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啟年間,清苦貧瘠的常山縣,人們常可以看到這樣,令人揪心的一幕,一對年齡尚不足十歲,衣衫襤褸的兄妹牽手託缽,沿街乞討,在他們稚嫩的哀哀乞求聲中,儘管生活都不寬裕,人們也總是盡力施捨救濟一些。
每當討的些飯食,哥哥四柱總是讓年幼的妹妹先食用,等妹妹朱兒吃飽了, 四柱才會心滿意足的吃些殘羹湯水。
街坊四鄰看到這一幕,都免不了含淚嘆息,感嘆命運不公,讓這對如此年幼懂事的兄妹早早失孤,飽嘗生活的艱難。
四柱十二三歲,便到地主家放羊,每天風裡來雨裡去,稍有過失,主家非打既罵,即便如此,四柱也常拿自己掙得的零星銅子,買些蜜餞糖果,逗朱兒開心。
妹妹朱兒雖然早失父母,但在哥哥的精心照拂下,雖生活清苦,但也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在四柱十六歲那年,敵國犯境,官府大量徵召兵丁,四柱便報名參了軍,邊塞苦寒,戰事殘酷,年紀輕輕的四柱早經生死。不久之後,因為他作戰勇猛,連升十夫長,百夫長。
家中的朱兒,不斷收到哥哥的喜訊捷報,既為哥哥的升遷而高興,又懸心四柱安危,看到哥哥遠寄回來的散碎餉銀,知道那是哥哥拿命拼換回來的,總免不了清淚漣漣,好在有同村自小長大的書生張遠時時照應寬慰,朱兒才得寬心些。
此時的朱兒,早已蛻去了面黃肌瘦的童澀,出落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與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張遠情投意合,互有情愫。知悉情況的四柱在書信中打趣說,自己要再努力些,好積攢些錢銀,讓妹妹風光出嫁,不致做個寒酸新娘,朱兒悲喜難言,抹淚笑著看完書信。
彼時,常山縣令昏庸貪婪,因額上有一紅疤,人稱疤面縣令,其子也是猥瑣浪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在一次外出時遇見了朱兒,頓時驚為天人,時不時帶領些惡僕上門騷擾,若不是有張遠傾力相護,朱兒怕早已遭了其毒手。
張遠到縣衙告官,反遭這疤面縣令護子,當堂痛打大板,關入牢獄。
屋漏偏逢連陰雨,沉浸在悲憤中的朱兒,又驚悉哥哥四柱雖升任千夫長,但在日前與敵作戰中,不幸中了埋伏,戰死疆場,屍骨無存。
聞此噩耗,朱兒悲痛欲絕,收拾了些四柱兒時所穿的衣物,葬了衣冠冢,在墳前想起兄妹相扶一路走來的艱辛,想到哥哥殺身成仁,卻連屍骨都無存,意中人張源身陷牢獄,不由悲從中來,悲戚哀哭,以頭撞墳,哭得昏死過去。
恍惚中見昔日年幼的四柱穿著破爛的衣衫,來到眼前,寬慰朱兒說自己因威武忠義,捨身報國被封為陰司鬼將,此番定可以主持公道。
當夜,縣衙府外陰氣瀰漫,戰馬嘶鳴,疤面縣令隨衙差出府一看,見一人一騎,橫戈立馬,馬是骷髏馬,披甲掛鱗,馬上是員武將,雄姿英發。
疤面縣令大吃一驚,一邊強定心神喝問來者是何方妖邪,一邊調集府兵防軍壯膽充威,更有幕僚慌忙延請僧道伏妖。
很快,上百府兵軍丁聚集,僧道來臨,疤面縣令膽氣立壯,厲聲喝令來者無論是人是鬼,就地伏誅。
馬上之人曬然一笑,說我生前名叫四柱,任職千夫長,日夜戌邊守土,殺敵報國,不想家裡人,卻倍受欺凌。如今是陰司鬼將,揚天道善惡,專懲世間惡徒。並怒斥說你身為一方父母官,不思報效朝廷,不憂百姓疾苦,縱子行惡,偏攤護短,更兼貪贓枉法,魚肉百姓,其罪當誅,應罰三世畜身。
疤面縣令狂笑一聲,說自己身為朝延命官,朝運在身,有僧道相助,兵丁相護,區區孤魂遊鬼也敢大言不慚。
鬼將四柱冷哼一聲,揮手間陰霧彌散,霧中漸次湧現無數陰兵鬼馬,層層疊疊,怕有數萬之眾,一時陰風怒號,戰馬嘶鳴,氣勢排雲摧城。
僧道駭的面無人色,伏地而不敢起,一眾兵丁更是哭爹喊娘,四散而逃。鬼將四柱摧馬揮戈,疤面縣令人頭落地,汙血噴濺。
第二日,常山城人人奔走相告,稱頌有神人降臨,誅殺了作惡多端的疤面縣令父子,無數人拍手稱快。
朱兒與張源二人總算苦盡甘來,有情人終成眷屬,二人相攜,來到四柱墓前焚香祭拜。
而在城外有農戶家母豬下了一窩豬崽,其中一隻額有紅疤,往往霸道爭食,很是讓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