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家阿德勒說過,「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原生家庭,能決定一生嗎?童年經歷,能決定命運嗎?
也許,並不能。但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卻毋庸置疑。
在超現實主義畫家薩爾瓦多·達利身上,你常常能捕捉到童年給他留下的印記:
在他的畫作《偉大的自慰者》中,被幻化成臉龐的礁石來源於Cadaques 海邊。童年時,他曾多次和家人去那片海灘遊玩。而畫面左下角佇立的小人,則影射了他孤身一人的時光。
還有《記憶的永恆》中密密麻麻的螞蟻,小時候的他曾目睹螞蟻啃食奄奄一息的蝙蝠。這殘忍的一幕,讓他抓狂……這些怪誕、瘋狂、像夢境般的繪畫作品,就像他童年的一種療愈。
達利出生前,他的哥哥不幸患病去世。後來,父母給他取了和哥哥一樣的名字。五歲的時候,父母將達利帶到哥哥的墳前,告訴他,他是哥哥的轉世。年幼的達利對此深信不移,認為自己只是死去哥哥的複製品。
這件事對他世界觀的影響極大,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常常陷入對死亡和時間的思考中,後來這也導致了他的人格危機。
難道父母不疼愛他嗎?也不是。
但即使只是一個玩笑,落在小達利身上,也會變成無限的自我懷疑。而父母極左極右的「愛的方式」,則讓他的人格危機更加嚴重。
達利的父親是位不苟言笑的律師,母親是則個溫柔虔誠的教徒。望子成龍的父親對他異常嚴格,幾乎從來沒認同過他。母親對兒子卻非常溺愛,不管他做什麼都選擇包容。他的童年在兩種割裂的愛中不斷輪轉,這份矛盾幾乎追隨了他一生,造成他嚴重的精神焦慮。
他16歲時,最疼他的母親因病離世。父親再婚,娶了亡妻的妹妹。他和父親的關係變得很糟糕。在自傳中,達利曾寫道「當時的我,孤單、焦慮、十分內向,那真是一段無比壓抑的日子」。 他活得像一個局外人。18歲時,他選擇離開家,前往馬德裡學習繪畫……
很多人叫他 『藝術史上狂妄自戀的瘋子』,可誰能想到張揚、浮誇、瘋狂,叫囂著「我與人類的唯一區別在於,我是瘋子!」的畫家達利,有這樣暗淡苦悶的童年?
他仿佛一生都處於叛逆期。
他帶著12米長的法棍去世博會轉悠,牽著食蟻獸上節目,畫螞蟻、犀牛、眼睛、性、死亡與暴力。透過他不羈的表面,你似乎能看到那敏感脆弱的內心。
那些童年不快樂的孩子,擰巴著,漸漸長大了,看似一切都好。只要,你不去拉扯那根插在他們平靜記憶裡的刺。
那句達利自嘲為瘋子的話,其實還有後半句:
「我與瘋子的唯一區別在於,我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