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小黃雞 物種日曆
說起鯰（也寫作鯰），人們的第一反應，可能是它滑溜溜的軀體、誇張的大嘴和超強的渾水適應力。那麼第二反應呢？鐵鍋江鯰、鐵板烤魚、紅燒鯰魚.........好了大晚上的說這些實在是有些罪惡，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體現了鯰在廣大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地位——美食。
中國自古就有食用鯰的記載。不像鯉科魚類，鯰沒有肌間刺，體表無鱗且肉質細嫩，含有的蛋白質和脂肪較多，美味且易消化，特別適合老人和兒童食用。
麻辣鮮香的烤鯰魚，由寫完文章當天就去吃鯰魚的作者供圖。圖片：少俠小黃雞
美中不足的是，鯰魚有濃重的土腥味，這股味道來自它的鰓和表皮黏液，所以只要帶著魚皮和魚頭烹飪，土腥味就在所難免。沒人會拿鯰魚去清蒸，一般都要加上各種重口味調料來遮掩腥味，所以它出現在你餐桌上的形式往往是鯰魚燉茄子、麻辣鯰魚、大蒜燒鯰魚、烤魚、冷鍋魚之類的菜色。
奔波兒灞的本家
廣義上的鯰魚可以泛指鯰形目的所有成員，這是一個成員眾多的大家族，全世界共有2400餘種鯰，而且還不斷有新種被發現。鯰形目的成員幾乎是全球性分布的，多數生活在淡水中，只有海鯰科和鰻鯰科生活在海裡。
我國上古就有鯰魚的記載，如《詩經》中提到的鱨（cháng）、鰋（yǎn）就是鯰形目魚類。《西遊記》裡萬聖龍王的手下奔波兒灞也是鯰魚妖怪。在我的母校，巡司河畔，也依舊流傳著鯰魚得道的傳說，以鯰冠名的地點更是比比皆是：如鯰魚墩、鯰魚套、鯰魚關等等，鯰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作者母校的鯰魚雕像。圖片：少俠小黃雞
狹義上的鯰魚則是指鯰科鯰屬的鯰（Silurus asotus）。鯰取自粘音，以多粘液而得名，俗作鯰魚。鯰是我國最常見的鯰形目成員之一，自然分布遍布全國除青藏高原和新疆外的各個水系，而隨著近年養殖逃逸和放生行為，青藏高原和新疆也開始出現鯰的身影。
懷頭鯰（S. soldatovi），一種中國可見的大型鯰魚。圖片：Andshel / Wikipedia
嘴大吃四方
歐鯰（S. glanis）是世界上最大的鯰魚，據可靠資料記載，最大的歐鯰個體體長3米，體重達到了驚人的200公斤。不過，歐鯰在中國並無自然分布，上世紀七十年代，前蘇聯的魚類工作者將其引入到哈薩克斯坦的巴爾喀什湖內，隨後順著伊犁河溯遊到了中國新疆境內，故而中國僅在伊犁地區的伊犁河流域有歐鯰分布。
在網上我們常常可以看到釣魚人和巨大歐鯰的合影，某些虛假新聞甚至稱之為「食人鯰魚」。歐洲稱歐鯰為食狗鯰魚，認為它不僅會吃狗，還會攻擊河道裡遊泳的人類，不過並沒有得到證明，倒是有紀錄片顯示歐鯰會嘗試捕食河灘上的鴿子。
一個勇敢的嘗試。圖片：Catfish World by Yuri Grisendi / youtube
鯰屬魚類生得一張闊嘴，具備超強的吞咽能力。不論是小魚小蝦，還是帶刺的黃顙（sǎng）魚，甚至是體型相仿的同類，只要能塞進嘴裡的，它們統統不會放過，以至於常常會將肚子撐到誇張的圓形。不過，要論吞咽能力，巴西星項鯰 Asterophysus batrachus （商品名大嘴鯨）才是鯰中一絕。
大嘴鯨：「冷靜，吃就得了。」圖片：isaac1028 / YouTube
「震撼登場」的鯰魚
鯰魚和人類文明的關係遠不止食物。日本有一則廣為流傳的古代諺語：「要是鯰魚鬧，大地震來到。」早在1687年，日本民間就開始有文字記載的傳說：日本列島下伏著一條巨大鯰魚（おおなまず 讀作Oonamazu），要是它一時興起，任性地翻個身，就能引發地震。平日裡的這條鯰魚兩天一小動，三天一大動的，也鬧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兒。
地震鯰魚的形象更是在1855年被強化。這一年的11月11日，正值無神月（陰曆十月），「所有的神都跑去出席出雲大社的祭祀活動了，好動的鯰魚神打算搞點事情」，於是當天日本安政江戶發生6.9級地震，餘震持續了20天，導致了六七千人喪生，無家可歸者不計其數。在強烈的衝擊下，神話和信仰被重新提及，後地震時代的民間傳說逐漸形成，甚至多出了一種浮世繪的風格——鯰繪。
日本橋蠣殼町的鯰魚塑像。圖片：OiMax / Flickr
在古代，鯰魚預報地震也有著眾多的故事記載。傳說江戶大地震前夜，一個漁夫釣到了鯰魚，他覺得這是一個徵兆，就回家把財物搬到了場院中防地震。果不其然，地震發生了。
雖然這樣的傳說一點也不科學——因為目前來看，短期的地震預測是不可能的，不論通過任何手段——不過這並不妨礙這一概念在相當多的遊戲和動漫作品中得以體現。例如著名手遊《陰陽師》中的地震鯰，《精靈寶可夢》中能引發地震的鯰魚王，動漫《哆啦A夢》中的道具地震鯰魚，動漫《七龍珠GT》中可以用鬍鬚引起地震（其實只是能預知地震）的茲納馬。足以見得鯰魚引發地震這一形象多麼深入人心。
地震鯰魚，念出「地震」兩個字之後，它就會在你腳下開啟震動模式，讓你體會地震的感覺。圖片：《哆啦A夢》
本文來自物種日曆作者@少俠小黃雞。
好吃的淡水魚
河鱸
黑魚
黃辣丁
鯿魚
本文來自果殼，歡迎轉發
如需轉載請聯繫GuokrPac@guokr.com
原標題：《傳說能引起地震的大鯰魚，能好怎？》
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