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我始終推崇的弗蘭克爾的意義療法一樣,我始終都在探尋一切的意義。
任何事都要意義才能將我說服,我才會真正從心裡接受。無意義的事在我看來是荒謬的。
就如同一直推石頭上山的西西弗斯,石頭到達山頂又滾下來,然後他就繼續下山去推石頭上山。我一度認為這是極度荒謬的,早就知道會滾下山的石頭推上山有什麼意義,這苦役的懲罰有什麼好紀念的。
後來看了更多,理解的更多。
西西弗斯是以最高的虔誠來否認諸神並且推石頭上山。我們甚至可以理解他也認為自己是幸福的。這個從此沒有主宰的世界對他來講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這塊巨石上的每一顆粒,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礦砂唯有對西西弗斯才形成一個世界。他爬上山頂所要進行的鬥爭本身就足以使一個人心裡感到充實。
如果說推石頭沒有意義,對他的懲罰和苦役沒有意義,但他心中的鬥爭卻是有無比真實的意義。
西西弗斯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永遠不會結束的磨難,很像我們遭遇的不公和委屈,不停地吞噬我們的精力和熱忱,仿佛沒有希望,黑洞般榨取,吸光能量後,唯有黑暗。時而像巨石向下崩塌滾落,把我們帶進無底的深淵,時而又像推石上山,耗盡我們所有的能量卻無法掙脫而嘶喊。
黑暗裡掙扎是沒有用的,我們學會接納,學會共處,學會在苦難之中找到生存的力量和心靈的安寧,就像西西弗斯一樣,通過內心的鬥爭主宰著自己的命運,進而超越了命運,痛並快樂著,就是意義所在。
所以不斷地思考,並不斷地打破自己的思考,這也是有意義的。
存在主義素來以人為中心、尊重人的個性和自由。人是在無意義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沒有意義,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礎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活得精彩,從而擁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