，如果偏離則對板塊內各條線部門進行集體扣分處理。此類考核方法的前提在於各個部門之間可以統一目標，具有一定的配合度和默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