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冰脊突兀縱橫,萬裡長空凝結著冰晶的雲彩下方,一女七男,八位科學家及探險家帶領著四十九條嚴格挑選的雪橇犬,組成了一支披荊斬棘的科考探險隊伍。
他們懷著必勝的信念決心,冒著生命的危險,完全依靠自身力量,用人類和雪橇犬的血肉之軀,與地球最荒涼惡劣的環境和氣候對抗。
時間的輪盤撥回到35年前的3月份,這支科考探險隊伍正式開始向北極地區進發了。一架飛機掠過蔚藍的天空,悄悄地降落在北極圈外。
負責帶隊的斯蒂格帶領著一行人等下了飛機,周圍的世界潔白而又耀眼,連綿不絕的冰山雪原,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華,等待他們的就是充滿變數的北極之旅。
隊員整裝待發,檢查好裝備器材之後,全體隊員立即行動起來,把雪橇犬分為五隊,狗群拉著雪橇,從遠處看好像一列冒著滾滾蒸汽的小火車,緩緩地一路向北,雪橇犬們呼出的熱氣形成了一道霧帶,也不停地向北方延伸。
科考隊這次徵服北極的方式和以往不同,隊員們準備採用最原始的探險方式,不藉助任何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和設備,只憑藉探險隊員和雪橇犬的力量,到達北極的極點。
初始計劃這次活動大約需要60天的時間,隊員們早已準備好接受最嚴峻的考驗,即便是路途之中遇到再兇險的情況,隊員們絕對不會依靠藉助現代化工具來脫困,也不會向外界求助更多的援助和補給。
雖然前期準備工作非常充分,但是在隊員們進入北極圈後不久,立即發現現實中的困難要比想像中的嚴酷得多,僅僅是第一天的行程,他們就遇到了阻礙。由於冰坡太陡,狗拉雪橇在上坡的時候根本無法動彈。
狗群在前面竭盡全力地拖拉,而隊員們在後面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雪橇才一點一點地向前移動,十來分鐘之後,狗和人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異常疲憊,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隊員們也只向北推進了兩千米。
在北極的第一夜也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從北冰洋上吹來的凜冽寒風讓夜晚的氣溫下降到60攝氏度左右,隊員們從來沒有在過如此低溫環境休息過,人們的臉都凍僵了,隊員傑夫和布倫特的手指在白天就已經凍傷了。
在平時搭建一個帳篷是件非常容易辦到的事情,但在北極地區卻是相當困難,低溫環境甚至讓隊員們的手指失去了知覺,任何動作變得異常僵硬。
在用手拉冰冷的尼龍繩索時,雙手很快就會凍僵,每幹幾分鐘活,就必須在附近跑上一會,讓自己稍微暖和一會兒再回來接著工作。最後隊員們還是克服了種種困難,終於把帳篷搭好了。
在帳篷裡,隊員們穿著防寒大衣,保暖帽服和連指手套,不敢露出一點肌膚,全副武裝地鑽進木乃伊式睡袋裡,隊員們這樣休息,除了最大限度的保暖還為了最快速度鑽出睡袋,隨時啟程。
隊員的睡袋充絨量都達到了10斤左右。但是儘管保暖工作做得如此縝密,睡覺時他們依然凍得無法睡著,渾身哆嗦。進入北極圈的第一夜,他們就仿佛置身於一個的看不到盡頭的冰冷煉獄一般。
隔天,隊員們準備分為兩組,第一小組輕裝上陣繼續向北前進探路,第二小組留下來帶著比較笨重的科考設備雪橇緩慢推進。
由於第二隊的隊員比較少,再加上每個雪橇的重量就有1000斤左右,這樣一來靠狗的拉力和人的推力明顯不夠。為了減輕人和狗的負載,隊員們卸下了雪橇上的一半的裝備,這樣使前進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但是用這種辦法只能說利弊參半,隊員每前進一段路程之後,就要卸下裝備,空出雪橇再折回,裝上另一半裝備,如此來回折返,使向前的路程都增加了一半,還耗費了大量體力。
北極之旅是異常艱苦的,每當遇到暴風雪,狂風裹挾著大雪橫掃而來,如呼嘯的鋼鞭抽打在隊員們的臉上和身上,寒冷帶來鑽心的疼痛,痛徹骨髓。隊員的臉上,帽子手套上都沾滿了雪,嘴裡呼出的熱氣在帽子上結成了一個個冰柱。
經過四天的跋涉,隊員們一共才向北行進了十六千米,對整個北極之旅來說,這段路程也只是剛剛開始,但極度的嚴寒已經在隊員的身上留下了殘酷的印記。
彼時37歲的羅伯特是一名研究冰川的科學家,因為雪橇在一個陡峭的冰脊上不慎翻倒,導致他的鼻子不慎被撞破了,在正常溫度下,這可能只是刮擦的小傷,可是在極度嚴寒的北極地區,卻變成了令人難以承受的災難。
這導致他的鼻子變得又腫、又紅、又歪,他的鼻翼兩側還粘著一塊因為凍傷而發黑的結痂,更加痛苦的是受傷的鼻部皮膚不停地解凍和冰凍,起泡和結痂使他的皮膚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化膿和感染使他久久不能痊癒。
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和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布倫特、保羅和羅伯特三個人出現了流行性感冒的症狀,陸續開始出現腹痛,嘔吐和發燒時刻伴隨著他們;35歲的生物學家傑夫,他的四根手指已經凍得發黑,連攥緊拳頭都感到非常困難。
然而,這些所有的困苦和磨難,都無法撼動隊員們的鋼鐵意志,沿途中隊員們都認真地做著本職的科考工作,沒有一個人抱怨嚴寒帶來的不適感覺。
第13天,隊員們進入北極剪切帶,這個區域的氣候和環境更為惡劣,橫阻在前方道路上的冰脊一道接一道,有的坡度甚至達到了60度,這對於狗拉雪橇來說充滿了危險性。
這一天羅伯特在雪橇上駕馭狗群,剛剛翻越一道陡峭的冰脊後,雪橇突然間失向右側翻,羅伯特也翻倒在地,沉重的雪橇頃刻間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肋骨嚴重壓傷,出現了骨裂。
這場意外給北極之旅的前景蒙上了一層暗淡的陰影,形勢一度十分嚴峻。隊員們心裡都已經明白,未來的徵途會更加漫長和艱難,隊員們的情緒也變得非常低落,但大家依然在堅持。
在第17天,帶傷堅持工作的羅伯特很不幸地再次受傷,已經骨裂發炎的肋骨傷勢愈發嚴重了,他現在什麼也幹不了,只能勉強地一瘸一拐地跟在雪橇後面,蹣跚的隨行也讓他的傷口震動,帶來陣陣劇痛。
隊醫時刻關注著他的病情,隊員們也一起鼓勵他,但是越是這樣就越讓羅伯特感到自己已經成為隊伍的包袱,為了大局著想,他含淚要求退出。臨別之際他擁抱了全體隊員,並叮囑隊員們克服困難不能再半途而廢,一定要到達北極點,這番最後的告別,鼓舞了意志消沉的隊員們。
目前為止,現在還剩下7個人和42條狗,他們依然在風雪中繼續推進。時間來到了4月11日,也是遠徵北極的第三十五天,隊員們進入到冰面異常粗糙凹凸不平的區域,雪橇在上面行走時得克服極大的摩擦力。
其中有一天,隊員們努力了幾個小時,僅僅向前行進了500米,如果長此以往,雪橇上只餘下45天的補給,估計絕對無法堅持到完成整個旅程,隊員們的臉上愁雲慘澹,難道就真的別無他路可尋嗎?
無可奈何之下,隊長斯蒂格決定採取應急措施,原地捨棄了不少裝備,來減輕雪橇的重量,總算成功穿越了這個區域。但情況沒有絲毫轉機,厚厚的積雪和一道道冰裂,成為了隊員們前進新的阻礙。
隊員們步履艱難地在冰脊交錯的迷宮中越陷越深,正當人們都開始對這次北極之旅感到絕望時,在前方負責探路的傑夫突然狂舞著手臂奔回來,高興地大喊大叫,他發現了新路。
原來繞過這一道冰脊,他發現了一個重新結冰的巨大水道,一直向北延伸,冰面非常的規整光滑光潔,沒有任何障礙物。和以前一個多月的路況相比,在上面可以輕鬆地推動雪橇,這種行進方式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隊員們歡欣鼓舞,憂鬱的心情一掃而光,一路前行向北,冰面平坦,沿途的進展也神速,人們的心中都在祈禱希望這條冰路不要突然終止。
但是好運氣總有用完的那一天,在第45天的下午,平坦的冰面突然折向東方,隊員們不得不重新踏上向北的天險之路。4月22日,隊員們開始對北極點發起最後的衝刺,他們把一個雪橇劈碎後當柴燒,再次簡化裝備,並在原地養精蓄銳,直到兩天之後才開始最後一搏。
接連三天,隊員們急速前行,按照計劃,大約5至7天就可以到達終點。但是,在這關鍵時刻,卻出了岔子,負責測定前進方向的保羅發現六分儀出現了故障,現在的問題是無法測得精確的方位數據了。在這緊要的關頭,正確的方向顯得尤其重要,一旦出現微小的差錯,那就代表著要多走許多的錯路。
意外的困難也無法磨滅隊員永遠向前的決心,隊中的地理學家大衛利用太陽測定方向,就這樣隊員們又再次踏上徵程。4月29日,一架加拿大的飛機掠過隊員所在的上空,並從空中與他們用電報進行聯繫,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此時此刻,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定位方向,但他們的宗旨就是絕不依賴外界的任何幫助前往北極點,於是隊員堅定地回復電報,有一點麻煩,但他們可以自己克服。飛機收到信息後逐漸遠去了,茫茫冰原上又剩下孤單的幾人和幾十條狗。
在不確定方向的情況下前行,隊員們的心惴惴不安,因為按照推算的時間,他們應該早就到達目標了,可是北極的極點還是沒有出現。再也無法這樣漫無目的地前進了,因為剩下的補給只能夠維持兩天左右,於是隊長決定停止前進,無論如何,也要先把六分儀修好。
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保羅終於找出了癥結所在,原來在一片精密透鏡和微小的準線螺絲上結滿了冰霜,受到冰霜的擠壓後,讀數也就發生了錯亂,從修復後的六分儀測量數據隊員們發現,前幾天他們的行進方向原來一直都在偏向西方,多走了許多路。
在北極之旅的第55天,離北極的極點只有10千米左右了,接近成功的自豪感讓隊員們興奮不已,這時候周圍的景色也變得格外絢麗,陽光普照下的冰雪世界,閃耀出無數豔麗的光點,這些光點又被一個虹環連接起來,地面上一片片的薄冰,形成了一個個粼粼反光的鏡子,令人心曠神怡。
5月2日上午的9點40分,隊員們集體到達北極的極點,大家無不欣然落淚。儘管這次不是人類歷史上首次遠徵北極,更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這次北極之旅的意義在於不依賴外界幫助,只憑藉集體意志的支持下完成科考和探險,並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對任何人來說,這次北極之旅,象徵著對自身信心和自我肯定的一次重新認識,他們的徵途在星辰大海!向他們致敬!圖片來自網絡,侵聯必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