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洞巖,怪石參天,風景優美,摩崖題刻,滿目琳琅,是閩南首屈一指的遊覽勝地。歷代名人,探幽選勝,在這裡留下不少讚頌奇景的詩篇。本期,漳州市文旅局、閩南日報、漳州新聞網攜手帶你走進——
九龍江流域一方美麗富饒的沃土上,漳州人民用勤勞智慧的雙手,創造出絢麗多彩的文化。位於龍文區藍田鎮蔡坂村鶴鳴山之陽的雲洞巖,擁有「閩南第一洞天」「丹霞第一洞天」和「閩南第一碑林」的美譽自然是名副其實,山上有大小洞穴四十多個,歷代書法題刻二百餘處。雲洞巖,原名石壁山。隋開皇年間(581年—600年)有潛翁隱居於此,養鶴其中,常有鶴鳴,因得「鶴鳴山」之稱。其海拔僅280米,從山麓到峰巔,由各種各樣、各具神態的花崗巖石層層疊疊堆砌而成。景區方圓約十華裡,山巖突兀,怪石嶙峋,洞壑幽深,有人說她像縮小的「山石盆景」。
雲洞巖為何會形成如此別致多姿的花崗巖地貌呢?因為她地處環太平洋地質構造帶,地幔頂部的巖漿多次侵入到地殼中,經歷地質構造運動和海侵海退,隨著地殼上升,受到長期的風化、侵蝕、剝蝕之後形成獨具一格的山石景色,顯然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整座山從峰顛到山麓,可見各種各樣形態的石頭,有的碩大無朋,以水平節理髮育的片石、孤石,如風動石;有的如擎天大柱直插雲霄,以垂直節理較發育的花崗巖構成許多夾縫式形態為特徵的景色,如得朋石;有重重疊疊構成幽深的洞室,有狹小的石隙也有開敞的大洞廳,還有突兀的山巖明暗相連和迷宮式的石洞。
五代時期的「許碏尋偃月子至此」是最早的石刻,刻在瑤臺的千年古刻,蔚然深秀,引人遐思;天柱峰百丈峭壁上的「搔首」二字,每字二米見方,是雲洞巖最大的石刻;北宋紹熙元年,理學家朱熹出任漳州知府時,在霞窩峭壁上題「溪山第一」四字,旁署「朱熹書」,又有「石室清隱」四字,未署名。朱熹書法雍容高雅,充分體現了道學與藝術的結合,與隔江相望的白雲巖「與造物遊」木刻匾屬同一風格;明代嘉靖年間,太儒蔡烈研究《易經》並開壇講學,「鶴峰先生」仙逝後葬於山下,墓前建有「鶴丘」碑亭;明代周瑛、林達、豐熙、陳九川、周宣等,大多是因為「議禮」或諫陰武宗南巡被竄逐的名儒碩彥。兩處大書深刻的「雲洞」,一為方伯莆田周瑛楷書,一為考功林達篆書。周瑛的沉雄古健,照映山門,他在玄巖還題有「珠藏澤自媚,玉韞山含暉,憑君細調護,至寶天下稀。」林達為正德九年進士,官南京吏部郎中,《明史》稱其「工篆籀,能古文。」他的題字還有「鶴室」「鶴丘」《鶴峰雲洞續記》「鶴丘銘」等,均大氣磅礴、肆意汪洋。翰林學士豐熙縱覽雲洞風光,寫下長達一千一百餘字的《鶴峰山雲洞遊記》總結雲洞奇觀,反覆於人地賓主的遇合,文辭爾雅,書法奇麗。豐熙的書法在藝壇上享有一定的聲譽,清高宗御刻三希堂法帖,就曾收入他的墨跡多幀。
雲洞巖歷來以豐富的摩崖石刻景觀著稱於世,摩崖石刻賦予了雲洞巖豐富的文化內涵和厚重的文化積澱。行走雲洞巖,最令人震撼的應該是:不經意的一個轉身,可能就會有一兩處摩崖石刻撲進你的眼帘,讓你目不暇接。從明代往後數,有豐熙、周瑛 、林達、林魁、姜麟、王慎中,有清代的楊道泰、狀元馬負書、會元陳常夏、沈宗仁,以及近代的溥傑、弘一法師、單士元、趙樸初、楊成武,一串名字像小泡泡不斷地從我的腦海裡冒出來,手裡抱著《雲洞巖摩崖石刻》一書,又有在山上擔任導遊多年,如今已退休在家的老黃為我講解,只怪自己沒有修煉出「過目能誦」的本領,要不這一圈走下來,我恐怕也能成為一個不錯的雲洞巖「導遊」呢!
雲洞巖有「雲嵐煙雨」「雄峰危石」「山壑幽洞」「摩崖石刻」四大景觀,有三月峽、仙腳跡、瑤臺、千人洞、一線天、風動石、鶴丘等景點五十餘處。尚書陸完的「突兀萬石攢,逶迤兩溪抱,風挾雲進涼,泉留月停皓。」翰林學士豐熙遊的「山盡石,美且巨,他山莫儕焉。」黃道周的「爾乃側徑金崎,陰簷倚仗,巧態相媚,怒勢爭搏。六虯出而砥石枯,五丁歸而巨掌落。欲附而懸者,上系一絲之鼎;穿崖而出者,下建百丈之旌。皆拂天根,盡離地足。使鬼為之,則勞神矣,胡斧鑿焉,而無跡哉。」老黃一邊走,一邊介紹,對於山上的這些石刻,他真算得上是如數家珍。他還告訴我:雲洞巖上現存石刻分布於巖壁各處,大部分則集中於蔡烈舊隱處——「觀瀾」的周圍,即今霞窩、月峽、玄巖等古洞附近。
山間的花草香氣拂面而來,我找到一個開闊的地方,這裡顯得很安靜,空氣清新,極目眺望,樹木成行、芳草萋萋,山下農舍前後,翠竹環繞。我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接著,我在大巖石上轉了兩圈,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迷戀上了轉圈,混跡人群,踽踽獨行。不記得在一本書上看過德國藝術家克利關於「一根行走的直線」的描寫,此時此刻,這段文字從腦海裡冒出來:「一根有方向的線,一旦前行成圓,仿佛圓滿,但又沒有窮盡,仿佛可以不斷與起點相逢,但又永遠不是那個點。」
相機打碎了時間,粉碎了注意力,也瓦解了交流。框框是一重如影隨形的攔阻,凸顯細節,模糊背景,呈現景深,當然也削平經驗。人們習慣了走馬觀花,發現值得注意的東西,會立刻使用相機拍攝下來,而眼前的風景,無意中被截斷,成了預習和初選,等待拍照鑑定。久而久之,拍攝成為慣性,進而劫持了欣賞,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一股腦兒缺失。看——是不完整的、暫時的,甚至是可疑的、不可確證的,人們甚至不自覺地開始不相信不依賴。雲洞巖如此詩意而又豐富,時間在延續著無數的想像,如果你居城市,久困鋼筋水泥之中,想要逃避城市的喧囂、城市的波蕩、城市的妖冶,也許這裡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峭拔的山峰、蒼翠的樹木、活潑的泉水,古老的建築,你可以呼吸新鮮的空氣,感受醇釅的鄉情,讓生活如同一條流動的清澈的小溪,緩緩向前。
石頭無言,古老的摩崖石刻是一首不老的歌,此次雲洞巖之行,我深深被堅石塑造的靈魂所觸動。九龍江水潺潺流淌,日夜奔騰,我找尋各種各樣的石刻。所有保存下來的,代表了智慧,也代表了不畏艱險的精神,那些摩崖石刻終將被熱愛它的人們所津津樂道。
文字來源:蘇水梅 原載於《記得住的鄉愁》
圖片來源:蔡文原 閩南日報 漳州市文旅局 龍文新聞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