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故鄉是他鄉

2020-12-22 寒星天

晃眼,兒子就讀大學了。從家到世界,一個高考已經隔開了。

開學前幾天,我們就開始計劃著兒子該帶的東西,幫著整理行裝,一樣一樣核對……期待裡有著興奮。兒子若無其事的,看不出絲毫的興奮,似乎讀大學與讀高中沒有任何的差別。

星期五放學回家,兒子還在午睡中。我喊醒兒子,再一次確認要帶的東西,於是準備出髮長沙。因為機票訂的周六早上七點一十的飛機,所以只能在長沙住一晚了。

到達長沙已是晚上七點多一點。預訂的酒店離機場不遠。賓館有車送我們去機場。賓館裡的車確定第一批送的時間為早上五點一十分,第二批送的時間為六點……於是我們確定坐第一批車。七點一十的飛機,五點多到機場,託運行李,安檢,吃個早餐,候機,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吃完晚餐回賓館,因為第二天四點半要起床,所以九點鐘我們就準備休息。計劃是好的,想法也是不錯的。可平常的生物鐘一時調不過來,並無睡意;再加之窗外每隔幾分鐘一次的飛機起落轟鳴聲,睡意全無。坐起看會手機,再躺下去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再看時間,十點半……再看時間,十一點半……最後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不知道。兩點醒來一次,四點又醒來一次,然後就直接等鬧鈴響。雖說以前也偶然失眠過,但像這晚這樣,還是第一次。或許,因為兒子的離家,我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到達鹽城南洋機場,是早上九點五十分。先把行李放到預訂的賓館裡,然後帶著兒子的行李,直奔兒子的學校。

到達時,兒子的學校門口已經站滿了送行的家長。擁擠的校門口,學校志願者們舉著牌子在接待新生。兒子找到自己的院系,志願者熱情地接待了兒子,並馬上安排人帶兒子去學校內安頓,辦理相關手續。於是是特殊時期,家長不許進校園。就這樣,我們站在校門外,站在眾多的家長中間,看著兒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校園的盡頭,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舍與失落。

中間電話給兒子。兒子告訴我們,在排隊辦銀行卡,排了一次又一次;在買床上用品,整理床鋪;在買生活用品;在……所有的一切,兒子獨自面對,獨自完成,沒有半句埋怨。是啊,我們雖然送他來了,但進不了學校,幫不了他。從此,兒子將要身披鎧甲,獨自面對一切了。

下午,兒子電話來,說寢室目前還沒有送電,手機快沒電了,學校內沒看到賣充電寶和耳線的,讓我們給他送個。看到兒子需要我們,心裡是高興的。樂癲癲地到鹽城街上去找,順便給兒子買一個背包。

到兒子學校門口時,已是下午五點,兒子已經等了十多分鐘了。看到我們,兒子快步走到校門口,臉上有著難得的歡喜。我們讓他跟我們一起吃晚餐,順便乾脆睡賓館算了。可兒子不肯,說是學校不允許學生出校門,他已經弄好了床鋪,睡寢室。兒子堅持,我們也不好多說。兒子守紀律,有敬畏,作為母親,我是高興的。

今天原本想接兒子出來玩一天。但兒子告訴我們,他今天要去領教材,要和同學一起去辦飲水和空調的事,晚上要開班會。他沒時間陪我們了……

是啊,從現在開始,兒子就將慢慢離開家,走向外面的世界了。對兒子而言,「從此,故鄉可能就是他鄉了。」他將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將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們能做的,就是這樣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守望在原地。除了牽掛,就是祝福。

正如龍應臺在《目送》裡所說:「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用背影默默的告訴你:不必追。」是啊,外面廣闊天地,將任爾飛翔了。

兒子,明天爸爸媽媽即將返回了。這個城市,因為多了一個你,從此就成了爸爸媽媽心中的牽掛。希望你不負韶華,全面發展,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陽光大道來。

兒子,未來已來,望一路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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