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造成大明帝國面臨「北虜南倭」問題的,不在外部,而在帝國政策自身:東南沿海禁海,將海商造成海盜、倭寇,北方長城的修築及其和戰不定,將賴通商而活的北部邊民驅入敵陣,成為反叛者;將可敵可友的蒙古諸部落逼成「北虜」,使其走上政治整合之路,邊境由此處在永久的戰爭狀態。
思想史家葛兆光在《從「西域」到「東海」》一文中,曾引述過一個故事,說17世紀初,葡萄牙傳教士鄂本篤(1562-1607)曾試圖打通中亞到北京的陸路,儘管他最後抵達目的地,但其旅途留下的記錄卻令人氣短。他說「愈前行,危險與疲勞漸增」,一路上,他不得不「始終與盜賊、水災、山嶺、風雪相爭鬥」,缺少食物和水源的戈壁也令他吃盡了苦頭。
葛兆光從這則小事引出自己的結論性陳述:
道路暢通交流便繁榮,渠道壅塞來往就困難,鄭和七下西洋象徵著東海海路的逐漸興盛,而鄂本篤的經歷則象徵著西部交流的逐漸淡出。因此,西域作為亞洲歷史、文化和宗教交融中心的歷史,在蒙元時代以後差不多即告一段落。其實,自從唐宋兩代中國西北絲綢之路相繼被吐蕃、契丹、西夏、女真、蒙古遮斷,而「背海立國」的宋代逐漸把中心移向東南之後,儘管有蒙元時代橫跨歐亞,但毋庸置疑的是,或寬闊或狹窄或交錯或寧靜的「東海」,似乎逐漸取代「西域」,成為元明以後中國更重要的交流空間,同時也因為政治、經濟與文化上的種種原因,日本、朝鮮、琉球、越南以及中國等等,在這個空間上演了彼此交錯與互相分離的複雜歷史,這使得「東海」成為一個相當有意義的歷史世界。
這段話似乎在揭示某種全球史的大趨勢:隨著中亞區域政局的動蕩,中國歷史上聯繫歐洲的重要通道「西域」之歷史地位已經下降,天下大勢發生了根本性的陸海轉圜,這一「風水輪轉」從唐宋時代就已經啟動,元亡以後的大明時代,世界歷史已然轉移至海洋時代。
威尼斯製圖師弗拉·毛羅繪製的弗拉·毛羅地圖(1459年)。這幅地圖是第一批繪有歐洲、非洲與亞洲的地圖。
確實,從全球史角度看,隨著大航海時代的到來,中亞地區的戰略地位已經衰落,全球物流及信息流也轉移至東海,這一區域構成了此後全球化浪潮中的核心區。然而,問題是,大明帝國的決策者們似乎完全無視這一時勢轉圜,不僅「歷史性地」「倒退」至「背海立國」的老路,從而錯失機會,而且幾乎將全部力量集中於北部經略,這究竟是大明帝國官僚們的短視,還是別有原因在?
從朱元璋建國至大清垂亡的近500年,中華帝國的戰略重心幾乎都在北部,這是否僅一個「認知錯誤」就解釋清楚?
《明史·兵志·邊防》載:
元人北歸,屢謀興復。永樂遷都北平,三面近塞。正統以後,敵患日多。故終明之世,邊防甚重。東起鴨綠,西抵嘉峪,綿亙萬裡,分地守御。初設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繼設寧夏、甘肅、薊州三鎮,而太原總兵治偏頭、三邊制府駐固原,亦稱二鎮,是為九邊。
洪武九年,剛底定東南不久的朱元璋就下命湯和等赴北守邊,其敕令中有:「自古重於邊防,邊境安則中國無事。然虜人聚散無常,若邊防不嚴,即入為寇,待其入寇而後逐之,則塞上之民,必受其害。朕嘗敕邊將,嚴為守備,復恐久而懈惰,特命卿等率眾以往,眾至邊上,常存戒心,雖不見敵,常若臨敵,則不至有失矣。」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給時為燕王的朱棣下達敕文,也說:
今雖海內無事,然天象示戒,夷狄之患豈可不防?朕之諸子,汝獨才智,克堪其任。……攘外安內,非汝而誰!已命楊文總北平都司,行都司等軍。郭英總遼東都司並遼府護衛,悉聽爾節制。爾其總率諸王,相機度勢,用防邊患,乂安黎民,以答上天之心,以副朕託付之意(《明太祖實錄》三十一年五月乙亥二十九日)。
在給其他部將的命令中,朱元璋還具體部署了北部防守兵力:「步兵須十五萬,布陣而待。令武定侯、劉都督、宋都督翼於左,莊德、張文杰、都指揮陳用翼於右。爾於代、遼、寧、谷五王居其中,彼此相護,首尾相救,使彼胡虜莫知端倪,則無不勝矣。」(《明太祖實錄》三十一年四月乙酉九日,儘管這些文獻曾被認為是成祖朱棣奪位後偽造,但依據南炳文先生的考證,認為屬實。)
朱元璋畫像
這些史料說明朱元璋對於北邊防務的重視,這一點在朱元璋治下可謂始終一貫。其戰略也為此後的成祖朱棣所繼承,他在繼統之後舉全國之力修築長城、規劃九邊防衛體系,並一再發動徵剿元蒙遺族的戰爭,史籍說他「五出沙漠、三犁虜」,歷史上的帝皇無出其右者,可見其對北部戰略的重視。
日本學者指出,明初皇帝們苦心積慮的就是如何控制北鄰的勁敵元朝的殘餘勢力,太祖、太宗(成祖)的方略是:從東、西、南三面進行包圍、壓制,發動連續性的戰役。如洪武三年、洪武五年、洪武二十年和二十一年、洪武二十三年之後的五次戰役、洪武二十四年的戰爭;永樂七年、八年、永樂十二年、永樂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等一系列大規模戰役。戰爭所動用的兵力,洪武五年是十五萬,二十年是二十萬,二十一年是十五萬;成祖永樂七年是十餘萬,八年和十二年成祖親徵時的兵力達五十餘萬,此後因國力不繼,兵力減少,但每戰軍力動員也在幾十萬。
但這些密集的戰爭打擊並未解決蒙古問題,一定程度上還加深了邊患危機,使得終明之世,大明帝國都被牽制在北部邊防,原因何在?
谷應泰在《明史紀事本末》一書中曾對朱元璋的戰略有過指責,說徐達在攻佔元大都(北京)之後,並未一鼓作氣,將元勢力剿滅,而是按照朱元璋「不煩窮兵」的訓令(朱元璋要徐達在蒙元力量「出塞之後,固守封疆,防其侵可也」),屯兵塞上,結果,「元亡而實始未亡」,不僅仍舊有百萬「引弓之士」、土地數千裡,且「駝馬牛羊,尚全而有也」,這樣,就造成了明史上史不絕書的「北虜寇邊」。
谷應泰的春秋筆法看來嚴正,但卻並非平情之論,從「以武力有天下」的朱元璋而言,其意圖何嘗不想一舉而徵服蒙元遺族,但常年徵戰早已弄得東南一帶民不聊生,何況元末以來北部荒涼至於數百裡無人煙,全靠江南支持。其時其勢,朱元璋想要「一舉殲滅」蒙元殘餘勢力,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就算有「宜將剩勇追窮寇」的豪氣,也無實現其南徵北戰的財力與意志。所以,終明之世,帝國北部的威脅一直沒有解除,因而有所謂「重兵之鎮,惟在北邊」一說。
事實上,這種國力強弱決定性地影響著大明帝國的對外戰略,其與蒙元諸部落之間的戰和不定局勢,多少與此有關。僅以俺答封貢而言,嘉靖八年(1529年)俺答「寇邊」,此後於九年、十年、十九年、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二十四年等多次犯榆林、大同、宣府、陝西等地,二十一年(1541年)且由大同經太原南下,自六月至七月,大掠十餘衛所,三十八州縣,「殺男女二十餘萬,牛馬羊豕二百萬」,「焚公私廬舍八萬區」,帝國士兵竟然無法阻擋,使其如入無人之境。
但俺答的戰略意圖並非徵服,而是求通貢互市,因此,多次提出啟動雙邊貿易的要求,直至二十六年(1547),總督宣(府)、大(同)侍郎翁萬達上書轉達,說「俺答請求入貢,乞參酌其可否」,但這次請求被巡按御史黃汝桂以「貢亦寇,不貢亦寇,外寇之故習」加以否決。二十七年(1548)、二十八年、二十九年,俺答接連犯邊,其中二十九年且兵鋒由古北口長驅直入,抵通州、密雲、昌平等處,主力直指京師。俺答部鋒逼近京師,令朝野震動,但他畢竟無意徵服,故於這種警告性的擄掠過後仍舊請求入貢,三十年(1551年)春三月,朝廷才最終將通貢之事交付廷議。
《明史紀事本末》載:初,俺答投書宣、大總督蘇佑,請求通市,而鹹寧侯力倡北伐,皇上畏怯,只好秘密派遣使臣聯繫俺答之子,暗示由他們提出互市請求。蘇佑傳報朝廷後,帝命群臣集議,但因鹹寧侯力主徵戰,群臣不敢反對,嘉靖也只能表面聽從,而暗中派兵部侍郎前往大同總理互市。不過此舉卻遭到兵部員外楊繼盛的反對,他上疏抗議,提出「十不可」「五謬論」的強大理由,說互市即和親,「忘天下之大仇,其不可一」;北伐之詔已下,天下日輸兵糧以助京師,此時和議則「失天下之大信」,二不可;「以堂堂天朝而下與邊臣互市,冠履倒置,損國家之重威,其不可者三」云云,此外還有俺答狡黠,不可輕信等等說辭,以及對五種「謬論」的批駁。「疏奏,帝連閱,頗然之」——本來傾向通市的君主也被說動,但他還是將楊繼盛的奏章下發內閣及禮、兵部討論,召會大臣集議,嚴嵩等「唯唯莫敢以為是」——儘管不敢苟同,但也不敢反對,而鹹寧侯則改變態度,怒曰:「豎子目不識兵,宜其易之」,結果是「帝意中變」——君主之意志又動搖了。他將楊繼盛下獄拷問,並貶官懲治之。
《榖山筆麈》還有一則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有趣史料,抄錄如下:
萬曆辛卯,西虜火羅赤據有捏工、莽喇二川,侵擾河、湟,西邊震動。朝廷遣安肅鄭公洛率兵經略,而以涇原魏公學曾總督三邊軍務。鄭公主和,魏公主戰,廟堂主鄭(和),臺諫主魏(戰),乃下九卿集議,予從諸公入,諸公皆有成畫,不過借廷議為名以塞臺諫之口,而予不知也。
作者于慎行(隆慶進士,1545-1608),時為禮部尚書,他的發言是:
虜若入犯,無縱敵不擊之理,虜若不入,無出塞追捕之理。況此等小夷,鞭笞可使也,如許其納款,請無曰「和」,以「撫」字代之;如許用兵追剿,請無曰「戰」,以「剿」字代之。王者之師,有徵無戰,「戰」字且不可輕下,況招納犬羊就我豢哺,安得以「和」字為言。
于慎行自以為此論嚴謹方正,不偏袒一方,故具有「殺傷力」。他在筆記中說,此後朝廷的政策,多少採納了他的這種「義正辭嚴」的主張。
明朝後期的明蒙局勢
這就將和戰之生死抉擇問題轉換成一種「名正言順」之類的言詞修飾,但這樣的「以文字為戰略」的名教行為,卻多少主導著帝國最高層的決策思想。
廷議於是變成了純粹的虛應故事,而最後的拍板權當然在乾綱獨斷的君上,好在打怕了的皇上最後做出了和議的裁決,也即接受其互市請求,儘管歷代皇帝都在這樣的搖擺不定之中。直到1571年歷史上所謂的「隆慶議和」之時,大明才最終確定了基本國策,實施雙邊互市,在遼東西部的寧遠開通了「木市」,加上1478年開通的廣寧、開原和撫順的三處「馬市」,以及此後的1576年遼東東部開放的寬甸、璦陽和清河的互市,這些多是與建州女真的互市,但其背景卻是國力的衰弱,因此,政策仍舊處在搖擺之中(此後取代大明政權的女真部落,也因為貿易爭端而發生爭戰,可以說,終明之世,和戰問題並未最終解決)。
對於明王朝而言,「北虜是心腹之患,而南倭畢竟對新王朝沒有致命之虞。權衡輕重,這決定了明王朝關注的焦點放在內陸」(萬明:《中國融入世界的步履》)。大約,這樣的認知算是史家的持平之論了。
然而,解決這種「心腹之患」的強烈焦慮,幾乎將大明帝國的全副精力鎖定在北部,並由此拖垮了這個巨大的帝國。
《典故紀聞》載:隆慶時,穆宗問戶部的情況,戶部尚書劉體乾回答說:「國家邊制祖宗朝止遼東、大同、宣府、延綏四鎮,繼以寧夏、甘肅、薊州為七,又繼以固原、山西為九,今密雲、昌平、永平、易州俱列戍矣。其防守士馬各鎮原自有主兵,一鎮之兵足以守一鎮之地,後主兵不可守,增至募兵,募兵不己,增以客兵,調集多於往時,而坐食者愈眾矣。」
劉體乾的警告是:「府庫空而國計日拙,田野耗而民力不支,今日缺乏司之故,供邊之費固其大者。」也就是說,現在國庫空虛,民力凋敝,根本原因在於帝國的財力全耗在這種邊防之上。
《典故紀聞》還記載了同一時期薊遼總督譚綸的上疏:「國家眾建衛所,棋列中外,除錦衣等衛、其在外衛所,通計領軍三百一十三萬八千三百名,而武官之數不與焉。」
譚綸公布的帝國建制軍隊人數為3138300,且強調錦衣衛、武官以及「在外衛所」的軍士還未納入統計,也就是說,大明帝國的建制軍力已經遠遠突破三百萬之眾(明初朱元璋設置都司衛所時總額約190萬人)。
僅以長城沿線的軍力計算,其十三邊鎮駐軍,嘉靖十年(1531)為37.1萬人,嘉靖十八年(1539)增至61.9萬人,萬曆十年(1582)增至68.6萬人。故帝國總兵額的增長乃題中之義,而這支世界上最龐大的帝國部隊造成了帝國政府財政的巨大負擔。據軍事史家們的分析,明軍開支從嘉靖十年的三百三十六萬餘兩白銀,增至萬曆十年的八百二十七萬餘兩,而後者是萬曆六年太倉銀庫年收入的2.25倍(共三百六十七萬兩)。
依據歷史學家黃仁宇的說法,就當時明帝國的國家實力言,其軍事人員最高員額的承受力在一百五十萬左右,但隆慶時其正規軍力就已經突破三百萬之數。僅憑這一項,大明帝國的財政就被壓垮,大明帝國的國運其實也已經在這種常備軍的膨脹之上註定了其命運,也難怪其最後的結果是:「衛所之兵疲於番上,京師之旅困於佔役,馴至末造,尺籍久虛,行伍衰耗,流盜蜂起,海內土崩。」
這種將攻防重心置於北部的戰略,並沒有解決帝國的安全問題,反而強化其隱憂,造成帝國的「心腹之患」。帝國並沒有因其連續打擊而徵服蒙元舊部,反而一再失財失地,其邊疆儘管花費巨資修建長城,但卻一步一步向內撤退。從最初的四鎮到此後的九鎮、十三鎮,表面看是控制區域的擴張,事實上,卻是帝國防禦線的內縮。松亭關(山海關)撤至喜峰口,原來在長城內圈的大同貓兒莊被棄至塞外,遼河套地的放棄,及黃河套地(鄂爾多斯)的丟失等(弘治末年火篩入據,此後即成為「北虜」的根據地,至萬曆中葉才收回),甚至離北京不到五十公裡的昌平都已經成為長城邊防中的一處要地,可見大明帝國的攻守之失策。
何以越是重視北部邊防,卻一再丟失北部邊地?原因除連年徵戰導致的國力衰弱外(這也是一般史家所關注的),歷史學家可能很少關注這種徵戰與互市的交錯實施(從大明帝國角度看可以說是攻守兩難)造成的多樣性歷史後果,其中之一是:原本分散且互不依屬的遊牧部落,在這種帝國的打擊及其互市政策的引導下,不得不集結部族,以「準國家」的模式應對大明的「帝國」模式——長城防線的封鎖及帝國限定的雙邊互市,將分散的個人間的貿易「逼向」組織化貿易——從而促使遊牧部落走上政治整合之道,並構成對大明帝國越來越嚴重的壓力;
其次,經過蒙元以來的大一統,邊地民族在經濟上已然融為一體,而明初的這種嚴限華夷之界(《明史·兵志》說成祖「於邊備甚謹,自宣府迤西迆山西緣邊,皆峻垣深邃,烽堠相接。隘口通車騎者百戶守之,通樵牧者甲士十人守之。」)不僅限制了遊牧部落獲取資源,從而逼使其採取掠擄的方式,也使內地百姓大規模脫離本土,加入敵對陣營,「歸化」為「胡人」,甚至一些守軍也相繼叛逃,加入北軍,成為他們的斥候或先鋒。《明史紀事本末》記載,嘉靖三年(1524)大同五堡軍叛(五堡軍共轄五百堡、軍徒二千五百家),嘉靖十九年(1540)俺答入侵大同時,「諸叛卒多亡出塞,北走俺答諸部,俺答擇其黠桀者,多予牛羊帳幕,令入為僧道丐人偵諸邊,或入京師,凡中國虛實,盡走告俺答。」
《五雜俎》還有一則重要史料可以說明這種「漢人胡化」的趨勢是如何形成的:
臨邊幸民,往往逃入虜地,蓋其飲食語言既已相通,而中國賦役之繁,文網之密,不及虜中簡便也。虜法雖有君臣上下,然勞逸起居,甘苦與共,每遇徙落移帳,則胡王及其妻妾子女皆親力作,故其人亦自合心勇往,敢死不顧。幹戈之暇,任其逐水草畜牧自便耳,真有上古結繩之意。一入中國,裡胥執策而侵漁之矣。王荊公所謂「漢恩自淺胡恩深」者,此類是也。
造成大明帝國面臨「北虜南倭」問題的,不在外部,而在帝國政策自身:東南沿海禁海,將海商造成海盜、倭寇,北方長城的修築及其和戰不定,將賴通商而活的北部邊民驅入敵陣,成為反叛者;將可敵可友的蒙古諸部落逼成「北虜」,使其走上政治整合之路,邊境由此處在永久的戰爭狀態。日本史家說,大明帝國「與日本與蒙古的朝貢貿易都斷絕了,這使得日本人與華人走私者,蒙古人與逃亡的漢人一體化,更進一步激發了『北虜南倭』。」
大明帝國的「敵國外患」,確實是無藥可救的「心腹之患」。
(本文為鄧文初副教授談「中華帝國的對外戰略」系列專欄文章,文章版權歸屬本帳號。標題為編者所加,圖片源於網絡與相關圖書。合作、轉載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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