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全媒體記者 黃靖斐
「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5月14日在北京開幕,著名作家朱鴻多年研究寫作的歷史文化散文新作《長安:絲綢之路的起點》也剛剛推出,新書由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書中,朱鴻首次從六個維度破題,帶領眾人共同走進熟悉又「陌生」的絲路起點。5月15日,朱鴻接受記者電話採訪,講述絲綢之路起點那些鮮為人知的秘密。
藝術冒險:文化散文創作有「南餘北朱」一說,餘是餘秋雨,朱是朱鴻。在朱鴻的眼中,《長安:絲綢之路的起點》是一部歷史文化散文,自己這次是完成了一部「離學術最近,但在藝術上最冒險的散文集」。
說到藝術上的冒險,朱鴻透露,「因為它離學術最近,散文是文學藝術,但這本書中涉及到大量的歷史考據、文獻,在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人物的行為上,可以說,幾乎沒有錯誤,每個字每句話都有歷史根據——這本書除了擁有框架思維,同樣有很多歷史的細節」,這一題材決定了寫作者只能在準確之上才能有所發揮,但朱鴻的表達又不滿足於此,他還力求在人文情懷上的表達力透紙背,「所謂冒險,來源於此」。對讀者而言,閱讀這本書的體驗是很豐富的,用評論家劉煒評的話說:「允文允史,有情有義。」
為了完成這部作品,朱鴻寫作多年,可謂「一隻腳在書齋,一隻腳在路上」。著書期間,書中所提及的地方,他都不止一次前去考察、訪問過,從長安城內的宮殿遺址,到戈壁灘上的玉門關,「考察過喀什,兩次去過敦煌,書中寫到的地方,我都一一去察看、去體驗、去感受」。正如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總編輯翟德芳所說,書中的朱鴻更像一個歷史的解說者和導遊,一隻腳在書齋,一隻腳在路上,「從長安這個起點出發,真真切切重走一遍絲綢之路,這一路上,有沙漠,有高原,有駝鈴胡樂,有狼煙烽火,有宏闊的時代變遷,也有個體生命的奮鬥傳奇」。
寫作初衷:談到寫作初衷,朱鴻透露,早在十幾年前,他就意識到,散文創作的突破應從寫身邊生活轉向寫縱深的精神領域,他開始研究長安,李白說「長相思,在長安」,朱鴻也是。多年前他就曾寫過《關中是中國的院子》,「囿於長安縣這一行政概念的影響,我對長安的理解還非常淺薄,也頗為模糊,遂把目光投放在了關中」。三年前,他又推出了散文集《長安是中國的心》,吸引了不少讀者。這一次他又把目光鎖定長安,則是做了更加縱深、廣闊的思考,把長安放在「絲綢之路的起點」加以言說,「寫長安,繞不過絲綢之路。長安是絲綢之路的策源地和根據地,絲綢之路也讓長安變得無比豐富和多姿多彩」。
在書中,朱鴻沿著時間和空間的經緯線,從絲綢之路的通絕興衰,從漢唐兩代長安城重要地標建築與絲綢之路的具體聯繫,再到長安城中因絲綢之路而烙印下的宗教痕跡、異域色彩與文化遺存,系統地闡述了長安與絲綢之路之間千絲萬縷的關聯。朱鴻認為,正是有了絲綢之路,大家對長安,才有了一個世界性、國際化的認識。漢代詩人辛延年的《羽林郎》中寫:「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唐代李白也有詩云:「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胡姬,指的就是從西域來的女孩,在胡人開的酒肆中招呼客人。
絲路秘密:朱鴻認為,長安作為絲綢之路的起點,「需要從時間、空間、開闢者的權威性、使者往來的完整性、貿易的連續性和所產生的世界影響六個元素來論證」。在書中,朱鴻詳細解讀了絲綢之路的秘密,他認為,絲綢之路的出發點在長安的未央宮,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與西域各國建立友好關係,以及對後世的深遠影響,都值得自己進行縱深解讀,「唯有明確了這個起點,絲綢之路的特色才會得以強化,它固有的歷史文化功能才能充分發揮」。這一論證,對理解長安、理解絲綢之路乃至理解「一帶一路」思想都有著重要意義。
毋庸置疑,《長安:絲綢之路的起點》是一部有價值的作品,「我想說一句大話:絲綢之路在開闢後不斷地續接,但它是如何完成初始開闢的?我覺得,迄今並沒有一部書,像這本小書說得如此透徹」。朱鴻還說,要是有,他會把這本書的版稅乘以二,送給他。
絲路熱潮:隨著「一帶一路」方針的提出,文化界也興起了一股絲路熱潮。近兩年有很多關於「絲綢之路」的優秀圖書接連湧現,使人頗有目不暇接之感。2016年,英國牛津大學彼得·弗蘭科潘的《絲綢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大火,很多出版人也看到了讀者對於「絲綢之路」的了解需要,文化學者們從不同的角度進行解讀,對絲綢之路的研究越來越豐富,也會讓讀者對絲綢之路的認識更加深入,其實「絲路風潮」只是剛到潮頭。
正如朱鴻在《長安:絲綢之路的起點》的後記中所說,中國的四大發明改變了世界,然而,絲綢之路也是改變世界的一種「中國創造」,時隔千年,這份由中國獻給世界的偉大禮物已經被重新定義,這份使命感也促使朱鴻對「絲綢之路」進行更深層次的探尋與思索。書中涵蓋著豐富的人文關懷及家國情懷,對當下現實有所映照與啟發,這一點,在今天的寫作者中是非常難得的。
[編輯: 焦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