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得志晚年揭開大渡河勇士人數之謎

2021-02-23 一代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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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懷念,歷經時代的風雨,

更臻醇厚;

中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首任司令員孫繼先中將,在長徵中曾是紅一軍團紅一師紅一團一營營長,他親自挑選並帶領十七勇士強渡大渡河,從而在被敵人視為插翅難飛的天險防線上,打開一個缺口,為中央紅軍北上開闢了一條通道。紅軍強渡大渡河在中國革命戰爭史上寫下了光輝的一頁。然而,在孫繼先晚年,在澄清大渡河戰鬥史實的問題上,卻陷入兩難的尷尬處境:他既不願意把自己說成是勇士,又不願意違背歷史事實,屈從被誤解的歷史結論。他的老首長楊得志上將言之鑿鑿,揭開了塵封已久的歷史謎團。在中國革命的歷史上,有著許多可歌可泣,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跡。在20世紀50年代,青年們迫切要求熟悉中國革命的歷史,從英雄人物身上汲取強大的精神力量,去投身偉大社會主義祖國的建設事業。1957年5月,由中國青年出版社編輯出版的《紅旗飄飄》叢書,正是順應時代的呼喚,開革命回憶錄寫作之先河。《紅旗飄飄》剛一發行,即在廣大青年和人民群眾中產生了巨大的反響。在1957年7月出版的《紅旗飄飄》第二集中,收錄了一篇楊得志的力作——《大渡河畔英雄多》。楊得志的文章分為「光榮的使命」「勝利的前奏」「天亮以後」「我一定要去!」「莊嚴的時刻」五個小節。其中在「我一定要去!」和「莊嚴的時刻」中,楊得志寫道:十八個勇士(連孫繼先同志在內)每人佩戴一把大刀,每人背一挺花機關槍(衝鋒鎗)、一支短槍,每人帶五六個手榴彈,並且帶著工作器具,以二連長熊尚林同志為隊長。大渡河邊還是像方才一樣,只有河水衝擊咆哮,我用望遠鏡看看對岸,敵人像是很安靜。因船小,船工不同意上船的人太多,臨時決定十七人分兩批渡過。在連長熊尚林帶領下,一班的八個同志跨上了小船。過了河的船很快地又回來了。八個勇士在營長孫繼先同志的帶領下,又登上了渡船。此刻,我們兩批登陸的勇士接上了,十八個勇士一起衝上去,十八顆手榴彈一齊扔出去,十八挺花機關槍一齊打過去,十八把大刀一齊在敵群中飛舞。號稱「雙槍將」的川軍被殺得敗不成軍,拼命向北邊山後面逃。我們渡河的勇士完全控制了大渡河北岸。在崇尚英雄的年代裡,楊得志的《大渡河畔英雄多》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1959年,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根據楊得志原作,出版了連環畫《大渡河畔英雄多》。1963年,《大渡河畔英雄多》被編進全國初中語文課本。大渡河十八勇士的故事,幾乎家喻戶曉。1956年,為紀念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30周年,中央軍委決定編一部總結解放軍戰鬥歷程的革命回憶錄叢書。總政治部主任羅榮桓對此非常重視,責成總政副主任兼宣傳部長傅鍾掛帥,很快在全軍發起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30周年徵文活動。為此,總政宣傳部和總政文化部聯手,成立了一個由十人組成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30周年徵文編輯部(即後來的《星火燎原》編輯部),並廣泛在中央、省、市一級報刊上發布徵文啟事。南京軍事學院院長劉伯承很支持建軍30周年徵文活動。在他看來,軍事學院匯集了一大批驍勇善戰的高級將領,在革命戰爭年代,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少傳奇故事。特別是由楊得志、孫繼先擔任正、副主任的戰役系,全系52名學員清一色的開國將軍。如果大家在學習軍事理論、回憶解放軍戰史、研究重大戰役問題的過程中,把自己革命戰爭年代的戰鬥經歷記錄下來,寫成回憶錄,對於繼承解放軍的優良革命傳統,教育青年一代,無疑是一件大好事。在長徵中,劉伯承擔任紅軍總參謀長兼中革軍委縱隊司令員,對於這段歷史,他心中有一本細帳。他抓住戰役系每位將軍指揮、參加的經典戰役戰鬥,一竿子插到底,逐一落實題目,人人派任務,很快就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他還特別要求楊得志和孫繼先帶頭多寫回憶錄,每人都要完成一篇強渡大渡河的回憶文章。孫繼先自知文化水平低,寫文章甚至比指揮打仗還要難,便推託說:「有楊得志同志寫就行了,我就沒有必要再寫了。」劉伯承可不答應,說:「回憶強渡大渡河,僅有楊得志同志一篇文章是不夠的,他是大渡河戰鬥的指揮者,你是直接參加戰鬥的戰鬥員,你們從不同角度寫,更有利於分析、積累戰例,這可是政治任務!」在戰役系,與孫繼先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對結束不久的革命戰爭記憶猶新,但由於文化水平有限,動筆寫文章實在有困難。《星火燎原》編輯部的同志抓住了南京軍事學院得天獨厚的條件,派出編輯常駐南京,為將軍們作口述記錄,幫助他們整理成文。著名軍旅作家王願堅就是《星火燎原》編輯部派到南京軍事學院的骨幹編輯之一。王願堅曾創作小說《黨費》,後該小說被長春電影製片廠攝製成彩色故事片《黨的女兒》。王願堅與孫繼先還有不淺的緣分。他曾是孫繼先麾下華東野戰軍第三縱隊(後為解放軍第二十二軍)《麓水報》的戰地記者和編輯,在孫繼先領導下工作戰鬥了四個春秋。他對老軍長勇敢威武的軍人氣質、靈活果斷的指揮風格非常欽佩,也非常熟悉。聽說為老軍長整理回憶錄,王願堅一百個樂意。而一談起打仗的事兒,性格沉悶、言語不多的孫繼先也打開了話匣子。一個神採飛揚,滔滔不絕;一個興致勃勃,運筆如飛。一篇近萬字的長文,就像一瀉千裡的大渡河水,一氣呵成。按照劉伯承的要求,楊得志和孫繼先從不同角度分別完成了一篇《強渡大渡河》的回憶文章。文章寫好後,劉伯承為他們審閱、修改。《星火燎原》編輯部成立僅一年時間,各大軍區政治部收到的徵文就有3萬多篇。經篩選後,集中到編輯部的稿件也超過1萬篇,最終收入叢書的只有300多篇。《星火燎原》叢書最早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發行。1959年12月,毛澤東為叢書題寫了「星火燎原」書名,朱德為叢書作序。由於編輯約稿周期和當時特殊的政治原因,這套叢書並未按順序出版。1960年,講述長徵故事的《星火燎原》第三卷率先出版。楊得志的《突破烏江天險》和孫繼先的《強渡大渡河》從中脫穎而出。這裡特別提及的是,《星火燎原》第三卷的首篇文章《回顧長徵》,是由劉伯承撰寫的。在寫到強渡大渡河的經歷時,他明確寫道:「十八勇士一過河去,就將敵人打垮,佔領了渡口。」據當年編輯部的老同志回憶,《星火燎原》第一卷在1958年已經完稿。書剛印刷完還沒有發行,恰逢廬山會議召開。《星火燎原》編輯部也無法避免當時的政治風暴。因為有「美化」彭德懷的文章,編輯部被責令檢查整頓,幾位骨幹編輯不同程度地受到衝擊。在20世紀60年代初的一次軍委擴大會上,有人突然提出:關於紅軍長徵強渡大渡河的宣傳有些混亂,到底是十七勇士還是十八勇士應當查清楚,即便是十八人一起渡河,孫繼先作為指揮員,也不應當算作勇士。據說,提意見的是一名空軍中將。這名中將並不是強渡大渡河現場的目擊者。在長徵中,他曾任紅一師直屬隊總支書記,大多數時間隨黃永勝任團長的紅三團行動。中央紅軍四渡赤水之後,他被調到紅三團任總支書記。日後,他在回憶錄中寫道:紅軍強渡大渡河時,「我們三團仍是走在全師的後面。這一段,我們只是跟著走,沒有執行什麼任務,也沒有什麼掉隊落伍的。當我們來到安順場渡口時,一團、師部、二團都已經順利渡過了河,只有兩條渡船在等待我們」。孫繼先也參加了這次軍委擴大會。坐在孫繼先身邊的一位老同志,聽了那名空軍中將的發言後,憤憤不平,就用胳膊肘輕輕碰了孫繼先一下,說:「孫司令員,你也應該出來說說話,以正視聽!」孫繼先小聲回答說:「我能說什麼?能說自己是勇士嗎?」會後,軍委責成總政治部負責查實強渡大渡河究竟是十八勇士,還是十七勇士。有關部門查閱了檔案資料,以當年紅軍《戰士》報第一八六期上記載的十七勇士的名單為原始依據,並以一名沒有親臨大渡河現場的紅軍幹部的日記為佐證,最終確認紅軍強渡大渡河的是十七勇士,並以總政治部的名義正式發文:要求各個單位在宣傳紅軍長徵強渡大渡河事跡時,一律按照「十七勇士」的口徑。這就是為什麼長期以來,在正式通行的黨史、軍史中,一律採用「十七勇士一船渡河」說法的緣由。中央紅軍長徵時,《戰士》報是紅一軍團政治部的機關報,是一份不足16開版的油印小報。在第一八六期《戰士》報上,關於渡河的過程只有一句:「牲(我)部一個猛衝和十七個紅色英雄冒險渡河,即將河兩岸敵人全部擊潰。」在戰爭的緊急情況下,報紙及時報導戰況,出現一些疏漏是完全可以理解的。1979年,《星火燎原》叢書再版,由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出版社出版發行,全套十卷,1982年8月出齊。在1980年出版的《星火燎原(選編之三)》上,還是《強渡大渡河》的標題,選用的卻是楊得志的文章。書中關於勇士們渡河一段的關鍵內容是這樣描述的:莊嚴的時刻到了,熊上(尚)林帶領著十六名同志跳上了渡船。「同志們!千萬紅軍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堅決地渡過去,消滅對岸的敵人!」在我猛烈火力掩護下,渡船靠岸了。十七勇士飛一樣跳上岸去,一排手榴彈,一陣衝鋒鎗,把衝下來的敵人打垮了。勇士們佔領了渡口的工事。楊得志原文中的十八勇士分兩次渡河,變成了十七勇士一次渡河。甚至劉伯承撰寫的《回顧長徵》一文,「十八勇士一過河去」,也改成「十七勇士一過河去」。對於自己是不是大渡河勇士一事,孫繼先一直保持緘默、低調。他的幾個孩子過去都聽父親講過強渡大渡河的戰鬥故事,在初中語文課上也都學過《大渡河畔英雄多》的課文。他們都為父親光榮的戰鬥經歷感到自豪。可是後來,當聽到有關強渡大渡河是「十七勇士」,並沒有父親時,孩子們都很鬱悶、不解,曾多次追問父親,想得到一個正確的解釋。孫繼先對孩子們說:「強渡大渡河的戰鬥經過,在我的回憶錄裡已經敘述得很清楚,至於我自己算不算勇士,沒有必要去爭論。在革命戰爭年代,無數先烈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有些同志犧牲後連名字都沒有留下。我們這些倖存者想起他們就心裡難過。如果再去爭什麼勇士,就太沒有意思了,我感到很羞恥!」孫繼先多次對孩子們說:「在長徵路上英勇戰鬥的紅軍戰士,人人都是英雄,個個都是勇士!」儘管有關單位正式發文,在黨史、軍史資料中,一律採用「大渡河十七勇士」的說法,但《紅旗飄飄》叢書和初中語文課本的影響力無與倫比。《大渡河畔英雄多》中的「十八勇士」,在一代又一代讀者和學生心中留下了永不褪色的紅色記憶。孫繼先戎馬一生,經歷了無數的戰鬥,但強渡大渡河的英勇戰事,在將軍心中有著非常重的分量。十七勇士的下落也是將軍後半生揮之不去的心結。在革命戰爭年代,部隊天天都在行軍打仗,犧牲很大,人員調動非常頻繁。像孫繼先這樣驍勇善戰的一線指揮員,隨著戰爭的走勢,調任就更加頻繁。1935年7月中旬,中央紅軍翻越大雪山到達毛爾蓋後,孫繼先即離開紅一團,調到紅三團任三營營長。1936年12月,調到紅軍大學學習。結業後,被分配到紅四方面軍紅三十一軍任第九十三師參謀長,隨援西軍西進,收容西路軍失散人員。抗戰全面爆發後,隨八路軍一二九師挺進太行山區,繼而率津浦支隊深入山東敵後平原地區開闢抗日戰場。而紅一團的老部隊則隨八路軍一一五師,在晉察冀地區開闢抗日根據地……對於紅一團一營二連十七勇士的下落,孫繼先已無法逐一給出明確的答案。然而,安順場所在的四川省石棉縣人民卻永遠銘記著強渡大渡河的英雄。新中國成立後,石棉縣政府曾經通過各種渠道尋找除孫繼先外其他十七勇士的下落,包括向劉伯承、聶榮臻、楊得志和孫繼先等親歷者求證。但是,幾十年過去了,絕大多數勇士的蹤跡已無處尋覓,唯一有明確下落的是二連連長熊尚林。新中國成立後,一些知曉熊尚林具體去向的見證人仍舊健在。其中一位是時任解放軍第二炮兵司令員的李水清將軍,另一位是著名軍旅作家、老紅軍陳靖。李水清回憶說:「熊尚林是江西高安縣人,抗戰爆發後,隨八路軍一一五師東渡黃河,參加過首戰平型關的戰鬥。1938年八路軍開闢平西根據地時,熊尚林和我一個營,熊尚林任營長,我任教導員,兩人並肩戰鬥,又相處了兩年多。1940年,熊尚林調到平北工作。據說,他在一次戰鬥中身負重傷,為祖國和人民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陳靖是紅六軍團的一名老戰士,貴州人,苗族。新中國成立後,他曾撰寫小說和電影劇本《金沙江畔》。離休後,他重走長徵路,進行百萬字的長徵系列創作。1985年10月8日,他來到了浪花翻騰的大渡河畔,望著巍然聳立的中國工農紅軍強渡大渡河紀念碑,深切緬懷曾經和他一起戰鬥、強渡大渡河的英雄隊長熊尚林,寫下《大渡河勇士熊尚林的悲情結局》一文。我和尚林同志相識,是在1938年春天。當時,他是營長,我是團宣傳股長。他留給我的印象太深了——粗獷、直率,甚至顯得過於魯莽。他身軀健壯,臉色紫紅,說起話來像炮彈出膛,還總是帶點髒字。他習慣把事情想得很簡單,在他眼裡似乎沒有困難二字,可熊尚林自己卻承認,我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學習!他蔑視困難,不怕犧牲,在極端殘酷的歲月,總是衝鋒陷陣,強渡大渡河,激戰平型關,奮勇挺進冀東,帶頭開闢平北……說他是英雄人物,並不過分;但我們這位英雄好漢最終卻走入一條令人遺憾的歧路。艱苦的1942年,在被敵人割裂為好幾塊的平北抗日根據地上,熊尚林帶領幾十個同志英勇奮鬥,克服了種種困難,終於在長城附近,打開了局面,並由幾十人發展為一個獨立團。就在這時,平北分區正式成立了。在公布分區領導機構名單時,熊尚林發現沒有他的名字,他又冒火了。這時,正巧我們相遇,他氣鼓鼓地對我說:「陳靖,我不幹了,他們不相信我,老子就單獨幹革命去!」可是,這裡離分區還有幾十裡,翌日,當我趕到分區報告這一情況時,熊尚林已經離開部隊,帶著他的參謀長和兩個警衛員到獨石口一帶「單獨幹革命」去了。十幾天後,一個警衛員回來了,說:熊尚林原以為到了他人熟地熟的地方,什麼都好開展,但當群眾知道他離開了黨,離開了組織時,就不理他了。局面根本打不開,站不住腳,簡直是走投無路……又過了幾天,另一個警衛員也回來了,說:熊尚林和參謀長天天爭吵不休,最後參謀長趁熊尚林不防備時,向他開了槍……就這樣,這位英雄倒下了。革命造就了無數英雄,無數的英雄使革命一步一步走向勝利。固然,英雄的個人作用不能低估,但英雄離開集體,他的歷史卻只能添上令人惋惜的一筆。在河北張家口崇禮縣烈士陵園裡,矗立著熊尚林的墓碑,墓志銘上記錄著:1942年6月18日,熊尚林隨部隊轉移途中,在張家口崇禮縣西溝村草場溝不幸遇難,被葬在西溝村。上世紀60年代初,熊尚林的遺骨被遷葬到崇禮縣烈士陵園。1980年版的《星火燎原》發行不久,孫繼先看到有關強渡大渡河的戰鬥敘述後,感到很憋屈:自己可以不當勇士,但對戰鬥過程的敘述應該符合史實。他曾直言不諱地對老團長、時任解放軍總參謀長的楊得志說:「咱們紅一團強渡大渡河的情況,你最清楚,怎麼能這麼寫呢?」翻開新版《星火燎原》,看了由自己署名的《強渡大渡河》一文,楊得志很奇怪,也很惱火。他對孫繼先說:「這篇回憶文章,沒有經過我審查就修改了。當時,我正在國外訪問,有關部門也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把我原文中的『十八勇士』,改成了『十七勇士』,其中一些戰鬥過程也不符合史實。」楊得志寬解孫繼先說:「鑑於新版書已經出版發行,已無法挽回,我一定在今後的回憶錄中把它重新糾正過來。」1985年,楊得志撰寫了長篇回憶錄《橫戈馬上》(解放軍文藝出版社)。1993年1月,《楊得志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也與廣大讀者見面。有關強渡大渡河部分,楊得志都進行了認真校正,澄清了大渡河戰鬥的史實。他特別寫道:「由於船太小,一次容不下十七位同志,我們決定分兩次強渡。第一船由熊尚林同志帶領。為加強領導,第二船派營長孫繼先同志掌握。」1990年4月13日,孫繼先在濟南病逝。在治喪期間,他的小兒子孫東寧從濟南回到北京,去解放軍三○一醫院看望正在住院的楊得志。躺在病床上輸液的楊得志一見孫東寧臂上戴著黑紗,情緒立刻激動起來,哽咽著說:「你爸爸是我最好的戰友,他是個好同志,優點很多,打仗很勇敢,會武術,能耍大刀……」在講到長徵時,楊得志說:「你爸爸是長徵中的英雄,強渡大渡河時,第一船九人,熊尚林帶著;第二船九人,你爸爸帶領。九加九是十八,應該是十八勇士,你爸爸應該算勇士。」楊得志又說:「我還可以找到幾位見證人。當時的二營營長叫陳正湘,他現在是北京軍區副司令員。還有一位是武漢軍區政委蕭思明,當時是紅一團偵察參謀。那天,勇士們渡河的渡口距離誓師出發地還有幾百米的路程,我只帶了幾個人送他們出發,現場的情況別人不清楚。偵察參謀蕭思明就在我身邊,他可以證明!」正在這時,濟南軍區老幹部局楊局長來電話,徵求楊得志對《孫繼先同志生平》的意見,特別是他「親自挑選並帶領十七勇士強渡大渡河,奪取並控制了渡口陣地,掩護後續部隊渡過了大渡河,為紅軍長徵的勝利作出了突出貢獻」評語是否準確。楊得志回答道:「這樣寫很好,他親自挑選並帶領十七勇士渡河,這個情況是真實的,這樣寫,比寫他是十八勇士評價還要高!」隨後,楊得志又深情地回憶起與孫繼先一起戰鬥、工作的往事,從二萬五千裡長徵,講到在南京軍事學院,又講到在濟南軍區。他說:「『文革』中,有人批判我,你爸爸出來說話保我,別人又去抓他。我說不要去抓孫繼先,批我好了!」孫東寧臨別前,楊得志緊緊握住他的手說:「你爸爸在北京住院時,我去看他,我動員他,不要一個人在濟南,趕緊回到北京來。他出院後,又到我家來看我,我們倆的手握在一起,很長很長時間。他的年齡比我小一點,身體原來比我好,沒想到走得這麼快……」說到這兒,楊得志已經泣不成聲。由於病重住院,楊得志不能去濟南參加孫繼先的遺體告別儀式。他特委派兒子楊建華代表他前往濟南,向老戰友作最後的告別。孫繼先臨終前,曾囑咐家人:待他身後,把一部分骨灰撒在大渡河裡,他要伴著大渡河的驚濤駭浪,向後人講述毛主席領導的中國工農紅軍在這裡創造的驚世傳奇!前些天,孫東寧為筆者找到一本1957年版《紅旗飄飄》第二集。筆者驚奇地發現,在《大渡河畔英雄多》一文的結尾,楊得志請執筆人張重天清晰地寫上了一段附記:十八勇士一度被認為十七勇士,楊得志同志認為正確地說應該是十八勇士(其中包括營長孫繼先同志)。文中敘述經過,由於寫時離開事情發生時間較長,故雖然竭力回憶,恐個別地方仍有錯誤,請熟悉當時情況的同志指正。手捧陳舊泛黃、印跡斑斑的原版圖書,細讀《大渡河畔英雄多》,一種崇敬之情在筆者心中油然而生——楊得志襟懷坦蕩,他唯真唯實的崇高品質令人肅然起敬!

永遠向老一輩革命家學習,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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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5年5月,我紅一方面軍紅一師紅一團全體將士,在楊得志、黎林的率領下成功奪取安順場渡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大渡河天險,渡河成功。但是,由於守河的川軍毀壞了大部分船隻,我軍多方尋找也只是找到幾艘小船,要想全軍過河,勢必要浪費很多時間,怎麼辦呢?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軍迅速下了決斷。
  • 楊得志一生愛槍,有三支槍很特殊,第一支:繳獲的漢陽造
    剛當上紅軍時,楊得志才17歲,被分配到了紅7師師部特務連當通信員。剛到紅軍隊伍中的楊得志,對什麼都感到新鮮,幹事有衝勁,腦子又靈光,很快受到師部上下的一致好評。但楊得志在私下裡,卻為一件事情嘀咕:那就是沒有槍。
  • 大渡河戰役:紅軍的生死存亡之戰
    油畫 我們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農紅軍,有敵人根本不能和我們相比的政治素質和以劣勝優的機動靈活的戰術素養,特別是我軍指戰員那種無限忠於黨、忠於人民、忠於中國革命的偉大的犧牲精神,所以有時能絕處逢生,再開得勝之旗,重結必勝之果。——聶榮臻(大渡河戰役指揮員之一)大渡河戰役是紅軍長徵途中一場驚心動魄的作戰,也是人民軍隊戰史上一場生死存亡的作戰。
  • 一封清朝書信,揭開太平天國石達開的投降之謎,他總算能夠瞑目了
    廣告李時珍稱它為「男人寶」,羊吃了也會發情,女人都喜歡!而在大渡河附近,眼看局勢徹底衰敗,石達開還寫下「''大軍乏食乞誰傘,縱死液江定不降。」來激勵部下。    事實上,到了20世紀,史學家王堯禮在整理駱秉章幕僚黃鵬年寫給友人的信件時,揭開了太平天國石達開投降之謎。  審訊石達開的時候,黃鵬年同樣在場,他如此描繪這名犯人:「此賊舉止甚穩,語言氣概,不亢不卑,寓堅強於和婉之中。方其就死, 納履從容,若是我大清忠臣如此死法,敘入史傳,豈不炳耀千載;如此人不為朝臣用,反使為賊,誰之過歟。」
  • 享譽我軍的三楊:楊得志、楊勇、楊成武
    整個長徵中,楊得志率領的紅1軍團第1師第1團擔負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先鋒任務,打得都是最難打的仗, 而且責任極為重大,特別是在突破烏江和強渡大渡河的戰鬥中兩次在絕境中挽救了中央紅軍,堪稱長徵中最大的功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