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晚報記者 李京蔚 馮明
實習生 宋月白
由蕭寒執導的紀錄電影《我在故宮修文物》將於12月16日全國上映。他執導的3集電視節目《我在故宮修文物》今年1月播出後「意外」走紅,點擊量與話題量爆炸,還引來網友對匠人男神們表白。此次他將3集節目剪輯成電影搬上大銀幕,更為成熟、純粹和從容。
昨日該片在深圳舉行了提前點映,導演蕭寒,文物修復師屈峰、史連倉、高飛,音樂人姚謙,攝影師嚴明一眾主創亮相,分享幕後故事。
讓紀錄片走進影院
電影版與劇集版,用的都是同樣的素材,只是重新剪輯了。最大的不同是「消失了」畫外音,導演用鏡頭語言組織出了一部更深沉蘊藉,甚至悵然若失的電影。嶄新的故事線和不少劇集版中未出現的畫面,悠揚的背景音樂勾連畫面的起承轉合,交代了修復師們的日常工作及生活狀態。「旁白退一步,就會讓觀眾更接近電影一步」,蕭寒還頗有遺憾:「如果能拍一年就好了。春天有鳥叫,夏天聽風,秋天打杏子,冬天看雪,那我們這部片還會更美。」
深圳是個年輕且充滿活力的城市,這種日新月異的「快」和電影《我在故宮修文物》中講究的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導演蕭寒說:「深圳的快是講究效率,背後不乏科研的慢,而修復文物講求的是匠人精神,不是一味的動作慢,而是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把握更好的速度和時機。文物修復同樣隨著科技進步而加快了進程,不少年輕的文物修復師用上了谷歌眼鏡這樣的新科技來輔助工作,與千年傳承的修護手法相結合。但科技在文物修復中不是萬能的,人的心性和經驗,始終是修復工作中最重要的。」
票房有壓力但非目的
蕭寒導演的上一部電影《喜馬拉雅天梯》票房過千萬,成為話題。昨日導演蕭寒再次分享了對於中國紀錄片市場的想法:「當然有壓力,但我更在意的不是票房,而是有多少人真正能夠關注紀錄片,讓紀錄電影堂堂正正在電影院裡放映。能讓自己的作品走上大銀幕,是所有紀錄片人的夢想。」電影配樂師姚謙則表示:「第一次為紀錄電影製作主題音樂,這是一個新的時代。雖然電影的發明是從紀錄片開始,但在中國,紀錄片才剛剛開始進入重要角色。」
木器組師父史連倉
「我沒上過幼兒園,我的幼兒園就是西三所,從小就跟我爸來這兒」,史連倉說。在電影的結局處,為了更好地修復文物,他們即將離開世代駐紮的西三所,搬到條件更好的工作室。走前,他帶走了父輩種在院子裡的小樹。史老師透露,他還有180天就要退休了,在他之後還會有一代代年輕人「進宮」,將延續數百年的手藝傳下去。
木器組組長屈峰
在片中,屈峰有一段臺詞成為了全片經典:「中國古代人講究格物,就是以自身來觀物,又以物來觀自己。所以古代故宮的這些東西是有生命的。人在制物的過程中,總是要把自己想辦法融到裡頭去。」他也因此被稱為哲學家。在現場,屈峰較為活潑,出口成章,一派學家風範。他說,文物修復有四重境界:「第一重是『千裡之行,立於足下,先踏踏實實;二是『樂之不如好之』;第三重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達到忘我和超脫;第四重是『逍遙遊』,遊於藝。」不過他也開玩笑表示:「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拍,就像片中我跟我師弟聊天,淫笑和姦笑什麼的,要是知道被拍我就不說了。」
銅器修復師高飛
高飛在片中非常謹慎,現場交流卻有點放飛。他爆料:「進入到工作狀態時會完全忘記有攝影機在跟拍,當時的攝影師給了我一個耳麥,可是我忘了,然後我就去了廁所。等我解放完之後,特別快樂地唱著歌回到工作室,攝影師就一臉壞笑的問我,你剛剛是不是去廁所了。我問你咋知道的,攝影師就指著耳麥,說我從這兒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