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可·耐賈爾(Michael Najjar) 總是能將科學對未來的想像,以一種富有衝擊力和感知性的方式,傳遞給更多人。作為一名德國視覺藝術家,他的創作雖然主要以攝影和錄像為載體,卻致力於營造一種事實之上虛幻,而在這種虛幻中既包含當下的危機和困境,亦包含解決危機和突破困境的可能。
在今年的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上,他由BANK畫廊代理為『在場』版塊呈現了一幅名叫《點火》(iginition)新作。2019年4月5日,俄羅斯聯盟號宇宙飛船——人類使用最多的的空間發射器,從法屬蓋亞那的歐洲太空港起飛。這件作品就完美捕捉到了火箭離開發射臺,助推器升空天然前那個珍貴而獨特的瞬間。
在納賈爾看來,成為藝術家便意味著要不斷發現、偵測創造的極限,並嘗試推動它,使之向前邁進哪怕看似小小的一步。在這個層面上,藝術家和科學家,未來主義與烏託邦主義的邊界似乎變得不再清晰。十年前,納賈爾關心的是信息流如何重塑都市面貌。他在作品《網絡都市》(netropolis)中描繪了一個被社交媒體和信息網絡所籠罩的緻密世界。那個毫無空隙的空間不正是我們當下的生活嗎?
現在,納賈爾關心的是太空技術。2011年,他開啟了全新系列《外層空間》(outer space)的創作。在這一系列中,納賈爾將自己真正化身為一名太空人,並將其參與的,諸如軍事級別萬米高空跳傘、零重力俯衝試驗、離心機測試等常人難以忍受的身體訓練,以極具張力的影像呈現出來。而在不久的將來,納賈爾將會獲得一張來自維珍集團(Virgin Group) 的太空旅行「船票」,乘坐一枚由商業火箭發射的「太空船二號」(Space Ship Two) 飛船飛向太空。在這裡,我們有幸邀請藝術家,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為我們解讀這一系列的創作,及其背後的故事。
我的攝影和錄像作品總是將科學與藝術融合在一起,以呈現在尖端科技的影響下的社會景觀和烏託邦想像。1988年-1993年,我在柏林的比爾多媒體藝術學院學習跨學科藝術的相關概念和實踐。在這段時間裡,我沉浸在諸如Vilém Flusser,Paul Virilio和Jean Baudrillard的哲學理論中。這些理論不僅富有遠見,並且至今對我意義重大。2011年,我開始創作《外層空間》(outer space)系列,內容涉及太空探索的最新進展以及它們如何影響我們在地球,近軌道和其他行星上的未來生活。對我而言,實踐是藝術創作的重要途徑,因此表演已經成為我工作的基本組成部分,而當我真正進入太空時,這一表演便會達到高潮。我的目標是要成為第一位在太空旅行的藝術家。
時間:2011年
作品:《最終任務》(final mission)
2011年7月,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火箭發射器。這種經驗改變了我的生活,並激發了我開展太空探索的相關工作。作品《最終任務》展示了美國太空梭亞特蘭蒂斯號STS-135的最後一次發射。亞特蘭蒂斯STS-135是美國太空梭計劃的第135次,也是最後一次任務。該計劃是NASA管理的載人運載火箭計劃,從1981年持續到2011年。太空梭系統由一個軌道飛行器、兩個可重複使用的固體火箭助推器和一個一次性的外部燃料箱組成,可將8名太空人和23,000公斤的有效載荷送入近地軌道。任務完成後,軌道飛行器會重新進入地球大氣層,像滑翔機一樣降落在甘迺迪航天中心。2011年7月8日的終極航行,標誌著NASA 30年太空飛行歷史的最後一章,同時也開啟了商業太空旅行的新時代。我在卡納維拉爾角拍攝了這一歷史事件。當我看到太空梭飛上天空時,我突然明白了:總有一天,我也想坐在這樣一架太空梭裡,飛向太空。
時間:2013年
作品:《液體重力》(liquid gravity)
作品《液體重力》探索了空間,重力和人體之間的聯繫。太空人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工業環境的地方懸浮。實際上,這是位於俄羅斯星城尤裡加加林太空人培訓中心的全球最大水下實驗室。在1960年代初,Buzz Aldrin為Gemini項目開發了一種在大型水箱中模擬失重的訓練,即所謂的「中性浮力」。從那時起,水下實驗室就成為了所有太空人培訓的重要組成部分。2012年,我開始參與星城的太空人訓練計劃,《液體重力》的創作就借鑑了我的太空行走練習。其中,我穿著一件原始的EVA太空服在水下呆了兩個小時。這張照片是在12米水深的環境下拍攝的,隨後又數位化地添加了一個元素——地球。而這一透過舷窗所見地球景觀,將使觀看者的空間視角錯位,從而質疑現實世界與虛構現實之間的關係。對我而言,這次穿著太空服並被牢牢鎖在其中的體驗,亦是一次難忘的經歷。
時間:2014
作品:《火星之沙》(sands of mars)
這幅作品展示了在智利阿塔卡馬沙漠拍攝的一幅風景畫,其中矗立著三座圓形房屋。這片沙漠與火星表面驚人地相似,這些建築則讓人聯想起由Richard Buckminster Fuller所創造的,與自然景觀完美融合的穹頂建築,而這類處所的內外對比恰好構成了火星定居點的前提。借著這件作品,我其實想對人類宇宙遷移和外星擴張的能力提出質疑。2014年,我在阿塔卡馬沙漠進行了為期三周的旅行,拍攝了這幅景觀。它與火星上發現的景觀類型相似,經常被用作未來火星漫遊者的試驗場。我開著一輛4x4式吉普車在空曠的沙漠中行駛了很多天,終於找到了這個神奇的地方。就像Ridley Scott的電影《火星救援》(The Martian)一樣,我覺得自己是這個星球上唯一的個體。。
時間:2015
作品:《嚴重異常》(serious anomaly)
2014年10月31日,維珍銀河(Virgin Galactic)的亞軌道太空飛機「太空船二號」(Space Ship Two)在加利福尼亞莫哈維沙漠的一次試飛中墜毀。該太空梭從莫哈韋沙漠航空航天港起飛,到達10,000米高空後與母艦分開,11秒後,轟鳴崩解。副駕駛員Michael Alsbury喪生,飛行員Peter Siebold受重傷。而有一天,我應該會成為這艘飛船的乘客。
作品《嚴重異常》是對失敗經歷的描述,失敗經歷是人類生存的基本組成部分。作品構圖是對1824年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標誌性畫作《冰海——希望的殘骸》(Das Eismeer – Die gescheiterte Hoffnung)的重新詮釋。這幅畫被認為是人類失敗經驗的終極化身,它強調了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也強調了技術與自然之間的關係。實際上,在繪畫中那個被壓在冰塊之間的船是一艘遠徵船,其任務是發現新的貿易路線。而我創作中的數字構圖,則是以攝影記者在莫哈韋沙漠墜機現場拍攝的大量照片為基礎。在精心的組裝下,這些照片重現了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畫作,從而再次質疑了人與機器之間的關係,並反向推動了技術邊界的發展。
時間:2017
作品:《f.a.s.t.》
這幅攝影作品描繪了當前全世界最大的天文射電望遠鏡。中國科學院在貴州省的偏遠山區建造了這座巨型的「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落成於2016年,這座望遠鏡坐落在群山環繞的平塘縣窪地。其直徑達到了驚人的500米,網格球頂狀的表面由4450塊三角形金屬板製成,通過電腦操控,這臺天文望遠鏡可通過轉換角度以對準宇宙的不同區域。射電望遠鏡使用大型拋物面盤收集來自比如脈衝星、黑洞和引力波等遠方的無線電波。但該儀器的主要目標之一其實是檢測來自外星文明的星際通訊信號。
這件攝影作品的構圖著重體現了這座尖端科技儀器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關係——有了周圍群山的襯託,觀者更可驚嘆於這臺巨型望遠鏡之龐大,由此心生敬畏。而這種關係也從眼前的地面延伸至了遙遠的星際。尋找外星生命其實也是對生命起源的探求,這是人類共同面對的一個根本問題:我們從何而來?這臺儀器不可思議的體量同時也隱喻了,包括從人類到宇宙的誕生,那不可估量的時間和空間跨度。
關於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作為亞太地區最具影響力的影像藝術平臺、中國大陸最為國際化的藝博會,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在過去幾年中,對亞洲藝術影像市場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亦建立起關於藝術影像媒介最為權威和活躍的交流平臺。影像上海保持開拓精神,聚焦國際前沿,以博物館品質提供諸多版塊的全新內容,為亞太藏家、觀眾和專業人士提供欣賞和發現影像藝術的最佳體驗。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的參展畫廊均通過嚴格甄選和精心策展,分布在核心 ( Main ) 和平臺 ( Platform ) 兩大版塊,前者匯集了專注於現當代攝影的國際頂尖畫廊,後者則是新興藝術家和國際畫廊的重要平臺 。從教科書級別的藝術大師,到活躍在國際攝影和移動影像前沿的藝術新星,逾百位各個年齡層次的優秀藝術家的力作將濟濟一堂。博覽會亦推出『在場』( Staged )、『洞見』( Insights )、『焦點』( Spotlight )、『對話』( Conversations )等精彩特展和公共內容版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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