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的進化:回顧「強姦」一詞的歷史變遷
2020-11-27 網易語言總是處於不斷變化之中，但是有一些詞是正派的、非邪惡的人想保衛的：其中之一就是「強姦」(rape)。
語言總是處於不斷變化之中，但是有一些詞是正派的、非邪惡的人想保衛的：其中之一就是「強姦」(rape)。
最近「強姦」一詞備受非議，因為作為「無納稅人為墮胎法案提供資金」(No Taxpayer Funding for Abortion Act)團體之一部分的共和黨人試圖使所謂的「暴力強姦」(forcible rape)成為賦予女性墮胎權的唯一強姦類型。《赫芬頓郵報》政治記者詹森·林金思(Jason Linkins)在該報2月4日發表了《反墮胎的立法者重新釋義「強姦」，他們找到了排斥女性的新方法》(Anti-Abortion Lawmakers Back Off Crazy Rape Redefinition, Find New Way To Marginalize Women)，他在該文中總結道：「人們認為這是神經病，因為這本身就是神經病。」為回應公眾的憤怒，表述從「暴力強姦」變為較直白的「強姦」，使一個有 毒的法案邊緣化。正如你現在可能知道的那樣，關於這個問題的最佳回應來自克莉絲汀·夏爾(Kristen Schaal)，她出色地嘲諷了這個反女性的詞：「你可能驚異於被這個體制玩弄的、吸毒的、未成年的或弱智的年輕女性如此之多。對不起，女士們，自由墮胎 的時代已經過去。」
政客們最終對議案裡的用詞做了修改，但這一情況提醒我們，「強姦」總是成為一個詞語和一種犯罪暴行之間的戰場。我不能相信一位喜歡我的、精神失常的專欄作家不能處理英語中這一詞語的歷史，但是我希望我能為當前這場關於其含義的辯論提供一點啟示。語言總是力圖傳達真實的事物，但是當現實處於其最令人討厭的情形時這種努力是難以實現的。
隨著時間的流失，「rape」一詞各種各樣的含義使我們當前的情形看起來似乎很簡單和清楚。在古英語中，rape是英國蘇塞克斯郡(Sussex)的一個行 政區。十四世紀，「rape」意為蕪菁的根、一種中世紀的菜式，是「速度」(speed)的同義詞——「in a rape」即為「迅速地、匆忙地」。就在那時，它現在的含義首次隱約。《牛津英語詞典》對它的釋義是「用暴力取得某物的行為，特別是用暴力方式攫取財產； 搶劫；掠奪。」它還表示動物的捕食——即「吃掉」其獵物。1706年的一條引文體現了實施中的暴力這一含義：「未經同意而獲得，這是使用強力的 rape(掠奪)，而不是統治。」「rape(強奪)和掠奪」體現的就是這種意義，它的另一用例始於1673年：「不公平的人們！你那些無名的小冊子將 rape(奪走)我們的名聲。」
(譯者按：rape一詞源自拉丁語動詞 rapere(意為「強行抓住、取走，劫持」)。rape一詞原本沒有性方面的含義，英語中至今仍有這一含義。拉丁語中的rapere雖用於「性暴力」， 但很少見，常用的拉丁語詞是stuprum。英語裡名詞意義的「強姦」最早見於十五世紀晚期，動詞意義的「強姦」始於十六世紀七十年代。強姦犯 (rapist)一詞始於1883年。)
直到十五世紀，「rape」表示男性使用暴力與女性性交這一含義才固定下來。這個詞經常指綁架和性暴力：女性「被強姦了」，在「rape」的這一用法中，它的含義接近「奪取、抓住」(seize)。 這是我們在18世紀英國最偉大的詩人亞歷山大·蒲柏(Alexander Pope)的一首仿史詩的詩中找到的例子：「取走一綹頭髮」，意為偷走一綹頭髮。
「rape」 一詞的含義隨著時代、文化、國家或州的不同而各異。在較為可怕的時代裡，它通常被認為男性「不可能」強姦其妻子，正如1891年的這條引文所示：「法律允 許其丈夫劫持、監禁和強姦她。」儘管關於此詞的歷史有很多悲慘的註腳：然而到1953年仍能找到「強姦快樂」(rape-happy)，到1972年才沒有提及「強姦諮詢」(rape counseling)。儘管現在它令人震驚，但「rape」一詞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繼續發展著其積極意義，這包括「高興地激動、使狂喜」。源自1649年 的這些臺詞現在聽起來不會覺得很古怪：「她的一個吻使我考慮未來的幸福，這使我興奮不已。」
除 了國會那幫卑鄙的傢伙，對像「暴力強姦」(forcible rape)這一術語的指責可指向「約會強姦」(date rape)等其他術語。它增加了強姦的灰色地帶——是否灰色，完全取決於你的觀點。類似的術語「法定強姦罪」(statutory rape)更為古老，它能上溯到1898年。其他最近的變體使「約會強姦」仿佛是強有力的清晰用語。格蘭特·巴雷特(Grant Barrett)主辦的在線詞典「騙人的詞典」(Double-tongued Dictionary)收錄了一條「帶寬強姦」(bandwidth rape)，它指的是從某人的網際網路連接中偷取文檔和信息。此外還有一個「逗留強姦」(stay rape)，它用於「描述你對某人在你身邊逗留過久的感受。它所附帶的子集有：讓人惱火的逗留強姦(Aggravated Stay Rape)——當他們特別討人厭時；法定逗留強姦(Statutory Stay Rape)——當他們帶著孩子時；約會逗留強姦(Date Stay Rape)——當你處於約會之中而不能離開時。你現在應該知道它的含義了。」最近，美國運輸安全管理局(TSA)提高其安檢標準，導致了「登機門強姦」 (gate rape)之譏。
也許還有幾十個或上百個類似的術語(譯者按：如gray rape(灰色強姦)、命令強姦(command rape)、兄弟強姦(bro rape)、marital rape(婚內強姦)、熟人強姦(acquaintance rape)等)，但我沒太多興趣去查找這些術語或與你分享它們。我通常沒能獲得足夠的不合時宜的語言和俚語，但我從不使用像「登機門強姦」這樣的詞語。它 對任何「被奸了又奸」(rape raped)的人和rape這一概念本身來說都是很無禮的。我的禁忌語清單比大部分人要小得多，但是「幽默的」強姦都被列入在內。
當想起像強姦這樣可怕的事情或為其立法時，我們寧願多有敬畏而不是那些想讓被強姦的女性為其被奸而付出代價的音盲的政客。語言本身使我們失望。像我這樣的詞 典編纂者知道詞語在不斷變化，沒有什麼你能應付的該死的事情。重要的是不要搞混「rape」一詞的含義。真正的悲劇是我們仍需要這樣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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