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訊科技訊 11月15日,美國《大西洋月刊》記者英格麗·伯靈頓(Ingrid Burrington)日前撰文分析了網際網路海底電纜的重要知識和歷史發展。
以下為文章主要內容:
「英格麗,你究竟要通過什麼方式讓你的編輯相信海底電纜與雲計算之間的關係?」山姆問。
我們當時可能仍在新墨西哥或者堪薩斯的某個地方開夜車,這時候總讓人感覺很古怪。所有的道路都讓人想起了《終結者2》的結尾。此時此刻,顯然是與同伴閒聊選題的絕佳時機,其中的一篇就是關於海底電纜的長篇報導。
我回答道,「雲計算只是蒸發出來的水分子,它來自體積更大的水體。海洋就是那個水體,這就是它們之間的關係。」
好吧,我當時已經很累了。但想把海底電纜放到雲計算的框架中去,那最好還是從歷史角度來闡述。雲計算基礎設施是一套相互依賴的系統,海底電纜便是其中之一。
媒體似乎很少報導海底電纜,而少有的幾篇報導通常會以兩種方式呈現:要麼是通過海底電纜地圖來提醒人們有這樣一種東西的存在;要麼是提醒人們注意海底電纜面臨的潛在危害。但這兩種報導的篇幅都很短。
雖然這些主題都很值得關注,但我發現,這類報導往往缺乏背景信息,導致人們難以了解促成海底電纜網絡的各種因素。雖然還有很多與海底電纜有關的法律和政策,但以下幾個問題或許可以幫助讀者更好地了解電信地理學。
海底電纜歸誰所有?
多數網際網路海底電纜都是由跨國公司合作建設的。這種財團模式可以分散海底電纜項目的風險,畢竟,這種項目的投資動輒高達數億美元。冷戰後殖民後期,當海底電纜首次出現時,這些財團主要由不同國家的電信公司組成。這些電纜的所有權和維護責任則分配給了登陸地的企業——例如,美國海域的電纜可能歸AT&T所有,英國海域的電纜或許歸英國電信所有。
在1990年代末,隨著網際網路的私有化比例增加,風險投資也開始加入這些財團。早期最典型的例子或許就是FLAG網絡。而如今,很多非電信行業的公司也在投資海底電纜,包括谷歌和Facebook,這兩家公司都擁有太平洋海底電纜的股份。
軍事機構也鋪設了一些海底電纜,但並沒有出現在公開的地圖上。由於擔心可能遭到俄羅斯的破壞,所以這些電纜最近成為了媒體關注的對象。不過,還有一些訴訟指控這些軍事電信網絡在美英對葉門、索馬利亞和巴基斯坦發動的無人機空襲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2014年,英國的Reprieve組織向英國電信發起訴訟,指控該公司利用海底電纜為無人機空襲提供便利。2012年,英國電信接受了國防信息系統局(DISA)的一份合同,將英國與吉布地的軍事基地連接起來。法院駁回了這份訴訟,認為Reprieve沒有提供充分的證據證明英俊利用海底電纜發動無人機空襲。
最近,索馬利亞的一名男子也向德國政府發起訴訟,指控拉姆施泰因空軍基地為一次無人機空襲提供了幫助,導致他的父親死於非命。拉姆施泰因並非海底電纜的登陸點,但卻是一個衛星上行點,可以直接與葉門、索馬利亞和其他地方的無人機展開數據通訊。海底和地下電纜都接入了克裡奇空軍基地的衛星上行點。雖然拉姆施泰因的訴訟主要針對衛星上行點,而非光纖網絡,但與Reprieve訴訟一樣,這些官司都提醒人們關注軍事網絡基礎設施的規模,以及它們在局部戰爭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誰鋪設了海底電纜
在海底電纜的歷史上,多數時候都是由電信公司負責設計和施工的,並且使用了一系列電纜鋪設船。在第一次科技泡沫1990年代破滅後,很多大型電信公司都將海底電纜業務剝離為獨立公司。原本歸屬於這些電信公司的企業成為了電信公司的全包供應商——生產電纜、調查路徑和申請許可均由他們全權負責,還要維護船舶,並負責維護和修理電纜。例如,TE SubCom就曾經是AT&T的海底系統部門。
海底電纜如何選址?
海底電纜的路徑選擇和選址決策需要涉及冗長而複雜的計算過程,包含海洋測深學、地理學、相應國家的土地使用法、國際法、海洋法等內容。從長期來看,這一選擇過程也受到歷史方案的極大影響——很多網際網路電纜的路徑與以往的電報電纜路徑非常相似,也都集中於世界各地的重要海濱城市。另外,由於這些路徑已經經過時間的檢驗,因此安全性和可靠性都比較高。
現代電信行業的發展歷史都與帝國擴張有著密切聯繫。例如英國電報的海底電纜系統All-Red Line就可以清晰地規劃出大英帝國曾經的殖民地,而All-Red Line的很多登陸地也都成為了如今的海底電纜登陸地。
尼克爾·斯塔羅塞爾斯基(Nicole Starosielski)在她的《海底網絡》一書中表示,海底電纜的這種追隨帝國發展路徑的形態現在已經讓位於新的「帝國模式」:全球化。在冷戰期間,海底電纜登陸點開始從中心港口城市轉移到更加偏遠的地區,主要是因為運營商意識到,在面臨核威脅的情況下,分散化的通訊網絡具有更高的安全性。不過,有些偏遠地區之所以能夠入選,完全是出於成本方面的考慮——例如,曼徹斯特電纜站之所以被美國大陸與夏威夷之間的首條光纜選中,是因為它距離夏威夷的距離最短。
由於海底電纜的所有權已經不再由電信公司牢牢掌控,所以他們不願新企業使用自己的登陸點,因而也催生了很多新的選址。當今的海底電纜越來越重視物流、利潤和延遲等問題,而不再受到冷戰思維的制約。但這些數據仍然可以幫助我們從基礎設施層面了解其中的權力動態。(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