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玄武門之變,李淵白髮人送黑髮人,讓李淵的精神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將朝政全權交給李世民處理,自己根本不問政事了。李世民也不負眾望,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而李淵曾經比較親信的大臣也都被李世民替換成了自己人,朝中事基本都不需要向他稟報,就算告訴了也是先斬後奏的,讓李淵越發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只是徒有其名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
玄武門之變後,李淵的內心已承受不了如此重大的衝擊他精神世界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已懶得上朝了。軍國大事盡世民一手處理,倒也井井有條。他的親近大臣,被太子換掉了不少裴寂是他最信任的,也被置予一旁,坐了冷板凳,朝中一切大事不讓他過問了,連進宮向李淵請安,都輕易不能進來。房玄齡、杜晦、長孫無忌等秦王府中的舊部,一躍掌管了朝廷的要務,連倔翠的魏徵也順從了太子,李淵已感到高高在上,孤掌難鳴。更讓李淵驚懼的,是太子已將太極宮原來的羽林軍全數更換,變成原秦王府中的將士,守衛通往太極宮各條要道,他的心靈深處,由此隱隱生發出高處不勝寒的慨嘆。李淵這個皇帝在玄武門之變之後基本已經屬於名存實亡了,身邊一個親信都沒有只能順從李世民的意思。
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他一下子垂垂老矣,對皇位完全失掉了興趣,倒想過幾天清閒的日子。對於張、尹妃的亂倫之行,李淵也漸漸寬恕了,反而產生了憐憫之情。不論怎樣,兩個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從一個初諳人世的黃花少女,在他跟前隨王伴駕,侍寢共枕十餘年了,那情義,不是說完就完了。何況張妃已為他生育了龍子,尹妃也懷胎待產,她們對李家皇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尤其在如今,他年到老境,失意朝堂,更需要張尹二人的溫柔,以慰藉心頭的巨大創痛,來充實他精神上的空虛這天,李淵一個人在寢殿中,胡思亂想,突然滋生了禪位的念頭,想讓太子世民早些繼位,讓他名符其實地去管理天下。他自己實在已經厭煩了,力不從心,徒有其名,還無端地給自己臨衰的心上,增加那些不必要的苦惱,使他不得安心。本來李淵受到的打擊就不小,如今越發力不從心了。
對於退位,李淵並非心甘情願的,他自有難言之隱。李淵並不懷疑太子世民的才能,甚至認為自己有所不及,知子莫如父,這一點他是心中有數的。他又不滿於李世民的爭強鬥勝,甚至對此自己也有某種畏懼之感。建成、元吉已經死於他的手下了,世民一躍成為太子,隨心所欲,處理朝政,很少向李淵稟報。即便稟報,也是先斬後奏,造成既定事實,讓他就範。而在有些事情上,與李淵的本意完全背道而馳,世民卻執意堅持,李淵也奈何不得他,只好違心屈從,遂其所願。李淵也自感到貓老不逼鼠了,世民非但不能受他控制,連世民新提拔的以前舊屬,也是只圍著世民轉,很少進宮來向他李淵叩頭問安,一種難以容忍的失落感壓迫著他,使他憤慨又無奈。
李淵自覺完全老了,氣衰力竭,不願也不能再和李世民爭長論短,怕引起暮年的父子失和。想來想去,他只有提前退位,才可避免父子間的爭端,維繫父子間的骨肉情義,也只有如此,才能坐享清福,延年益壽。李淵主意一定,便提起硃筆,在絲帛上寫上「退位詔」三個大字,筆鋒抖動,兩滴老淚滾落下來,滴在絲帛上,漫延開去。寫完這三個字,他又停下硃筆,躊躇起來。此詔一出,就要向國人宣告自己的政治生命完結了,這鼎鼎皇位,得來是何等不易,可如今就要失去了,還真有些戀戀不捨的隱痛。然而目前不退也是勢所不能了,勉強延續下去,也是得不償失,利少弊多。於是,李淵提起硃筆,略加思忖,又揮筆疾書。
李淵雖然還是皇帝,但是名存實亡,自己又見不到親信,什麼重要決策都是做好決定了,才過來通知他一聲,讓李淵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的也來越沒意思。而且李世民的治國才能實在出色,自己都挑不出毛病,已經失去兩個兒子的李淵也不願再與李世民發生衝突了,所以當即決定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