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新消息,『天問一號』火星探測器飛得很平穩,已經距離地球1800萬公裡了。」9月19日2020全國科普日,作為為天問探測器測軌定軌的「放風箏的人」,中科院上海天文臺火星及探月任務VLBI分系統副主任設計師吳曉靜,在「2020造就未來大會」上透露。目前,她的團隊為了實時追蹤「天問一號」進度,都過著「火星時間」的日子。
解放日報·上觀新聞記者了解到,儘管已發射升空50多天,「天問一號」飛過的天路,還只是奔火段整整6個半月進程的一小段。最遠時距離地球4億公裡的漫漫探火路,堪稱中國航天飛行器的新萬裡長徵。
值得注意的是,與會多位探火工程專家都提及,在今年7月開始的火星探測高潮中,除了歐空局「ExoMars」探測器尚未備好行程,此時此刻共有中、美、阿的3顆探測器正在飛向火星途中。「天問一號」的同路人,包括美國的「毅力」號與阿聯的「希望」號。
說起火星,賣座電影《火星救援》男主靠種土豆「孤星餘生」的情節令人印象深刻。那麼,在迄今人類不離不棄地執行的約46次探火任務中,這顆紅色行星真的被證明可以種土豆嗎?對此,專家們站上楊浦濱江之畔的劇院式演講平臺,按不同邏輯線帶領觀眾尋找答案。
吳曉靜
【怎麼去火星種土豆】
地球和火星分別處於太陽系八大行星的第三和第四跑道,確實有點同胞兄弟的樣子。比如火星自轉周期為24.6小時左右,也因被天體撞擊造成轉軸一定角度傾斜,「跟地球一樣歪著腦袋公轉,由此產生了春夏秋冬。」吳曉靜表示,因此許多人將火星視為地球人潛在的候選的新家園。
然而,飛到火星種土豆遠遠難於飛到月球種土豆。吳曉靜表示,地火之間的距離是地月之間的約1000倍,對航天飛行控制最大的影響之一恐怕就是無線電信號急劇衰減,從信號發出到信號接收的時延達20分鐘左右。
何志平
好在,中國航天擁有一臺口徑超過3000公裡的綜合望遠鏡,那就是VLBI(甚長基線幹涉測量)系統,將上海、北京、昆明、烏魯木齊的4臺大口徑射電天文望遠鏡「聯網」,以幅員廣闊的地理優勢拉開口徑,對萬萬裡之遙的小小探測器進行精準定位與導航。
從地火轉移段到火星捕獲段,在「嫦娥」探月工程中小試牛刀的VLBI,在深空探測中更有用武之地。拉起無形的「風箏線」,通過軌道控制和姿態控制,讓「天問一號」絕對不跑偏、不失聯,即使種土豆也種對地方。
苟利軍
【怎麼知道可不可以種】
「會飛的物種才有未來。」中科院國家天文臺研究員、《中國國家天文》雜誌執行主編苟利軍表示,「沒有太空航行的未來是暗淡的。」雖然地球的壽命還很長,但意外與環境的變化始終都在發生,為地球尋找備份星球是一個長期但必需的任務。
怎麼知道外星球可不可以養活自己?中科院上海技術物理研究所研究員何志平,負責我國火星探測器的火星礦物光譜分析儀與火星表面成分探測儀技術。這兩臺儀器是「天問一號」13臺有效載荷中的「光譜眼」。
前者是紅外光譜眼,安裝在火星探測器本身;後者是雷射光譜眼,則搭載於登陸後釋放的火星車上。可以說,這一對「眼睛」是有效探知火星土壤成分的關鍵核心。「能不能種土豆」,就靠它們來探測分析了。
就目前已知的火星並不那麼宜居,除了「火星救援」的致命原因——沙塵暴之外,其氣溫相對正常的「溫帶」溫差,晝夜之間也可以從35攝氏度到零下-73攝氏度。火星大氣中首要成分二氧化碳,含量高達95%,「白天可能還是氣態,晚上就會變成乾冰。」何志平表示,即使這樣複雜極端的火星環境,也將確保自主研發的光譜儀器「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對今後的科研以及其他工作開展提供許多珍貴數據。
賈陽
【到底應該種什麼菜】
多年來前人火星探測的結果顯示,被中國古人稱為「熒惑」的火星,之所以「那麼紅」主要是因為富含鐵元素。至於火星上其他主要固態物質成分,大部分是乾冰,少部分是水冰。
即使能種「菜」,怎麼種還是大問題。對此,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研究員、火星探測器副總設計師賈陽,以詼諧而科幻的口吻,展望了火星生存方式。他認為,儘管火星大氣層太薄、氣溫如過山車,但地下溫度相對恆定,因此適於定居火星的建築應是半地下。
賈陽展示的「效果圖」仿佛沙漠中的國家大劇院,他稱之為「玻璃城堡」。建設城堡的建材,可以利用火星礦物,在高溫熔融之後,以3D列印方式,一圈圈地打造。至於人工成本,由於火星氣壓與引力都大大小於地球,跳高舉重之類的力氣活,都能輕而易舉地讓地球上的世界紀錄翻倍。
玻璃城堡既可透入陽光,又可從地下取水淨化。至於種植,在賈陽看來,火星移民需要「種」微生物及藻類等,讓它們吸收二氧化碳、呼出氧氣,從而獲得基本的生活資料。他說,在某種程度上,火星上的食譜基本都是「素齋」。
在浦江之畔的未來大會上,上海市楊樹浦造就戰略發展研究院同期設立。
欄目主編:徐瑞哲 文字編輯:徐瑞哲 題圖來源:徐瑞哲 攝 圖片編輯:邵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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