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我寫《兄弟》是為了從理想的困惑來審視現實的無奈!

2020-12-14 小一歷史筆記

餘華把中國40年社會轉型紀事史,寫進了《兄弟》,讓讀者在這本書中感受中國從文化大革命到經濟蓬勃發展對中國百姓的大影響,沉湎醉心於文化大革命和市場經濟的百姓的精神狀態。這是一部國內和國際都享有盛譽的小說,因此,為了積累鄉村文學寫作的素材,值得一看。

《兄弟》有兩部,其實就是兩個時代,前一個是文革的故事,那是一個精神狂熱,本能壓抑和命運慘烈的時代,相當於歐洲的中世紀。後一個時代就是現在的故事,是一個倫理顛覆,浮躁縱慾和眾生萬象的時代,更甚於今天的歐洲。

歐洲要用四百年才能經歷這兩個天攮之別的時代,但是中國用四十年就可以了。兩個兄弟就是連接這兩個時代的紐帶,他們的生活在裂變中裂變,他們的悲喜在爆發中爆發,他們的命運和這兩個時代一樣天翻地覆,最終他們恩怨交集,自食其果。

一個作家寫久了,他會有一些固定的「人物」或者一些固定的「特徵」出現,而且似乎他寫的每一部書中都可以看到一些影子,就像安妮寶貝她最喜歡的一個人物就是穿著棉麻布長裙和白色布鞋的女子,她的好多作品裡的人物描寫外貌時,就是這樣一個打扮。餘華他也是這樣,他真的是對「糞坑」情有獨鍾,《在細雨中呼喊》中孫光明的爸爸喝醉酒掉進糞坑裡死了,《活著》中福貴的爸爸,和《一個地主的死》中的地主都是倚著糞缸死了,《兄弟》中餘華又讓李光頭的親爸李山峰因偷看女人上廁所而掉入糞坑死了。

他還是喜歡用代號來表示一個人,幹什麼的就叫什麼名字,和他前期弱化人物形象,突出細節的寫法,比如用「短頭髮的男人」這樣的代稱相比,他似乎有進步了,起碼他們有姓氏了「餘拔牙」「王冰棍」「童鐵匠」「小關剪刀」。

這部小說好像把從文革開始的現當代文學史裡的重要流派代表作都寫了一遍。看到文化大革命中,兩兄弟的父親宋凡平被紅衛兵打死,媽媽李蘭最後病死,爺爺也老死了,經常欺負他,給他掃堂腿的長髮孫偉,因為反抗剪頭髮,被活活用剃刀殺死。這不就是另一部《活著》嗎?

最後就剩下兩兄弟相依為命了。李光頭憑藉自己天生的經商頭腦,當上了福利廠的廠長,創業失敗後又在破爛裡闖出了一番天地,賣了垃圾西裝,賺了錢又開始投資房地產,商場,洗浴中心,成為了百萬富翁,這不是另一部《創業史》嗎?

後來的李光頭已經不會戀愛了,他縱情聲色,舉辦處美人大賽,演繹一場一場滑稽的鬧劇,間接害死了他的兄弟宋鋼。人們更看重名,看重利,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行騙訛詐,不顧倫理,這不是另一部《浮躁》嗎?

餘華的筆還有另一個魔力,有一些情節的荒謬怪誕,就是讓你笑,他的詼諧和黑色幽默是不經意的,往往可以讓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與前期餘華的《現實一種》《戰慄》短篇小說集冷漠的敘述相比,《許三觀賣血記》《兄弟》,都多了一些溫情,文化大革命是許三觀給妻子送飯那一段,為了躲避檢查的,他總是把菜放在米飯下面,給妻子放哨,衛兵一走,他就讓她快點吃菜。

因此,這本書整體是俾睨了人性的陰暗和心理的變態……它展現的是集體無意識的狂歡。走到新時代的今天,我們就當那個時代所發生過的一切,都沒發生過吧。與其從理想出發去審視現實,不如從實際出發去追我們的夢直到天涯。#餘華#

現在餘華作品集《活著》《兄弟》《許三觀賣血記》《在細雨中吶喊》只需85元就體會餘華的4部作品,一本也就20元,還不夠一頓飯錢。你還可以在書中收穫更多,這些收穫,是無價。

相關焦點

  • 聽餘華談《兄弟》: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仍拒絕負面評價
    餘華這次餘華的《兄弟》英文版在美國發行,《紐約時報》特意做了一個中國新書的專號,其中《兄弟》的評介佔據了整個版面,可見餘華在海外的影響力。他這次訪美應該是這邊出版社運作的,據說從西海岸的伯克利、斯坦福,一直講演到東海岸各個知名大學的東亞系。受劉劍梅教授的邀約,餘華也來了馬裡蘭大學。我當時剛好在那裡訪學,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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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高產:「我不是一個勤奮的作家,也沒有那麼多東西可寫」很多人說餘華不是一個高產作家,不過,周樂穠說這就是他喜歡餘華的原因。「那些著作等身的作家,一看就把人給嚇壞了。我有時想,寫那麼多幹嗎呢,讀者能讀得完那麼多嗎?而你就一二十本書,我全部買來了,不用擔心還有沒有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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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莫言為例,莫言在早期創作的時候,一度因為沒有寫的素材而煩惱。後來他發現他可以寫他家鄉,可以寫他身邊的人。正是生活給他帶來了靈感,莫言才得以紮根於高密,紮根鄉土,開啟了他為之奮鬥一生的「懷鄉、怨鄉」那矛盾的寫作生涯,開始營造屬於自己的文學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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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餘華的所有小說中,為什麼我最喜歡《兄弟》,這本書到底講了什麼
    我讀過餘華的所有書。餘華總是能夠最質樸的語言,抓住讀者的心,讓人能夠跟著他走進不同的時代,感受不同時代下人物的命運。《兄弟》這個作品是餘華目前為止最為滿意的作品,也是我最為喜愛的作品。這部作品主角是兩個兄弟,背景是兩個時代。
  • 餘華《活著》:我寫的是真正的希望。確實如此嗎?
    一本讓千千萬萬人看到絕望的書,卻被作者餘華解釋道:我寫的是真正的希望。那麼,確實如此嗎?作為一個冷酷的作者,餘華不動聲色地讓我們跟隨他的冰冷筆調,目睹少爺福貴的荒誕、破產和艱難;繼而又假惺惺地給我們一點點美好的希望。
  • 《第七天》:餘華,講述,始於金剛怒目,終於菩薩低眉
    《第七天》:餘華,講述,始於金剛怒目,終於菩薩低眉在書寫絕望這件事上,誰也比不過餘華,他寫「活著」,其實是寫「生不如死」,這次他寫「死了」,有「雖死猶生」的成分,終歸還是「死不得其所」。餘華的重點不在「第七日」,而在「上帝安息了」。啟蒙思想家曾認為,上帝只管擰緊宇宙的發條,然後袖手旁觀;後現代的思想者更是悲觀,他們認為上帝隨便地擲著骰子,淡定地剪著指甲,任由人間混帳到這樣的程度,激進者恨不能推倒重建,如憤怒的先知所說,「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使公義如江河滔滔。」餘華筆下的死後世界離傳統太遠,離現實太近。
  • 成長GPS——理想與現實
    有一個理想、目標,便朝住這個方向,排除萬難,按部就班去實現。理想的另一面是現實。現實是「真實客觀的存在」,是「固定不變或難以改變」的狀態;現實的人會說:「不可能的事我不會做」或「沒有結果,做不到的事,我不會浪費時間」。約伯看見自己的遭遇和處境,感觸的說:「我仰望得好處,災禍就到了;我等待光明,黑暗便來了。」
  • 行走在現實與荒誕之間,不忘筆者的使命
    主要作品有《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兄弟》、《在細雨中呼喊》等。作為一代名家,作者的文字真實、簡潔、生動、精緻;運筆的控制力強,描寫深刻,在書中多有體現。這是作者的首部雜文集,其中談到社會現實、文學、個人的見聞喜好,最後落筆在兒子身上,展現了他的父親形象。本書章節看似隨意,卻有內在的敘述順序,並不顯得混亂。
  • 1994年,張藝謀拍了部被封至今的電影,讓原著作者餘華賺了1550萬
    他找到了中國最擅長寫現實主義小說的餘華,看上了他的小說《河邊的錯誤》。不過餘華並沒有同意讓他拍這部小說,而是對他說,自己還有一部更好的小說,只是還沒有最終定稿,只能看個樣稿。 沒想到張藝謀看完樣稿,興奮地自拍大腿叫道:「太好了,就拍這部小說。」 電影《活著》就這樣誕生了。
  • 《兄弟》:善良的利他主義者宋鋼,為何最終悲劇離場?
    《兄弟》於2005年首度出版,是餘華爭議最大的作品。有人說《兄弟》是餘華最差的作品,但餘華自己卻認為,這是他寫得最好的小說。《兄弟》是餘華沉默十年後的作品。小說共分上、下兩部,講述了小鎮重組家庭中的兩兄弟李光頭和宋鋼,他們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和改革開放初期經歷種種磨難的故事。
  • 餘華:太平間長大,高考落榜,從牙醫到作家,他8部小說寫死29人
    工作第一天,師傅跟他說:你看一遍我怎麼拔牙,下一個就讓你來拔。拔牙好像並不難,餘華一下就上手了。5年間,他大概拔了10000顆牙。棄醫從文,他8部小說寫死29人在拔了上萬顆牙之後,餘華實在不想拔了,於是便棄醫從文,辭掉牙醫的工作,開始在家裡寫小說。一開始,只識4000字、連標點都不會用的餘華隨便找來一本雜誌,大概看了兩頁就說:"好了,我可以開始寫小說了。"
  • 《活著》餘華:寫死了所有親人,為何要費盡心機告誡世人「活著」
    《活著》餘華:寫死了所有親人,為何要費盡心機告誡世人「活著」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活著》被譯成20多種語言,暢銷了全世界。一雙兒女、妻子、女婿、外孫,誰能經手的住所有的親人全部離自己而去呢,但是福貴沒有傷痛沒有尋死而是坦然的去接受這一切,那些悲傷體會全是讀者自己的理解和想像,讓人讀來有種難受的窒息的感覺。用《活著》作為標題我想就是為了告訴讀者: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無論用什麼方式,只要能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 餘華《兄弟》:有一種情,一旦擁有,便天長地久
    餘華的《兄弟》一書中,光頭和宋鋼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在重組父母的關愛下患難與共,而在時代的變遷中他們又被欲望牽制,漸行漸遠。當那份兄弟情被重新找回時,卻留下了永恆的遺憾。掃完墓回家,李蘭買好了棺材就住進醫院,臨終前,李蘭捎信把宋鋼叫來。跟他交代:「兒子,光頭是你弟弟,我不擔心你,我擔心光頭不走正道,你答應我,不管他以後做了什麼事,你都要照顧他。」宋鋼抹著淚承諾:「媽媽,您放心,我會一輩子照顧他,剩下一碗飯,我會留他吃:剩下一件衣服,我會留他穿。」
  • 從小受魯迅薰陶的餘華,長大後為何表示:魯迅是我最討厭的作家?
    但是,現在魯迅的文學卻遭到了「反對」,「去魯迅化」的浪潮開始興起,就連同為文學家的餘華也說過:「魯迅是我一生中唯一令人討厭的作家。」有人說:「魯迅筆下的魯迅筆下的魯迅筆下的魯迅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揭開了人性殘酷和社會黑暗的面紗,絲無情的一面。」
  • ...在融合和創新中邁向經典——重讀《活著》並論餘華的文學史意義
    對於福貴,「我」沒有高高在上地俯視,而是給予充分的平等和尊重,讓他平靜地言說,自由地發出自己的聲音。這正如作者自己的陳述:「我覺得像福貴這樣的人,就像是我生活中的一個朋友。你在寫這個人物的時候,你就是不斷地在了解他。……連續這樣下來後,寫到後半部,你基本上發現,不是你,是另一個人在寫,這時候你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寫。最後那個福貴走出來的那條人生道路,不是我給他的,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 理想和現實的交匯,你是執著於理想還是認清現實?
    雖然早就認清了現實,但還是選擇執著於理想,人就這短暫的一生,如果再不追追夢,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都不希望活著就是為了來到這個世界打打醬油,都希望自己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我覺得理想對一個人挺重要的,我就覺得我必須要有個理想,要為理想而努力,這樣才沒有白活!
  • 餘華《活著》:人活著的三個層次,來世上走一趟,總得活得明白點
    物質上的千金散盡還不足以用悲慘來形容,親人的一個個離去才是悲慘的開始。除了講述福貴悲慘的一生,《活著》還講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難,就像中國的一句成語:千鈞一髮。讓一根頭髮去承受三萬斤的重壓,它還沒有斷,苟延殘喘,正是體現了這句話「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
  • 「《活著》寫這麼慘,讀者受得了嗎」?20年後,餘華:完全沒問題
    1991年,32歲的餘華還是一個窮酸的作家,他為了追求自己的作家夢,住在北京一個9平米大的屋子裡,奮筆疾書的創作。1992年,小說《活著》完稿,但當時卻幾乎沒有一家雜誌社願意發表。後來,張藝謀想要把《活著》拍成電影,為此,他向餘華問了一個很犀利的問題:「《活著》寫得這麼慘,而且一慘到底,你覺得觀眾受得了嗎?」此時的餘華沉默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 〖作文賽〗餘華訪談:中小學生寫作文,生動就好
    在頒獎典禮前,很多孩子在我們的「浙江24小時」APP上留言——我們真的能見到餘華本人嗎?真的能在現場得到他親自指導嗎?我能不能和餘華握個手?於是在頒獎典禮現場,主持人和作家餘華即興地進行了一次對話,這場對話的話題全部來自「浙江24小時」APP上的直播留言和頒獎典禮現場提問。餘華老師最早是為何寫作?是否有感到特別厭煩,或者靈感喪失,從而打算放棄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