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元七世紀初期開始,曾默默無聞的阿拉伯人開始崛起,這些在沙漠中過著樸素生活的遊牧民,在信仰的號召下集結在了一起,將利劍指向了東方的波斯帝國和西方的拜佔庭帝國。當時的人們對阿拉伯人的迅速擴張感到十分驚訝,一個從未建立過強大帝國的民族,僅僅用了不到一個世紀的時間,就重創羅馬帝國分裂出的拜佔庭帝國,滅亡波斯人建立的薩珊帝國。
那段時期的阿拉伯人,絕對有資格被稱呼為戰鬥民族,在薩珊帝國和拜佔庭帝國的貴族眼裡,當時的阿拉伯人只是一個蠻族,他們沒有環境優雅的大城市,人口和資源都不多,甚至連像樣的鎧甲都無法製作。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民族,在面對強大的帝國軍隊之時,卻常常會以少勝多,當阿拉伯人佔領拜佔庭帝國和波斯帝國一座又一座城市之後,已經沒有人敢輕視他們了。
而當時的阿拉伯人之所以非常驍勇善戰,除了信仰之外,也和他們的民族性格以及生活環境有關。在阿拉伯帝國未建立之前,阿拉伯人大多都生活在條件艱苦的沙漠之中,導致他們常常會因為爭奪一口水井或者一片草場而大打出手。和其他遊牧民族一樣,阿拉伯人也十分崇尚武力,幾乎無休止的部落戰爭使他們誕生出許多合格的戰士,以至於不用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就可以和拜佔庭帝國和波斯帝國的士兵對抗。
可是當倭馬亞王朝未建立之後,阿拉伯士兵的戰鬥力卻開始迅速下降,以至於到了阿拔斯王朝時期,阿拉伯貴族只能依靠波斯人和突厥人來維護帝國的軍事力量。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英國的史學家威廉·穆爾認為則和阿拉伯人生活方式的改變有關,當他們佔領富饒的土地之後,許多阿拉伯人都開始在城市中過上了安逸的生活,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士兵,生活質量都提高了很多。他們曾引以為豪的質樸生活很快便被忘記,結果安逸使人墮落,他們在安逸的生活中無法自拔,戰鬥力也開始迅速下降。
當阿拉伯人剛剛崛起的時候,被徵服的民族對他們的質樸生活記憶猶新。比如當阿拉伯人入侵波斯的時候,曾俘虜了許多波斯貴族,為了讓普通阿拉伯人見識一下什麼是波斯貴族,一位阿拉伯將領命令這些波斯俘虜穿上自己的衣服讓阿拉伯人欣賞一下。當這些些被俘的波斯貴族穿著華麗的衣服走過阿拉伯人的帳篷之後,那些阿拉伯平民都十分驚訝,因為他們大部分人都從未見過絲綢製作的衣服,更別提那些波斯貴族身上佩戴的珠寶和首飾了。
而當阿拉伯人徵服埃及之後,喜愛奢華的科普特人曾嘲笑阿拉伯人的質樸生活。埃及的阿拉伯人總督阿穆爾得知此事後,便以阿拉伯人的方式製作了一場晚宴,然後邀請一些科普特貴族前來赴宴,而科普特貴族則表示他們仍然無法理解阿拉伯人已經成為徵服者,為何還要食用如此簡陋的飯菜。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阿穆爾又用科普特人的方式舉辦了一場奢華的晚宴,當晚宴結束後,阿穆爾舉辦了一場閱兵,然後對那些科普特貴族說道:「我們的士兵既能像在家一樣食用簡單的餐飯,也會享受被徵服地區的奢華食物,無論吃什麼樣的飯菜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勇猛!」
在阿穆爾生活的那個時代,阿拉伯人確實沒有沉浸於被徵服地區的紙醉金迷,可是隨著倭馬亞王朝的建立,阿拉伯人開始在安逸的生活中無法自拔。從倭馬亞王朝中期開始,阿拉伯帝國的擴張開始減緩,隨著戰事的減少,阿拉伯人開始沉浸於被徵服地區的奢華生活,他們不再談論哪匹戰馬更優秀,或者哪把寶劍更鋒利,而是開始熱衷於談論如何和妻子離婚,或者哪位美麗的女奴更適合做小妾。
在享受完倭馬亞王朝時期的安逸生活之後,阿拉伯人的戰鬥力開始一蹶不振,到了阿拔斯王朝建立之後,帝國的軍隊中已經看不到太多阿拉伯人的身影,幫助阿拔斯家族推翻倭馬亞王朝的波斯人開始控制帝國的軍隊。此時的阿拉伯人已經忘記了祖先崇尚武力的傳統,因為他們大部分都已經進入環境優美的城市生活,不需要再為了爭奪一口水井而大打出手。
當時仍然堅持遊牧生活的只有貝都因人,但是他們完全無法和波斯人的呼羅珊軍團抗衡,那段時期阿拔斯王朝的對外戰爭主要是由波斯人完成的。到了公元九世紀的時候,古拉姆制度開始流行,突厥僱傭軍取代呼羅珊軍團,成為了阿拔斯王朝的主要軍事力量,突厥僱傭軍的到來為阿拔斯王朝的衰亡埋下了伏筆,也使曾不可一世的阿拉伯騎兵徹底淡出歷史舞臺。
參考資料:《阿拉伯帝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