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幾年,就會有人承諾顛覆衛星產業。他們燒掉了數十億美元的現金,然後雄心壯志又跌回了谷底。自上世紀90年代末以來,Globalstar、Iridium、Leosat、Skybridge、Teledesic和其他公司都曾試圖改寫太空通信,但都以失敗或萎縮現有基礎市場為代價,對公司本身構成不大不小的威脅。
現在輪到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了。在顛覆了汽車和火箭發射行業的經濟模式後,這位億萬富翁又開始攻擊另一種很難取得利益的商業模式——太空通信!在天空中安裝數千顆衛星,向與世隔絕的人群發送網際網路。他的太空探索技術公司於2019年5月發射了第一顆星鏈衛星,截至本月初,該公司已經部署了近700顆衛星,僅憑這一點,在軌活動衛星的數量就增加了近三分之一。
太空寬帶很早已經存在,但它依賴於距離地球22200英裡的地球同步衛星,這使得連接速度太慢,無法有效地與地面網絡的新基站競爭。相比之下,馬斯克的系統在海拔340英裡的高空,與最快的海底光纖網絡相比,他的系統具有潛在的速度優勢。
但一系列過去的失敗凸顯了這一挑戰的困難性。近地軌道(LEO)衛星需要以大約每秒5英裡的速度環繞地球飛行,以保持一個恆定的高度。為了確保可靠的網際網路服務,地面接收器必須不斷地從一個衛星信號跳到另一個衛星信號,而不會中斷雙向連接。就像在球場上踢有12個球的足球。而且,還沒有人能找到一種方法,製造出如此複雜的跳轉新技術,並在大眾消費市場上獲利。
一位分析公司的執行長表示:「這些系統的未來仍然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她表示,SpaceX「在實現技術突破方面有著非凡的記錄」,但在消費者零售市場和電信領域的專長較低。SpaceX沒有回覆請求置評的電子郵件。
按照經典的馬斯克風格,SpaceX不斷發布有關該項目的新聞。在9月3日的第12次Starlink發射期間,SpaceX的工程師凱特·蒂斯(Kate Tice)宣布,該網絡的下載速度已經超過了每秒100兆,足以讓用戶同時觀看多部高清電影。
由於其潛在的商業規模,Starlink的發射威脅著整個傳統通信行業。SpaceX公司已經申請在地球上建立超過4萬顆星鏈,大約是在軌運行衛星數量的13倍。它的目標客戶不僅包括ViaSat公司、休斯衛星系統公司和其他公司的農村寬帶用戶,還包括航空Wi-Fi提供商、航運公司和潛在的軍事客戶——這是現有衛星行業的主要生計來源。投資者的預期很高:今年7月,摩根史坦利(Morgan Stanley)的分析師估計,在SpaceX 500億美元的總市值中,Starlink佔了400億美元。
馬斯克正在挑戰一個已經陷入困境的行業。老牌的衛星電視提供商美國電話電報公司(AT&T Inc.)旗下的DirecTV和盧森堡的SES SA都面臨著馬斯克太空網絡的威脅,由於Covid-19的影響,郵輪和航空業正處於危機之中,這本身對為它們提供服務的通信公司如國際海事衛星組織(Inmarsat Global Ltd.)和國際通信衛星組織(Intelsat SA)來說是一個挫折,現在的馬斯克更是讓他們對未來充滿不確定性。
長期以來,太空通信一直輸給陸地通信。太空通信最大的問題是如今的航空工業不能跟上陸地通訊進步的步伐,加之高昂的資金。導致衛星產業在大規模消費者寬帶中的作用「一出現就消失了」。
到目前為止,SpaceX是通過將其他公司的衛星送入軌道來賺錢的。但是,馬斯克發了瘋的想要殖民火星,這無疑比他在火箭行業賺得更多但也更燒錢。他並不是唯一一個相信空間寬帶時代已經到來的人。如今開發此類項目的成本有所下降,部分原因是計算能力的提高、衛星體積的縮小以及零部件和流程的標準化。與依賴第三方發射網絡衛星的競爭對手相比,SpaceX自主發射具有優勢。
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亞馬遜(Amazon)CEO傑夫·貝佐斯正在資助一個名為柯伊伯的星座計劃,該計劃目前還沒有發射一顆測試衛星。Telesat是一家成立了半個世紀的加拿大衛星公司,它正在從傳統的地球同步衛星轉向低軌道運行衛星,以獲取與政府、航空公司和航運公司的業務。Telesat因為貝佐斯的資助是最有可能與SpaceX在未來太空一較高下的企業。
未來的SpaceX計劃是將衛星與雷射束直接連接,這樣數據就可以到達極地、海洋和不適宜居住的地區。如果沒有這一點,Starlink將很難服務於利潤豐厚的長途飛機的飛行網際網路和航運通訊市場。這還意味著,SpaceX將需要獲得各個國家批准以建立一系列地面站向世界各地發送數據。但這很不現實,更多的國家可能會禁止馬斯克以對抗美國,保護他們的國家電話公司。
哪怕是明知道前途多舛,馬斯克依然在不斷前進。當問那些投資馬斯克的人看法時最多的回答卻是「馬斯克擁有改變的力量,他有初代矽谷的心態,他們在SpaceX上所做的是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
但如果Starlink失敗了,它不僅會燒了SpaceX自己的投資者。為其他衛星項目的投資者提供建議的行業顧問Tim Farrar說:「如果Starlink是一個非常令人失望的公司,那麼你可能會看到太空投資周期的另一個超級低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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