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憲宗懿安皇后:「七朝五尊」都無法撫平她與後位一步之遙的遺憾

2021-01-09 若淺話史

「七朝五尊」聽起來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存在,在唐朝有這樣一個女子,她就得到了這樣的尊榮。只不過在這看似尊貴榮耀的背後,卻有一個無法撫平的終身遺憾。她就是唐憲宗的懿安皇后郭氏。

顯赫尊貴的家世出身

郭氏有著一個非常尊貴顯赫的出身。

《宮心計》劇照 郭太后

她是駙馬郭曖與昇平公主的女兒,昇平公主是唐代宗的第二女,生母為崔貴妃。郭曖呢,則是唐朝名將郭子儀之子,郭子儀戎馬一生,功勳卓越,在安史之亂中更是立下大功,寶應元年冊封汾陽郡王。

郭曖文武雙全,賢明多才,昇平公主頗得代宗寵愛,夫妻二人婚後,唐代宗一高興,更是給兩人多多的封賞,格外恩寵。到了唐德宗即位後,對昇平公主更是寵愛有加。

昇平長公主,大曆、貞元之間,恩禮冠諸主。(《舊唐書》)

除此之外,唐德宗對這個妹夫也十分滿意。公元783年時涇原兵變時,郭曖與昇平公主被叛軍所俘虜,面對叛軍所給予的高官,郭曖不為所動,找了個藉口推拒,並尋得機會追隨外逃的唐德宗,這令唐德宗十分高興。平息叛亂回到長安後,對郭曖加官進爵,夫妻二人在德宗朝可謂是風生水起。

《醉打金枝》劇照 郭曖、昇平公主

也正是在風頭無兩的時期,貞元九年,憑藉顯赫的家世,郭曖與昇平公主的二女兒郭氏,被選為時為廣陵王李純的正妻,即廣陵王妃,李純也就是後來的唐憲宗。

到了順宗朝,雖然郭曖已經去世,但昇平公主已經是「恩寵冠於諸主」,因此,作為廣陵王妃的郭氏,更是深受恩寵。婚後,郭氏為李純生下兩子一女,還算是相敬如賓。

雖是嫡妻 卻無皇后之尊

公元805年,太子李純得唐順宗禪位,正式登基為帝,即唐憲宗。按照慣例,作為太子妃的郭氏,理當被冊立為中宮皇后。可唐憲宗卻做出了一個不一樣的決定,他拒絕了百官奏請郭氏為後,以「子午之忌」為由,只是將太子妃郭氏冊立為貴妃。

《宮心計》劇照 郭太后

前面我們說到,郭氏先後為憲宗生下了兩子一女,若是郭氏正常封后,則她的兒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如今郭氏的後位黃了,她兒子李宥的太子自然也落到了別人頭上。公元809年,唐憲宗冊立自己長子、紀美人所生的李寧為太子,即惠昭太子。

元和元年八月,冊為貴妃。八年十二月,百僚拜表請立貴妃為皇后,凡三上章。上以歲暮,來年有子午之忌,且止。(《舊唐書》)

所謂子午之忌,不過是唐憲宗的藉口罷了,這背後有其他更加深層的原因。

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在於郭氏的出身及地位。前面我們也說了,郭氏出身尊貴,父母皆深受前三朝皇帝恩寵,地位崇高;同時郭家作為外戚,又是武將出身,若是冊立郭氏為後,郭氏之子為太子,那麼作為後族外戚的郭家實力強勁,於皇權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如若沒有儘早杜絕,將來或成為隱患。

八年,群臣三請立為後,帝以歲子午忌,又是時後廷多嬖豔,恐後得尊位,鉗掣不得肆,故章報聞罷。(《新唐書》)

《宮心計》劇照 郭太后

再者,唐朝歷代皇帝的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高宗朝的武后、中宗朝的韋後、肅宗朝的張皇后……一個二個都曾是攪亂李唐江山的人物,而郭氏這樣一個同樣具有智慧能力的女子,怎麼能叫憲宗不擔心呢?與其到時候面對這樣的尷尬,不如直接將她的名分壓下來,這樣一來郭氏若有野心,也會顯得不那麼名正言順。

當然,這也有存在憲宗的小私心,郭氏在這樣的家世背景下長大,當太子妃期間應該沒少管著憲宗,可那時候的她是嫡妻,有發言權。到如今如果沒有冊立她為皇后,那麼她的身份則是妾而非妻,作為帝王的他會更加隨心所欲一些,沒有那麼多的約束和管教。

一脈相承 四朝風光

有了唐憲宗開了這個先河,在他之後的幾任皇帝都沒有再冊立皇后。沒有了皇后的約束,唐憲宗的後宮生活過得風生水起,只是身體終究吃不消。公元820年,唐憲宗暴崩。

《宮心計》劇照 唐武宗

前面我們說到,因為郭氏沒有被冊立為後,所以最初唐憲宗冊立的太子並非郭氏的兒子,而是紀美人所生的庶長子李寧。只不過,李寧在公元812年時生病去世,而次子李惲生母出身太低,幾經周折,太子之位還是落到了郭氏所生的李恆(憲宗第三子)身上。

唐憲宗駕崩後,在郭氏的主導之下,太子李恆順利登基,即唐穆宗。郭氏這次順理成章成為了皇太后,也開啟了她極盡尊貴的時期。

唐穆宗是個宴樂過多,遊獵無度的皇帝,在位僅五年時間,便暴斃而亡。穆宗駕崩時,太子年紀尚小,有人提議郭氏臨朝稱制,但她拒絕了,由太子李湛即位,即唐敬宗,郭氏被尊為太皇太后。敬宗是個不成氣候的,在位兩年就被宦官所害。之後的皇位便由敬宗的兩個弟弟李昂、李炎繼承,即唐文宗和唐武宗。

《宮心計》劇照 唐武宗

唐穆宗父子四人在位期間,郭氏均是後宮最為尊貴之人,即便荒唐如穆宗、敬宗,都對郭氏尊敬有加,文宗、武宗對她更是孝順,有好的、稀奇之物,都會優先送到郭氏這裡。

帝每月朔望參拜,三朝慶賀,帝自率百官詣門上壽。或遇良辰美景,六宮命婦,戚裡親屬,車騎駢噎於南內,鑾佩之音,鏘如九奏。(《舊唐書》)

文宗性謹孝,事後有禮,凡羞果鮮珍及四方奇奉,必先獻宗廟、三宮,而後御之。(《新唐書》)

再加上這幾位皇帝都未曾冊立皇后,可以說,這幾十年時間中,唐朝後宮的大權都在郭氏手中,可謂是風頭無兩。

七朝五尊 卻難逃晚景悽涼

公元846年,唐武宗的駕崩,戳破了郭氏的夢。

《宮心計》劇照 馬元贄

在唐武宗病危時,宦官馬元贄等人認為光王李怡「不慧」比較容易控制,於是冊立他為皇太叔,在武宗駕崩後,正式繼承皇位,即唐宣宗。

可為什麼說李怡的即位,戳破了郭氏一直以來的美夢呢?這其中是有些緣由的。

宣宗的生母鄭氏最初是罪臣家眷,入宮為婢侍奉郭氏的。一朝得憲宗寵幸,生下李怡。雖然鄭氏生下皇子後,並沒有得到冊封,可鄭氏終究是自己身邊的婢女,對郭氏來說,這無疑十分打臉,因此對出身低微的鄭氏母子一直視為眼中釘。

《宮心計》劇照 郭太后、鄭太后

郭氏與鄭氏母子素有舊怨和心懷芥蒂,自小待李怡也不會有多親厚,如今李怡繼承皇位,對郭氏有所疏遠,而當年自己的婢女鄭氏,如今與自己同為皇太后,甚至作為皇帝生母的鄭氏要更高於她,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郭氏心裡怎麼能不怨不恨呢?

自宣宗即位後,郭氏與皇帝關係疏離,因為當年憲宗皇帝沒有冊立皇后,郭太后地位一落千丈,鬱鬱不樂且心有怨懟的郭太后終於忍不住搞事了。公元848年,郭太后帶著幾名侍從準備跳樓自盡,雖當下被阻攔了,可當天晚上郭氏還是突然去世。

阿淺說

七朝五尊,卻沒料到郭氏的晚年卻是如此悽涼收場。對她來說,再多的風光,都無法抹平她心中的痛點。作為唐憲宗的嫡妻,行皇后之職,卻無皇后之名,甚至當兒子成為太子後,丈夫都不願讓她母憑子貴成為皇后。好在她的運氣還不錯,李唐皇朝的皇位,在她子孫一脈傳承了數十年,讓她也榮享了大半輩子的尊榮。

《宮心計》劇照 郭太后

可子孫們終究是不爭氣,四朝更迭,她經歷多次白髮人送黑髮人,臨末了,皇位還落到了自己當年的「情敵」兒子手裡,而她,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卻因為丈夫當年的不封后,讓她在宣宗即位後備受冷待,甚至於在她去世之後,唐宣宗都不願將她祔祭於太廟,與憲宗合葬,為她說情的禮官更是遭到了貶謫。

丈夫防著她,子孫不爭氣,郭氏依然謹守本分,晚年還被情敵壓了一頭,風光尊貴的背後,何嘗沒有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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