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實騰騰的大山》(第二章)

2020-09-05 風雨文欽

文/文欽


第二章


「孫子在嗎?」劉宏發來了,還沒有進門就喊起來了。陳文秀放下了手裡的活計,站起身招呼著來人:「隊長來了,是啥風把你吹來的?」說著話,她從灶前把自己經常用的那個小凳子端了出來,放在院子裡,叫隊長坐下緩一緩。

這個隊長是個五大三粗的主兒,喜歡高喉嚨大嗓子,原來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站在自家的門口,隔山喊著安排你去幹這個,他去幹那個,住在山背後喊不到的人,他都讓被喊到的人傳話。當了五年隊長,練就了喜歡指手畫腳的本事;人還沒有到,聲音卻來了。現在說該叫組長,其實人們還是叫他隊長。陳文秀沒想到,過去請都請不來的這個人突然會大駕光臨,她心裡泛起了一絲怪怪的感覺。

「怎麼不讓我進屋?孫子哩?」這是隊長過去叫慣了的稱呼,過去這麼喊,孫自立不敢出聲反駁,漸漸地「孫子」也成了多數人對孫自立的稱呼,甚至有許多人忘了他的真名叫什麼了。劉宏發今天來是想叫孫自立給他幫忙的,他原想站在自家門口喊一下,讓人給傳個話,老婆不讓他這麼做。今非昔比了,叫人幫忙,還耍什麼架子,誰知來了之後本想改口稱呼卻沒有改過來。

「這裡涼快,他去地裡了。」

「我看你們的麥都收完了,讓他給我幫個忙吧。」說著話,他並沒有坐在那個凳子上,而是直接進了窯,順勢把屁股一擰就坐在了炕沿上。陳文秀只好去端了一碗開水,也算是招呼。這個曾經的風雲人物,說實話,她看見他心裡既煩,又有些害怕。現在他沒有過去威風了,但還是掛著組長的銜,是這裡的大掌柜,大事小事他還是愛呼喝叫喊。

劉宏發在接水的同時,故意抓住了陳文秀的一隻手不放。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她先是一怔,隨後把水放在了炕邊,抽開手直接到院裡幹活去了,把這個隊長氣得七竅生煙,差點要流鼻血。

他沒有喝陳文秀端來的水,本想把這女人硬拉進來教訓一下,一想還是忍住了。劉宏發悻悻地走了,他心裡不平,他媽的這個地主老婆竟然也不順從我,看我有一天怎麼收拾你。

看著隊長走了,陳文秀把給隊長倒的水倒在了餵豬盆裡,收起了碗。

「怎麼樣,他來不來?」吳梅蘭看著劉宏發回來了,就問了一句。

「孫子沒有在,我給那個婆娘說了。他媽的,個個咋都不是人,現在誰看老子都不順眼了?」

吳梅蘭聽男人的口氣不好,以不屑的口氣報怨道:「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明天要是他不來,我可不管了。放下這麼多的活兒,誰能幹得完。」說著一扭身就進窯裡睡去了。剩下劉宏發一個人只好蹲在院裡的陰涼處,用學生作業本上的廢紙卷了一根自製的紙菸,抽一口吐一個圈,自己看著自己的煙圈在那裡冒著,心裡像是沒了神一樣。

吳梅蘭個頭不高,但人出落得還是很有些風姿。在這個隊上,甚至全公社農村婦女裡也是數得上的,就是去到城裡,與大街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敢比較,尤其是她那個能傳神的眼睛曾迷倒了許多人。她雖然不知道崇拜這個詞,但是她知道,許多人對自己饞得直流口水,從許多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裡能體會到這一點,有時她故意扭個身子,使一個眼色,讓他們心裡痒痒去。人們都說自己是騷狐狸,說就讓他們說去吧。雖然她很浪,但她並不輕易把誰看在眼裡,更不會放在心上。她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想什麼就說什麼,自掌柜的當了隊長後,她的作風就更加潑辣了,也成了個大嗓門人,有時劉宏發擺不平的事,她三兩下子就能擺平。一些被她擺布了的男人只好說,好男不與女鬥,自己給自己尋臺階下。劉在外面很威風,在自己家裡卻老讓著老婆幾分。

那一年,上面給這裡派來了一個新的駐隊幹部,姓鄭,人們都叫他鄭主任。聽說鄭主任準備要換隊長,她施展了獨特的技巧,隊長還是姓劉。有人說是吳用眼睛把鄭主任迷住了;有人說,眼睛哪能迷住人?那是她去與鄭主任做了那個不讓人看見也見不得人的事兒。說這個話的人說得有板有眼,就像親眼所見一樣,但也只是在私下裡說一說,既不敢在隊長面前說,更不敢讓鄭主任知道。

老婆扭進去睡了,劉宏發抽著煙,卻在想那個姓陳的女人。過去他沒有多注意這個女人,原來她還不顯老,還是那麼有味道,她是咋保養的?在家裡穿了個短袖襯衣,把那個風騷勁全露了出來。在隊上時,她是個最少說話、最能逆來順受的人,沒想到她還有那麼一股倔勁。她的缺點就是腿有些拐,不然怎麼會嫁給地主的兒子呢。如果不看她的腿,那也是個佳人呢!

陳文秀把隊長來的意思給男人說了,當然沒有說隊長抓住她手不放的事。孫自立也不知道去還是不去,自己還有許多活要幹,曬麥、耕地、割草等,孩子去了他未來的嶽父家,可能還要幾天才能回來,家裡的人手本來就緊,地裡那麼多的活都等著自己呢,還能顧上給別人效勞嗎?

陳文秀倒也乾脆,直接說不去了,現在都是自己幹自己的,連自己的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給他效勞?如果是另外的人,我們還可以去給幫忙,只是這種時時處處都想佔便宜的人,哪有必要去給他白出力呢?他也就是看我們老實,才叫我們的,別人叫我們都能去就是他叫不去。陳文秀嘮嘮叨叨說了好大一攤子理由。

孫自立第一次聽見老婆竟然有這麼多理由,有這般見識,也敢直接對抗隊長,這可是她過去沒有過的。他一把拉老婆進了自己懷裡,自然地在老婆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陳文秀一邊享受著他的愛撫,一邊嘴裡說著「老不正經」。

老孫自然不用去了,他本想強硬一下,看隊長還能把他怎麼樣?反正現在也不是地主了,恢復了原來的上中農成分。結果老天還幫了忙,毛毛細雨給燥熱的人帶來了一股清新和涼爽。地裡的還有場裡的活自然都幹不成了,一些人在家睡大覺,勤快人偏找一些家務活做著,總不能讓手閒下。有一些活躍的人就走東串西,找人閒聊去了。

孫自立蹲在炕上,褲腿卷得很高,幾乎卷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腿上的許多黑毛。他把捋好的一小撮麻,放在肉腿上搓起了繩子。陳文秀坐在炕的另一邊,用孫自立搓好的繩子納著鞋底。他們很少說話,雖然有時也說個一言半語,但都是有關家務的事,除此之外就沒了話題,只有納鞋底的線繩子吱吱地響著。

「兩個老傢伙忙什麼呢?」王五來了,他是來串門子的。王五是個嘻嘻哈哈的人,在隊上只有他能與孫自立為善,有時也偷偷地與孫自立說一些私下裡的話,孫自立與王五也有些交往,有了想法時也不避諱王五。王五為此曾經沒少受工作組的敲打,說他界線不清,老是與地主糾纏不清,說他立場有問題。每次他都說要注意,但本性卻還是沒改。

聽到王五的聲音,孫自立放下了手中活,陳文秀隔著門喊了一聲「快來」,就下了炕站在地上含著微笑。王五一進門,陳接過了雨傘,他兩下子把鞋脫了,直接上了炕,盤腿坐在了老孫跟前。孫自立把放在窗臺上的旱菸盒取過來放在了王五面前,王五從裡面取了一張已經裁好的紙條,自己卷了起來。陳文秀坐在地上的那個長板凳上,繼續做著她的鞋。

「你看今年誰家的麥子最好?」王五卷好了煙,邊吸邊問道。孫自立低頭給自己卷著煙,還沒有來得及說,陳文秀說了:「只有你家的好嘛。」

「不行,看你們那個麥垛比我的大了多少,我的不行不行,沒你們的好。」

「那就是隊長家的好了吧,我也沒有注意看。」孫自立說得很慢,也很肯定,因為只有隊長家分的地好啊。

「好個屁。他的能好了嗎,可惜那些地了,你看他哪像個種莊稼的,都讓那個敗家子把好地給糟蹋了。」王五吸了一口煙,正在咳嗽。孫自立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

「你說誰家的最好?」陳文秀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頭看著王五問道,她也想知道誰家的收成最好。

「我看只有你們家與我們老三家的麥最好。實際上說起來還是你們的好,因為你們的地遠,也不好,有這樣的收成已經最好了。生產隊時你的這些地可沒有過這樣的長勢。」孫自立只是搖著頭笑。

「我們哪裡好,也不行。垛大不頂啥,只有麥粒子多了,熟得飽滿了才算數,我們的那些麥盡長草了,沒有結穗子,你們的那穗子可大了,讓人看了都愛。」陳文秀和著答了一句。

「唉,你給我教一下,你們是咋弄的?現在誰的收成好了,誰就能吃飽了,不會像過去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經常餓著肚子幹活,哪有心勁啊!」

「嘿嘿,你也是個老種莊稼的,我哪有什麼好辦法。只是起早貪黑地幹了,也沒想到,是碰巧了吧。」

「你這傢伙,還留一手。等我沒有吃的了,就來你家吃,看你吃虧不吃虧。」

「沒有問題。」老孫與老婆同時答應著。

「我一家老小,老婆孩子都來,看你受得了嗎?」

「我們就當多養了幾個孩子。娃多了熱鬧,也是福,吃飽了還多幾個能幹活的。」陳文秀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你咋這麼說話?」孫自立瞪了老婆一眼,他怕王五聽了生氣。「哈哈,娃不在多,有好的就行。就像你們這樣孝順我就知足了。」王五笑著接上了話茬。「你把娃的尿布子吃了,一張口就這麼多『娃』字。」孫自立見王五也佔便宜,反過來也開上了玩笑。

三個人就這樣有高沒低地說一會笑一會,時間過去了好久,王五要走,孫自立與陳文秀都叫他吃了飯再回去,王五還是堅持走了,他說不回去,老婆會想也會罵的。孫自立只笑笑沒說什麼,陳文秀卻說了一句道:「看把你那個老騷情的腰閃了,老了還不正經,你在這裡吃了回去看能死人嗎,有那麼危險嗎?」

王五走了,雨還是不大不小地下著,陳文秀開始做飯了,這時兒子孫銀強也回來了,手裡拿了個舊油布雨傘,褲腿卷了老高,身上衣服基本都淋溼了。陳文秀趕快拿來了毛巾讓兒子擦臉,並叫他趕快去換衣服,小心著涼。

孫自立沒有來,劉宏發也沒再叫,反正是下雨天,來了還要給人管飯。他倒是很安然,扯開了身板在炕上睡著大覺。吳梅蘭看著那個樣子,心裡生了不舒服,自己拿了個針線活去串門子了。在吳梅蘭來說,地裡的活可以不幹,但是這手裡的活不能不幹,她尤其喜歡打扮,也練就了一副手藝,她倒不像陳文秀不停地做鞋,為自己、為男人、為孩子,她懶得做鞋,有時男人沒鞋穿了,她用替人做衣服的手藝換別人做鞋。她知道,這裡有許多人叫自己是「妖精」,自己才懶得管他們說什麼,只要自己感覺美了就行。自承包到戶後,她在菜地裡做的活多,很少去莊稼地,總體來說比過去還是清閒多了,過去每天還得去混那幾個工分,儘管有優勢,隊長可以給她安排些輕活,但不去就沒工分,年終分配時可就沒有什麼話說了;現在她不去就不去,那個死鬼也不敢說什麼。

(註:本長篇小說由甘肅文化出版社於2015年底出版,並獲慶陽市第九屆李夢陽文藝獎小說類二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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