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就是笑笑生,《金瓶梅》的作者

2021-01-22 iMo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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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煉,當代詩人,朦朧詩代表人物。本篇為其擬蘭陵笑笑生第一人稱口吻,闡述對《金瓶梅》的一系列思考,最早發表於《書城》雜誌。


本文摘自楊煉散文集《鬼話》——《地下室與河》

《紅樓》言情,流於浪漫。《金瓶》剖性,直觸根底。我想說,沒什麼人性的「異化」。人性本來如此。自我毀滅,不是「扭曲」,恰是常態。我們囚禁於此,從來走投無路。——楊煉

 

是的,我就是笑笑生,《金瓶梅》的作者。我那部書,被後世幾百年稱為「天下第一奇書」。對這個稱號,我不否認,只不過,奇歸奇,但「奇」在哪裡?眾說紛紜,卻鮮少有人慧心破的。讀不出「奇」,我就仍然是隱身的,隱在你們視力不及的暗處,瞧人之無能。嘻嘻,嘿嘿,哈哈,忍俊不住,一笑再笑。

 

四百多年來,我成了一個謎。我是誰?我的身世是什麼?怎麼想像,偌大一部書,就說萬曆丁已年初刻本一百回,得寫多久?改多久?春秋寒暑,字斟句酌,到頭來,竟然找不出作者?好像一個現在時髦的詞:人間蒸發。我,在明朝嘉靖年間,某個夜深人靜之時,手撫終於完成的《金瓶梅》書稿,詭譎微笑,將身一抖,立成虛空。不僅帶走我自己的生身故事,而且把別人對我的談論,也都變成了啞謎。呵呵,人間蒸發啊,我才是先行者。


當然,古往今來,不乏身世撲朔迷離的作者,像後來寫《紅樓夢》的曹雪芹。人們揣摩他的經歷,但其實借脂硯齋之筆,畸笏叟之口,他已留下蛛絲馬跡,遞給你們若干把柄。曹家曾經的顯赫,皇上南巡接駕的恩寵,是榮寧二府裡生靈的原型。這謎太小了。從皇上親信盛極而衰,到雪芹「淚盡而死」。何須高鶚,誰不能續完那個明擺著的命運。《紅樓》不錯,可惜雪芹還是小文人了點,矜矜於才華,不懂大巧若拙,真才華得藏起來。

 

我,蘭陵笑笑生,只給你們留下一個長長的筆名,那同時,更是一枝筆,還在不停寫下去。我寫你們對它無窮無盡的猜測。「蘭陵」在哪兒?「笑笑生」是誰?為什麼起這麼個古怪的名字?還有那些序跋我的人,欣欣子啦,廿公啦,弄珠客啦,個個口若懸河卻又語焉不詳。他們更正一些誤讀,又悄悄把你們導向別的誤讀。好個遊戲!


《金瓶梅》歷代遭刪遭禁,多因其敢於善於寫「色」。於是,一個等號奇緣,劃在「色」——「穢」——「奇」——「禁」之間,並非必然卻無比必然地鎖定了《金瓶梅》。但,「色」旨何在?「穢」在哪裡?「奇」有何奇?「禁」個什麼?只要人性在,《金瓶梅》哪能禁得了?要說「禁」,委實是世界納入我文字瓶中。看你們幽冥深陷,出乖露醜,千姿百態。我嫣然笑笑,掉頭而去。



 

 

《金瓶梅》,一言以蔽之,「掏心術」也。所掏之心,直指大千世界、人生百態深處,隱含的一個「性」字,鑄造的一個「命」字。此一「性」,其下通獸,故繁殖之力常名之「獸性」;其上通神,故超越境界常名為「神性」。四百多年前,誰知弗洛依德?但「金瓶梅」,分開時暗含潘金蓮、李瓶兒、春梅三人,合起來卻是一個完美奪目的弗洛伊德意象!


所以,僅讀《金瓶梅》之「色」者,蠢材也。如不能參透男女交歡的描寫背後,我的真意,是把玩一顆幻化萬般色相的人性珠子,不得一「蠢」名何待?同樣,讀《金瓶梅》,不讀(怕讀)其「色」者,亦蠢材也!因為這兒不僅是「色」,更是「寫」,在搜刮鉤沉人性深藏的奧妙。《金瓶梅》的「色」,滲透著人物命運。把一座西門宅子、清河縣城,雕鏤成乾坤象徵。文字春宮圖,活畫出一個個真人活人,直逼人性真滋味。除了肉體靈魂一味「逼真」,哪有其他?

 

唉,我讀中國當代小說,最不「過癮」之處,就是「有事沒人」。作者太會編故事,卻經常忽略,塑造人物個性才是小說核心。無數小說家,都是電視肥皂劇寫手。從古到今,從皇宮到城鄉,將一部「歷史」,編出多少說不完、演不夠、翻來覆去、勾連穿插的情節。那些「作品」,沒有文學觀念,沒有形式講究,只有故事串故事,扣住眼球就是一切,只要讀者欲罷不能地追趕「下回分解」,哪管他掩卷之後連呼「上當」!


眼花繚亂之「事」,不等於能被記住的人物性格。被情節塞滿、當做故事道具的「人」,經常不過是稻草人,腹內一團雜草,站在田野裡搖搖晃晃,能嚇唬麻雀,卻一點沒有生命。「有事沒人」是文學癌症,它從內部吞噬作品存在的理由。


回頭看《金瓶梅》,哪個「人物」不是由「心」生「性」、自「性」寫「人」,再從「人」派生萬事萬物?紅塵滾滾中,西門慶倚仗權錢氣焰燻天,其人之為「淫賊」,何止施加於女人?直是玩弄人生社會的方式。再看圍繞西門慶的女人們,誰不是心計使完、花招用盡?她們的服飾裝扮,花團錦簇,花枝招展,外形嬌、媚、妖、豔,爭奇鬥勝,真的殘酷較勁,卻在心裡。這裡描「色」繪「淫」千姿百態,內涵卻只一詞:爭寵。爭寵動機中,當然有虛榮在,更重要以致令眾女子前赴後繼、機關算盡、毀人毀己、哪怕同歸於盡的,卻是「佔有」:西門慶佔有權勢,而爭寵成功的女人則佔有西門。美色狂花,皆工具也。一個反證:《金瓶梅》裡,寫盡交歡,卻絕無一份純摯愛情。這一百回錦繡文章,一氣貫通「心」、「人」、「事」,包裹的卻是一場絕頂絢爛、絕頂慘痛的人性悲劇。



「天下第一奇書」,奇在「掏心」掏得準,掏得巧,掏得深。在我之前,哪有小說如此放手寫市井,寫日常,寫「寫實」——《金瓶梅》如一把中國發明的放大鏡,直逼現實,照出庸眾人生的萬般細節,纖毫畢現時,那現實裡分明藏著種超現實。


《金瓶梅》書中幾乎無人不壞、無人不惡。其壞其惡,並非僅僅在淫蕩無度,而在一「欲」所驅下,千百種提線木偶似的心理形態。《金瓶梅》眾生圖中,每個人的榮辱命運,都是一幅幅心理肖像。惟心理之「不可見」,才入骨刻畫出現實中人的惟妙惟肖。惡人倘若天生,其惡不深,寫成文字亦不奇。唯其惡,出於無奈而終於自覺,知恥更刻意為恥,所謂「人性」才真墮落,真可憐。


《金瓶梅》之奇,根基該定在「敢奇」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奉為金科的世俗道德砸個粉碎。「大官人」面目下,一團骯髒。「賢惠」之名裡,滿藏虛偽。權、錢、色,合為一個「貪」字,演化為酒、色、財、氣,古今如一。書前一篇《四貪詞》,已鎖定了這自毀的人性。人的欲望悲劇,猶如一不可掙脫之鏈:欲自人生,而人終於被欲所控,為欲所毀。豈止「他人是地獄」?地獄一詞,唯有自我當得。


「敢奇」還須「會奇」,意即「會寫」。奇書《金瓶梅》,不忌諱「獵奇」,看我下筆全無忌憚,寫色寫性,何止「三級」?可以說男女床笫間,一切色情想像都被窮盡。無論你是青春小子,道學先生,一書在手,不由你不耳熱心跳地往下看。你看,才漸漸「驚奇」,發現它寫人性深透無比。庸眾怕看、拒看、裝沒看見的界限,統統被突破,難怪其震懾力迄今不衰。至此,一種文學的「神奇」,才被真正讀懂。壞人成就了絕好主題。剖析極惡,鑄成極佳極美之創作。




《金瓶梅》,掏盡世人之心。毀滅,不在別處遠方,就在你周圍,甚或正是你我自身。奇哉四百多年前,遙接古希臘悲劇,早於莎士比亞,渺渺東方一部奇書橫空出世。噫!誰是鍛造這隻金瓶的大手筆?

 

 

電腦網路時代,天下盡入「網」中。《金瓶梅》奇書,卻迄今無人知曉作者究竟是誰?就是說,我隱藏得如此之好,數百年來,巨儒碩士牽強附會,編造的說法,除了更增疑難外,實際上一無所獲。


我也上網去,鍵入「蘭陵笑笑生」後,赫然可見至少能找到十五種關於我的猜測!著名者如王世貞、徐渭、李漁、馮夢龍,或為當世才子,或寫相似題材,其猜測依據,無非萬曆丁已刻本上廿公跋說「《金瓶梅傳》,為世廟時一巨公寓言」。之後,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又加上「嘉靖間大名士手筆」。對此,我又只能竊笑。


學究翻遍經書,畢竟仍落入一個「俗」字。他們猜來猜去,都基於一念:我的消失,是史料殘缺所至,因此只要苦讀搜尋,終有一天能發現答案。但電腦遍地時,為什麼就沒人想到:把嘉靖年間見於記載的文人,全數輸入電腦,以《金瓶梅》為刻度,逐一檢測其天資、個性、經歷、人生態度、思維方式、小說觀念、作品規模、創作能力等等,看誰配稱合格者?或哪怕近似於合格者?


我竊笑,因為你們只能失望。無數「大名士」,卻沒一個配得上《金瓶梅》。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可我恰恰不在「天網」中。你們要找的那個人——不、存、在。「我」只是一部書。你們讀到了什麼,那就是我的全部。


 

他們不能(也不敢)想到:不是別人,恰是我自己,刻意地、小心地抹去了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跡。是的,一片徹底的虛無,比白紙還空,才讓一部書,和一個古怪的筆名,孑然孤懸,格外觸目。他們不敢想像,誰能徹底無視世間名利,著「傳諸後世」之書,竟真要「衣錦夜行」?可見,稱「奇」恰恰反證了「俗」念。


我刻意這樣做,以此提醒你們,別理睬那些把小說歸為歐洲文體的瞎扯。雖然利瑪竇帶來了歐洲發明的望遠鏡、世界地圖,他可沒翻譯過薄伽丘。而《十日談》裡人性對宗法的突破,相比於《金瓶梅》中人性的自我衝突和毀滅,孰淺孰深?誰更徹底?一目了然。


請記住:《金瓶梅》不該叫古典小說,它是第一部中文「現代小說」。我說「現代」,不是趕時髦,也不想和別人爭「最早」。我只盯著「掏心術」的深度。《金瓶梅》掏世人之心,而此刻,我允許你們一報還一報,來掏《金瓶梅》之心——我的心,一顆滿溢萬語千言、「憂鬱為甚」的幽深寸心。千古之謎,謎底卻是公開的,正等著你們去勘透它。《金瓶》開創者,非「惡之華」思想美學莫屬,讀不出作者內心的奇寒奇冷,就簡直沒碰到這本書。「蘭陵笑笑生」隱身於奇書字裡行間,甚至比《金瓶梅》更偉大。


《金瓶梅》又是一部真正的長篇小說。其「充分」,既是思想也是美學觀念。四百多年前,我已寫城市「普通人」,寫街頭巷尾宵小之徒,寫各色人等內心的險惡,《金瓶梅》打開了一條中國文學人物的長廊,一座內心原型的寶庫。它能做到這點,因為我找到了長篇小說這個形式。它長得新而怪,但非如此不可,否則吐不盡我胸中塊壘!本質上,它反中國「抒情詩的傳統」——精美小巧,即興宣洩和淺嘗輒止——卻沉潛如史詩創作。想想二十世紀中文文學史:《狂人日記》中「我」之狂;阿Q之愚,祥林嫂之悲,乃至七十年代末「傷痕」之疼,八十年代「尋根」之痛,什么元素不能在《金瓶梅》中找到?唯一的不同,只是我寫得更深透、更才華橫溢!

 

正因此,《金瓶梅》的性描寫,重要且必要。別以為,只是它的「髒」,令歷代官方無法容忍。不,那是人性之「真」,太逼人太奪目了,這面哈哈鏡中,什麼時代的西門慶、潘金蓮,不能照見自己?我想說,沒什麼人性的「異化」。人性本來如此。自我毀滅,不是「扭曲」,恰是常態。我們囚禁於此,從來走投無路。活得越沉重,寫得越輕盈,直到「寫」,成為人超越自身絕境的唯一方式。這來自生命又反抗生命的能量,既野又雅,造出一個「豔」字。豔麗如刃,刺瞎、剜掉遍布古今的俗目。


 

這趟文學探險,在一步步逼近它的起點:「蘭陵笑笑生」,究竟是誰?當然,是個筆名。但為什麼是「這個」?它有什麼含義?我已經洩露給你們了,《金瓶梅》要旨,全在「掏心」。一部四百五十年前的純心理小說,已把弗洛伊德的性潛意識,玩到了極點。什麼心理分析報告能如此透徹?心理深度也擺在這筆名裡。「笑笑生」三個字,暗藏了全部玄機。


笑,給出一種文學對現實的態度,拉開一個冷嘲的距離;那再笑,就成了明確的選擇:看清人生的根本,一笑了之,再笑棄之,拂袖而去。我笑你們時,如果又留下自己的「事跡」,難道就不笑自己之俗?拋棄,必須決絕。留下《金瓶梅》這部中文史上最大的「字謎」就夠了,白紙黑字間,你們該看到我的笑容,聽清我的笑聲。那絞什麼紅塵中的腦汁?到「笑笑」境界上找我吧!如果你們仔細,該認出這深心並非孤例。中文有本朝湯顯祖的《牡丹亭》,用「夢」寫人生,夢比現實更真實。外文有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的人物慘痛到極點時,常浮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比任何哭號更可怕!


奇書在此,等你們的心智成熟到能讀懂那「奇」!你會問,還有「蘭陵」呢。「蘭陵」在哪兒?我答,它為什麼非得「在哪兒」?學一點象罔得珠吧,回到「蘭陵」字面上:「蘭之陵」——幽蘭葬於空谷,一個悽美無邊的地點!「葬花」版權,不只屬於雪芹。他的《紅樓》,全悟自《金瓶》。雪芹《葬花詞》不錯,但看看《金瓶》,詩詞滿紙,皆為「笑笑生」言,卻無一首出自書中人物之口。汙泥深淤,蓮花何來?詩歌之純,還是留給笑夢者吧。不同命運也落到書上:歷來文人公眾,揚《紅樓》而貶《金瓶》,愛《紅樓》而懼《金瓶》。《紅樓》發現也晚,甫出現則一版再版。《金瓶》自明萬曆朝已有丁已全刻本,「笑笑」之苦心美意,昭然若揭,可多少年來,它或束之高閣,或一刪再刪。諸般俗物,務去其「髒」而後快。你說《紅樓》《金瓶》,一哭一笑,誰該哭誰該笑?對比之下,還不明白?但,這身後虛名,與我何幹?憂鬱之甚者,必心存大悲憫,方能成大文字。此一「大」,何「小」不得遮過?


 

 

我承認,四百五十餘年來,我的孤獨遠甚他人。我的笑聲如此苦澀。我隱在人們以為「太好懂」的文字背後,一邊閱讀一邊被忽視。


中文形容笑,有最複雜怪誕的詞彙:微笑,巧笑,朗笑,大笑,狂笑,爆笑,媚笑,嘲笑,傻笑,苦笑,假笑,冷笑,奸笑,壞笑,獰笑,皮笑肉不笑,笑裡藏刀,但形容愈多,怎麼我反而感到,中國人最不會笑、最不懂笑?


太久了,我是文字的鬼魂,也是笑本身的鬼魂。我笑得如此絕決,可惜竟無人破解!拿投江的屈原比,他的孤獨有目共睹,由此贏得萬世清名。我呢,卻背著幾百年「骯髒」罵名,鬼魂無所謂屈辱,可悲的是對《金瓶梅》的埋沒。讀不懂「過去」的人,如何讀懂自己的現在?


每個「作者」,得寫一部「自己的」文學史,建構判斷,篩選經典。真的血緣,得建立在我和你們的真孤獨之間。我等著,每天感到我的笑更像自嘲。每天,我的孤獨,超出漢字,看著地球縮小,小到都能塞進清河縣地界了。當西門慶、潘金蓮們歡慶天下大同,我的文字鬼魂,不正自那些腐臭軀體中飄出,嫋嫋如青煙一縷,美學地、極端地、反抗著?


 


《金瓶梅》這部鬼話,終於被某隻手,寫於一九九二年的紐約:「笑吧。笑,才是厭倦的開始。笑在最後的,最厭倦。搬進地下室,也無非一次排練。死亡,並不需要排練。它只是一次性的成功,和千百次幸災樂禍。於是,笑,也有了深度。在陽光下笑,你的笑容深不可測。這最小的支流,匯入整個城市臉上瀰漫的灰塵,已無所不在」。


轉自設計與哲學公眾號 ID: PhilosophyDesign

相關焦點

  • 走近《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
    它仿佛在向我訴說,我傾聽著、傾聽著……幾個月來,在平臺老師的鼓勵下,洋洋灑灑地寫了數篇《金瓶梅》的文章,縈繞心間的卻是:《金瓶梅》的作者金陵笑笑生是誰?他都有怎樣的經歷?又因何冒著罵名寫下這部天下第一奇書?
  • 《金瓶梅》作者究竟是誰?蘭陵笑笑生究竟是何人?
    《金瓶梅》約出現在萬曆年間,「第一次透露世上存在《金瓶梅》這樣一部小說的信息,見於萬曆二十四年(1956)袁宏道給董其昌的信。」這個時期,出現了資本主義生產關係萌芽。《金瓶梅》即反應了這樣一個時代,也只有這樣的一個時代才能產生出這樣一部小說。」這部被稱為第一奇書的作者署名為:「蘭陵笑笑生」,其真實身份已成歷史謎團。古稱蘭陵有二:一為今山東省嶧縣,另一為今江蘇省武進市,現在尚難考證何者為是。對於真正作者之考證,至今猶為一大難題,被喻為中國文學古代作家考證界的「哥德巴赫猜想」。
  • 誰是《金瓶梅》真正的作者?蘭陵笑笑生到底是誰?
    作者為「蘭陵笑笑生」,後世考證,有指為屠隆者,有指為李開先者,有指為賈三進者,最為流行的是指為王世貞者。王世貞傳》和《萬曆野獲編》以及有關王世貞的身世、生平、籍貫、愛好、文學素養、社會經歷、思想風貌、創作時間、生活習慣等,「與《金瓶梅》全書對勘」,認為作品所描寫的內容與王世貞的各種情況都「很對口徑」、「王世貞的影子完全攝在《金瓶梅》中」,所以,「王世貞是最有條件寫此書的作者。」持反對意見的趙景深先生,於解放前發表了《談〈金瓶梅詞話〉》一文,確定「笑笑生」為山東嶧縣人。
  • 《金瓶梅》、蘭陵笑笑生各自的意思
    一、《金瓶梅》的意思《金瓶梅》書名解讀一:金瓶摘自《水滸傳》第二回:香焚寶鼎,花插金瓶。金諧音晉,指三晉的晉陽古城已經歸去,瓶諧音屏,指明太原縣城北門匾額「古原屏翰」。《金瓶梅》書名解讀二:金諧音晉,瓶諧音顰,梅諧音眉,摘自《西廂記》第二本:近知先相國崔珏之女鶯鶯,眉黛青顰,蓮臉生春,有傾國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顏,見在河中府普救寺借居。解讀:晉源龍山像明太原縣的眉,晉祠智伯渠像玉帶(黛),又像明太原縣的眼睛,瓶諧音屏,指明太原縣城北門匾額「古原屏翰」。
  • 《金瓶梅》的真正作者是誰? 眾多猜測莫衷一是
    ,《金瓶梅》作者署名「蘭陵笑笑生」,然而這只是個筆名,真正的作者是誰歷來學者們眾說紛紜。  從《金瓶梅詞話》卷首的欣欣子的序中知道,作者的筆名叫「蘭陵笑笑生」,對於「蘭陵笑笑生」的猜測,至今不下十六七種,包括:王世貞、王世貞門人、李卓吾、薛方山、趙儕鶴、馮惟敏、李開先、徐渭、盧楠、李漁、賈三近、屠隆、丁維寧等,另外還有多人合寫,最後由一人寫定的說法,像《西遊》、《水滸》、《三國》一樣。眾說紛紜,難於取捨。
  • 《金瓶梅》作者的身世之謎,為何至今無法確定?
    《金瓶梅》作者是蘭陵笑笑生,然而蘭陵笑笑生又是是誰?《金瓶梅》作者蘭陵笑笑生,究竟是誰有多種說法:王世貞,李漁,盧柟,薛應旗,趙南星,李贄,徐渭,李開先,馮惟敏,沈德符,賈三近,湯顯祖,馮夢龍,李先芳,謝榛,賈夢龍,劉守,丁耀亢,金聖歎,田藝衡,王寀,唐寅,李攀龍,蕭鳴鳳,胡忠,王稺登,屠隆,張遠芬,袁宏道,丁純,丁惟寧,沈自邠,臧晉叔,陶望齡,丘志充,丘石常,汪道昆,袁無涯,吳儂,書會才人,無名孝子,某孝廉,梅國楨門客等五六十人。
  • 魯 歌:解「蘭陵笑笑生」、「笑笑先生」之謎
    可證「笑笑生」於萬曆二十九年六月二十日至七月中旬之間在杭州。我在那一屆國際金瓶梅學術討論會上的大會發言中說,張鉉先生的這篇論文特別重要。黃霖先生在大會發言中也說此文很重要。我於會後回到西安即查閱各種資料,包括馮夢禎日記在內,知道在此時間段內,屠隆、王百穀似都到過杭州。屠與王是好朋友。
  • 許志強:關於《金瓶梅》作者的圖例和方言小考
    三是關於《金瓶梅》的作者,基本上應確認為蘭陵笑笑生,因為欣欣子在序言的開頭就說:「竊謂蘭陵笑笑生作《金瓶梅》」,在序言的結尾又說:「欣欣子書於明賢裡之軒」。  寫到這裡,想起一個問題,似乎可以作為《金瓶梅》作者的另一個新發現的證據。張遠芬先生在考證《金瓶梅》作者時,認為蕭明賢的故裡在蘭陵,因此蘭陵笑笑生在序言末尾記:「欣欣子書於明賢裡」,言外之意,明賢裡的「裡」字應作「故裡」解[3]。
  • 【專欄推文】馮媛媛 |《金瓶梅》的作者與版本
    《金瓶梅》的作者署名為「蘭陵笑笑生」,但這「笑笑生」是誰至今卻仍是個謎。古時被稱作「蘭陵」的地名有二:一為山東嶧縣,一為江蘇武進。從書中大量使用北方方言來看,是山東人的可能性更大,但這也僅僅是推測而已。「笑笑生」其人,史料記載語焉不詳,有人說他是「嘉靖間大名士」、「世廟時一巨公」,雖是傳言,但在人們的不斷猜測中,後七子領袖王世貞逐漸成為大家不約而同的關注對象。
  • 《金瓶梅》中一句話,蘭陵笑笑生總結出四個字,道出一條人生哲理
    在作者當年明月看來,官場遊戲沒有退出這一說,只有生死的較量,很多人在政治鬥爭中失去了性命,但也有人能夠獲得善終。今天我們來說說蘭陵笑笑生在《金瓶梅》中道出的一個生存法則。我們的故事從蔡京和西門慶的黑暗交易說起。蔡京在當時的年代,權力是非常大的,人家是京城裡面的太師,太師是什麼地位,大家也不陌生。
  • 各位,你知道古代第一禁書《金瓶梅》的作者是誰嗎?
    《金瓶梅》作者之謎《金瓶梅》是我國明代的長篇小說,美國大百科全書稱《金瓶梅》是「中國第一部偉大的現實主義小說」,其作者署名是蘭陵笑笑生。有一種說法,《金瓶梅》的作者是明朝大才子徐渭。這位先生在紹興可以說是婦孺皆知的歷史奇人,紹興人更熟悉親切的名字是徐文長,他以嫉惡如仇、不拘禮法的形象深入民心,民間流傳著很多關於他的趣聞佚事。《金瓶梅》的作者究竟是不是徐渭?國內外的學者一直想揭開這位「蘭陵笑笑生」的真面目。
  • 「《金瓶梅》作者蔡榮名學說」立論依據
    天下第一奇書《金瓶梅》作者署名蘭陵笑笑生,他究竟是何方人士,真實身份如何,一直是中國文學史和金學界的哥德巴赫猜想。四百年來,眾說紛紜,先後提出六十多種說法,但是都因為沒有確鑿證據,這些說法都只能是一種猜想和假說,至今仍是謎案。陳明達先生經過多年的潛心研究,從八個方面全面進行了考證,提出《金瓶梅》作者為明朝黃巖人氏蔡榮名的學說。
  • 《金瓶梅》的秘密
    2、蘭陵笑笑生的意思蘭陵笑笑生:蘭陵,解釋羅貫中、施耐庵的真名蕭讓、蕭嘉穗的蕭姓先祖梁武帝蕭衍,出生江蘇蘭陵蕭氏。載得《西廂記》武陵的春色,笑笑生陪作羅貫中鳳凰城的朋友。7、《金瓶梅》賀《水滸傳》都用山西晉源方言寫成,方言口呱呱兀的是證據。例句:《金瓶梅》第三回:那婆子瞧科,便應道:「兀的誰叫老娘?」
  • 寧宗一:《金瓶梅》呼喚對它審美
    從另一種意義來說,一部長篇小說往往就是作者的一部「心史」。魏列薩耶夫在《果戈裡是怎樣寫作的》一文中引用果戈裡的話說:「坦率地說出一切,所有我最近的著作都是我的心史。」然而,這除了讓笑笑生變成周遊列國的旅行家那被貼得花花綠綠的手提箱之外,並不能使我們全面、深刻地把握住他筆下的那個世界。面對莎士比亞,研究者有「說不盡」之嘆,難道《金瓶梅》就是說得盡的嗎?
  • 張竹坡稱《金瓶梅》為「第一奇書」,「奇」在何處?
    《金瓶梅》簡單說就是講了一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命運,這個男人是」西門慶「。三個女人分別是」潘金蓮「,」李瓶兒「、」春梅「。故事的背景是發生在宋代。但成書是在明代。作者為」蘭陵笑笑生「。那麼,作者應該為明代人。雖然寫的是宋代的故事,但反映的則是明代的政治經濟社會生活,是以小說形式譜寫的一部明代的「清明上河圖」。
  • 為什麼到現在還有很多人曲解《金瓶梅》?
    受影視劇影響,很多人聽到「金瓶梅」三個字,第一反應就是少兒不宜,這類人大多沒看過原著。明清時期的小說,內容比《金瓶梅》更露骨的太多了。但該書問世後,曾被明清兩朝列為禁書,不僅僅是內容涉黃那麼簡單,難道是揭露的內容讓封建統治階層惶恐不安嗎?
  • 《金瓶梅》裡描繪的醫生與中成藥
    據說這位明代著名大才子就是《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呢。如此想來《金瓶梅》裡的中醫藥還確實值得一看。文學評論家鄭振鐸先生評《金瓶梅》說:「它是一部很偉大的寫實小說,赤裸裸的毫無忌憚的表現著中國社會的病態,表現著世紀末的最荒唐的一個墮落的社會景象。」小編曾數次翻開此書都沒有讀的太遠,不知道這篇文章會不會是一個契機呢?
  • 寧宗一:回歸文本:21世紀《金瓶梅》研究走勢臆測
    所以一個寫作者真正需要的,除了自身的人格與才能之外,那就是他們的文本本位的信念。因此,對於任何一個直誠的研究者來說,尊重文本都是第一要義。換句話說,要想探求未知的知識,第一步必須建立在細讀文本的基礎上,不然任何「規律性」的現象,都會缺乏實在性。具體到我對《金瓶梅》的研究,我是在進行了理性的思考以後,選擇了回歸文本的策略。
  • 《金瓶梅》的主要版本
    十三、《會校會評金瓶梅》足本。香港天地圖書有限公司出版。劉輝、吳敢輯校,平裝5冊一函。朱墨套印,系以北京首都圖書館藏《皋鶴堂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為底本,另據其他7種有代表性的說散本會校;而評語則收錄北京首都圖書館藏《新刻繡像批評金瓶梅》等7種說散本的評語,包括文龍的評語和張竹坡後人家藏本的墨評。附北京大學藏《新刻繡像批評金瓶梅》的刻印精美插圖200幅。
  • 紅樓夢與金瓶梅有什麼共同點?紅樓夢一主角的原型是西門慶
    西門慶和潘金蓮西門慶:「我的兒,你想我不想?」多姑娘:「你家女兒出花兒,供著娘娘......快離了我這裡罷。」賈璉答道:「你就是娘娘!那裡還管什么娘娘!」此段甲戌本脂硯齋側批:「令人噴飯!」《金瓶梅》潘金蓮由此可見,金瓶梅作者蘭陵笑笑生比之曹公,還是略差了半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