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哈爾濱9月8日電(記者李鳳雙、鄒大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保爾·柯察金很清楚,但比他更清楚鍛造過程的,也許是中國一重集團的「魔匠」劉伯鳴。
不瘋魔,不成活。從20多年前踏入車間大門,劉伯鳴就對火星四射的「大國重器」著了魔——萬噸水壓機這個六七層樓高的龐然大物,仿佛他的另一雙「魔術手」,幾天不操控就會「技癢」。
「大塊頭」究竟有啥用?走進靜謐的中國一重花園式廠區,高高的暗紅色廠房,在綠樹夾映中成群連片一望無邊。水壓鍛造廠車間內,卻是另一番火熱轟鳴景象,仿佛進入了科幻世界。
空中一個10多米長、5米多寬的巨型鐵剪,正夾著一個燒得火紅透亮的合金鋼錠來到水壓機前。這個直徑3米多的特型鋼錠,在厚重的鍛壓模具和砧板間,伴隨著咣咣的鍛壓聲火星四射,很快就縮小了一大圈。
旁邊,是帶著兩層樓梯的巨型移動工具機房,幾名工人在「機器屋」裡指揮機械臂夾著鋼錠。過了一會兒,手持操控搖杆的工人,在劉伯鳴的指揮下揮舞大「鐵剪」,將鋼錠再次送回煉鋼爐「火煉真身」。
爐內煤氣熊熊燃燒,最高溫度可達1250攝氏度。隔著爐門10多米,仍能感覺炙烤撲面。大汗淋漓的劉伯鳴身穿厚重的白色防護服,手拿對講機舉重若輕地指揮著,車間內兩臺萬噸水壓機緩緩起降做起「伏地挺身」,空中「天車」、鐵索、巨剪往來穿梭。
好鋼有時要晝夜苦煉,大國工匠亦如此。「要保證管孔同心、壁厚均勻等特型指標,還要保證鍛造強度,動輒100噸的大傢伙誤差率都是以毫米計!」劉伯鳴每次操作都是一次革新,精確計算鍛件軸向竄動和旋轉角度,精細調整水壓機的壓下量控制變形。
「有時比用鏟車開啤酒瓶蓋還難。」劉伯鳴的工友王勇崗舉例說,車間水壓機的最大工作直徑是7米,但有的待加工管板直徑已經達到8米多,「如同在小鍋裡烙一張比鍋蓋還大的餅,還得均勻受力、恰到好處。」
技術興要革故,企業興要改革。作為「一五」期間國家建設的156項重點工程之一,生產「大國重器」的「重中之重」,中國一重在核電、石化、國防等領域都曾打破國際技術壟斷,但受市場需求少、體制機制不活等內外因素影響,也曾深陷連續3年虧損困境。
「國企改革關鍵在人,讓想幹事、能幹事、幹成事的人甩開膀子幹起來!」中國一重集團董事長劉明忠是改革的「急先鋒」,大膽破冰幹部「能上能下」等體制機制改革,重獎自主創新,「魔匠」劉伯鳴這塊「好鋼」被用在了「刀刃上」。
「做夢也沒想到從普通工人成了生產副廠長!」競聘上崗的劉伯鳴很快適應了新角色,這個勞模工作室的主人已明顯感到「高壓」,「過去幹好自己的活就成,現在肩上擔著整個分廠的技術創新和生產安全。」
劉伯鳴和工友們胸前佩戴著醒目的黨員徽章,在「火花交響曲」裡錘鍊初心,也見證著企業的「重生」:2017年扭虧為盈,今年上半年,營業收入同比增長92.25%,利潤總額同比增長246.7%。2017年以來,多項產品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特等獎、一等獎。
好鋼,在煉;幸福,在幹。劉伯鳴說,新中國幾輩人的艱苦鬥爭,才鍛造出今日「大國重器」之魂,身處新時代的熔爐,「魔匠」們更要「硬氣」起來,自主創新挺直中國製造的「脊梁」。(參與採寫記者梁冬、王君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