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那些年,有的街坊哄著孩子蹭香油吃

2020-09-10 萍漂雲南

《遙遠的鄉愁》之十二


生命來來往往,我們以為很牢靠的事情,在無常中可能一瞬間就永遠消逝了;有些心願一旦錯過,可能就萬劫不復,永不再來。

什麼才是真正的擁有?

一念既起,拼盡心力當下完成,那一刻,才算是真正實在的擁有——



1

在我才會跑著打醬油那會兒,農村的醋或醬油才幾分錢一斤,最貴的就是小磨香油了。整個村子兩三千人裡,愣是沒幾家能吃得起香油。

那時候,走在街上,如果哪家包包子放了點香油,滿街都在飄香。那個香味,打著轉地往鼻孔裡鑽,每個聞到的人,都會被勾起肚裡的饞蟲來。

那個時候,能有點香油吃,比現在有一輛私家車還風光。所以,有些嘴饞而沒錢買香油的人,就想出了一個鬼點子,想蹭點貨郎的香油吃。

雖然村子裡也有幾個賣醋醬油的小店,但大家還是喜歡買沿街叫賣的貨郎的醋醬油,便宜,還好說話;碰到熟人了,還能多饒點。

有的刁鑽婦女,就先給孩子幾分錢,交待孩子一些話。聽說能有香油吃,孩子們也樂意配合大人去糊弄點香油。

等到貨郎搖著撥浪鼓到家門前了,孩子就拿著瓶子跑出去,說:「要一毛錢的香油。」貨郎就打了一毛錢的香油,也就一個瓶底兒。

剛想付錢時,婦女就跑出來,說:「你打錯了吧,我們要的是醋。」

貨郎愕然,問孩子:「你不說打香油嗎?」

孩子一摸頭,吭吭哧哧著說:「可能是我記錯了。」



婦女劈頭就在孩子的光頭上打一巴掌,罵道:「這孩子真不出奇(方言:沒出息)!跟你交待了幾遍,咋沒一點記性,還得麻煩人家重打。」

說完,又要去踢孩子,孩子就圍著貨郎的車子躲閃。

看到婦女打孩子,貨郎有些過意不去,連忙勸解:「孩子小,別打壞了,我倒出來重打就是了。」

說著話,貨郎就把瓶子倒過來,把香油倒回小鐵皮罐子裡。但香油粘稠,倒了半天瓶壁上還是沾了不少香油。貨郎沒辦法,只好打進醋,打發母子走人。

回到家裡,母子抱著瓶子,嗅著醋瓶子裡洋溢出的香油味,往往就陶醉半天。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那個沾了香油的醋瓶子,就成了家裡的寶貝。只有來客人時,才會在菜裡放一小點。但即使如此,醋裡夾帶著的香油味,還是能讓客人陶醉半天,換來不少讚美,也讓主人自我滿足好一陣子。

但是,這種蹭香油吃的辦法,也是只可一而不可再。

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貨郎們,個個都是人精,在一家門口吃了虧,絕不會再上當的。

老娘們們也「很懂整」,下次再嘴饞了,要蹭點香油來吃,就要換人。看著其他的貨郎過來了,才慫恿著孩子再去蹭一回。



2

還記得一個類似的故事。

十字街附近住著個姓呂的叔叔,精瘦的個子,眼睛小小的,平時低著頭,耷拉著眼皮,看起來很不起眼,但卻很能吃辣椒。

有時,往往拿幾個紅辣椒,在火上烤糊了,直接就往嘴裡塞,直吃得鬢角冒汗,看的人目瞪口呆。

有一次,一個新來的貨郎,推著車子轉到了他家附近。他背著手出來溜達,兩眼直往他小車上的一個罐子裡看。

貨郎笑著問:「大叔,要點辣椒醬啊?」

他哼哼著說:「你這點辣椒醬,不夠吃一頓的,帶的少點了。」

貨郎陪笑說:「大叔,現在吃辣椒醬的人少,就這一小罐子,一天都買不完呢!」

姓呂的叔叔還是不屑一顧地哼哼:「太少了,不夠吃一頓的。再說,看醬的顏色,肯定不辣。」

貨郎年輕,就有些急了,說:「大叔,咋不辣,辣得很哪!我平時蘸醬吃窩窩,只敢蘸一點點。」

那位呂叔叔還是不急不慢地哼哼:「這種不辣的醬,我一頓就可以吃完。」

貨郎有些火了,說:「大叔,你吹牛吧,哪有一頓就吃這一罐子辣椒醬的?」

姓呂的叔叔這才有了點節奏感,說:「打個賭,你敢不?」



「怎麼打?」

「我當著你的面,把這罐辣椒醬喝下去。如果我喝不完,就給你一罐辣椒醬的錢;如果我喝完了,你不許跟我要錢。」

「你真敢打賭,把你老人家辣出毛病來,我可不管。」

「沒事,把我辣死了自己負責,就怕你捨不得這罐辣椒醬。」

那年頭,雖然做貨郎的小販一天也掙不了幾個小錢,但總比莊稼人日子好過點。一小罐辣椒醬對他們來說,還不算什麼。

貨郎想著自己剛到這個鎮子上串街賣東西,沒有幾個熟人,大家都不買帳,冷清著也是冷清著,和他打個賭還能招攬點生意,就同意了。這叫「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3

說著話,街上幾個老頭都湊過來看熱鬧。

貨郎還真怕把呂叔叔拉出個好歹來,就請老街坊們作證。

這些老街坊都知道不緊不慢的呂叔叔吃辣是出了名的,心裡都在嘀咕:「小子,你和他打賭,怕是輸定了。以前,很多貨郎和他打賭,沒有一個不輸的!」

嘴上也都不說,是想讓貨郎也知道一下街頭上人的厲害,就都哼哼哈哈地答應了。

看著有些人抄著手過來看熱鬧了,呂叔叔這才長起精神來,挽挽破棉襖的袖子,兩眼一瞪,瞬時雙目炯炯有神,儼然換了個人,把貨郎倒嚇了一跳。

接著,那位呂叔叔一把提起罐子,打開封口,像梁山好漢豪飲一樣,「咕咚咕咚」一氣將那罐辣椒醬喝了個底朝天。

雖然被辣得滿臉是汗,但也把年輕的貨郎嚇得腿都軟了:「俺娘哎,恁老人家還真是吃辣椒醬的主兒。厲害!厲害!」

姓呂的叔叔用髒兮兮的、開了花的棉襖袖子抹一把嘴,問:「還要錢不?」「不敢收,不敢收!我打賭輸了,哪能不認帳!」

看著呂叔叔邁著四方步,不緊不慢地離開了。周圍的老街坊才笑著告誡貨郎:「年輕人啊,以後千萬不要隨意和街上的人打賭。別看街上的人沒幾個有錢的,可是有些是有絕招的啊!你碰到他們,肯定要吃虧的。」

貨郎打完賭了,雖然不咋心疼那罐子辣椒醬,但還是怕把那位呂叔叔辣出個好歹來。想著街頭子上的人確實不好惹,一個比一個難纏,萬一待會兒來找麻煩就慘了。

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吧!趕緊著收拾了東西,一溜煙地離開了。

從那以後,據說這位貨郎再也不敢到街上來轉悠了。


4

而據知情人說,那位呂叔叔喝完一罐子辣椒醬後,也並非啥事沒有。

他背著雙手,搖擺著轉過街角後,就撒開丫子,一溜煙地竄回家中。

剛進門,就急呼呼地喊:「屋裡那口子,快找幾個窩窩來,這辣椒醬還真是地道,辣死俺了!」

他屋裡那口子就趕緊著塞給他幾個窩窩頭,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才抹了幾把臉上的汗,舒坦地說:「太過癮了……」

他屋裡那口子就罵:「你又去騙人家的辣椒醬吃了?」

他則哼哼著歪在土炕上,耷拉著眼皮,不緊不慢地說:「買不起辣椒醬吃,還不許我去打賭賺來吃啊!我又不是騙他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死娘們,管的著嗎!」

他那口子抬槓抬不過他,摔門出去了。他就跳下炕來,抱著水瓢猛從水缸裡舀涼水往肚裡灌,嘴裡還「嘶哈嘶哈」地噴著辣氣。

若干年後,老街坊們還在流傳著這個喝辣椒醬的故事。

很多後來人聽了,還是咂舌不已,自嘆弗如。

若干年後,這位呂叔叔過世了。

我們那個街上的後人,也一代代起來了。但無數的後人中,愣是沒有再出過他那樣的奇葩:沒人敢像他那樣,一口氣喝下一罐子辣椒醬。

或許,那位呂叔叔的「絕技」,也是在那些艱難的歲月裡,無奈之下才練就的。現在生活好了,誰還拿命去打那樣的賭啊!

魚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誰知道?

或許,包括那位呂叔叔,當時的鄉親們都有各自的苦衷。但是,那些苦衷又有誰知道呢?

漫步時間迴廊,歲月如沙。

在時光的縫隙裡展顏一笑。

半個世紀後的人們,還會有人記起那位為了解饞、「痛飲」一罐辣椒醬的呂叔叔嗎?還會記得那個年代純樸的北方老百姓嗎?還會記得那段歷史嗎?

相關焦點

  • 《遙遠的鄉愁》:矮牆裡埋藏的那些秘密,讓我遺憾了很多年
    《遙遠的鄉愁》之二十五我們的生命中,總會有一些遺憾。在最美的季節裡,會錯過花開;在最美的年華中,會錯過相遇。徘徊在情感邊緣的人性,形成了一種怪圈,平添太多的遺憾。其實,從降生人世,我們就坐上了生命的列車。
  • 《遙遠的鄉愁》:那塊蹭來的貢品點心,多年後依然還香甜著我的夢
    《遙遠的鄉愁》之三十九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秋天,充滿細節的完美。於是,不少孩子就結伴晚上去蹭這些「貢品」來吃。記得有幾次,還是忍不住那些甜點的誘惑,就和小夥伴們去了「山」上。但那些鄉鄰跪拜了半天,愣是不起來,還在那裡「唧唧歪歪」地小聲念叨著,怕是一再向「仙姑」表白著誠意。有個孩子就故意發出響聲,往燈前湊了湊。
  • 《遙遠的鄉愁》:那個一陣風就能颳走的姐姐,你在天堂還好嗎
    《遙遠的鄉愁》之六人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的,也是在別人的哭聲中離開這個世界。生老病死,是人在紅塵翻滾中不可避開的節點和坎坷。一般的小病,就吃點中藥對付著了。老中醫也很體諒鄉親們的難處,每次都是給個三兩包草藥,很少的幾個錢就看好病了。臨走時,都是一再叮囑:「錢不錢的都是小事,病人要緊。跟你交待的那些禁食的發物,是千萬要計較的。」鄉親們都是作揖打恭,連聲道謝。
  • 《遙遠的鄉愁》:田鼠和莊稼人的區別,就是幾個裝在口袋的鋼鏰子
    《遙遠的鄉愁》之九十四那一世,如小清新,素雅、恬靜……在不經意的那一剎那有的棉花裡的棉花籽,已經被這些傢伙們當油料給吃了,只剩下軟軟的棉花。看見這些棉花,三哥嘴裡就「咕唧」著罵:「老子的破棉襖裡,都沒這麼多棉花,它們算是享福了。」
  • 《遙遠的鄉愁》:北方的「地窨子」裡,埋藏了少年的多少心事?
    《遙遠的鄉愁》之四十一能在平凡的日子裡,過著平凡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你的心簡單,那麼這個世界也簡單。每個人的身上,都蹭滿了黃土;每個人的身後,都是一小堆一小堆的地瓜。這些東西,就是整個冬天和春天的過活了。
  • 《遙遠的鄉愁》3、你還記得上個千年的故事嗎?
    《遙遠的鄉愁》之三「千載難逢」是大家熟悉的一個成語。20年前,當時間的巨輪從公元1999年邁入2000年這個節點時,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鄉愁」就成了一個奢侈的詞彙。只有夜靜更深和生活坎坷時,才會想到故鄉,才會想到「詩與遠方」,才會想起心底遙遠的夢。隨著城市的高速發展,多年前,很多古建築、古村落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磚混結構的建築,安全而牢固。但是,隨著人們意識的提高和改變,現在也搶救性地保留了很多倖存的古建築和古村落,為我們追尋鄉愁留下了些許痕跡。
  • 《遙遠的鄉愁》:小時候,玩過騎秫秸「跑馬」、「過家家」遊戲嗎
    《遙遠的鄉愁》之十九山有山的高度,水有水的深度,沒必要攀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風有風的自由,雲有雲的溫柔,沒必要模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那些無法詮釋的感覺,都是沒來由的緣分,緣深緣淺,早有分曉。
  • 《遙遠的鄉愁》:撿不到糞的孩子,只好去牲口棚裡「借兩抔牛糞」
    《遙遠的鄉愁》之五十二每一枚玫瑰都有刺,正如每個人的性格裡,都有你不能容忍的部分。愛護每一朵玫瑰,並不是得努力的把它的刺根除,只能學習如何不被她的刺刺傷。有的搗蛋的孩子,實在沒招了,就溜到生產隊的頭棚(牲口棚)那裡。趁飼養員不注意時,抓緊從頭棚的牛糞堆裡鏟兩下,丟進自己的糞籃子裡,掉頭就跑。這樣,偷點牛糞回家,才算能在家長那裡「交差」。
  • 《遙遠的鄉愁》:當過兵的姨夫,退伍後回來給鄉親們看病從不收錢
    《遙遠的鄉愁》之九十走過四季,走過流年。猴年新春,去探望已經83歲的六姨時,老人還能持杖自理。姨夫給她帶點吃了,說了幾句話,就要回去了。媽媽說:「姐夫,你以後能不能別張嘴就是『小桂』、『小桂』的,難為死人了!」姨夫哈哈一笑:「下次不喊『小桂』了,喊名字。」
  • 《遙遠的鄉愁》:那些年,大家是聽著生產隊的破鍾去出工的
    《遙遠的鄉愁》之二十四當我們眺望風景時,它們很遠很美;當我們擁有風景時,它們很近很尋常,我們的日子,也隨之變得尋常起來。因為風景再美,也敵不過一顆忽略的心。美是從來不會給任何人讓路的,我們只能遇見它,或者繞過它。
  • 《遙遠的鄉愁》:轉過一個千年後,農村再也沒人會做薺餾這種麵食
    《遙遠的鄉愁》之115這個世界層層疊疊地向我們展開,這一刻迷離的面目,下一刻就會清晰;這一刻不能寬恕的人,下一刻就會得到原諒;這一刻不能接受的事實,下一刻就會變得容易理解。是的,就這樣,我們不斷消除著自我的狹隘、偏激和片面,一點一點甦醒著。活到老,並一直醒悟到老。
  • 《遙遠的鄉愁》:生產隊的那把地瓜秧子,讓我惦記了半輩子
    《遙遠的鄉愁》之四十能在平凡的日子裡,過著平凡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你的心簡單,那麼這個世界也簡單。老人家拿起假牙在衣服上蹭了下,一把塞到嘴裡,沒好氣地說:「散會。」地瓜秧子有的是,你們自己幹活時採一點,回來自己蒸著吃。這不算偷隊上的東西,總行了吧。」那人便嘟囔:「地瓜秧子要摻著白面才好吃,誰家有白面蒸這個玩意兒吃啊!」隊長指著那人的腦門罵:「生產隊的倉庫裡就那點白面,你就別惦記了!」
  • 《遙遠的鄉愁》:打麥場上演著千百年的循環,也是中國糧農的歷史
    《遙遠的鄉愁》之四十九資料顯示,截至到2017年,世界人口的總數已突破了75億。據世界自然基金會報告顯示,若全球人口增長狀況一直維持固定速度,那麼到2050年,全人類將遭遇嚴重的食品短缺。即使現在,其實都有近乎1/7的世界人口面臨食不果腹,還不包括那些正在遭受維生素缺乏、營養不足以及其他營養不良的人。
  • 《遙遠的鄉愁》:拿了獎的那個崽,回家竟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遙遠的鄉愁》之四十三約翰·列儂曾說:「五歲的時候,媽媽告訴我快樂是人生的關鍵。上學以後,他們問我長大後的志願和夢想是什麼?我寫下『快樂』。他們說我沒搞清楚題目,我告訴他們,是他們沒搞清楚人生。」,媽媽還一直說:「你啊,吃東西少,平時很瘦。
  • 《遙遠的鄉愁》:村西的那座墳,傳說是一個公主墓
    《遙遠的鄉愁》之三十八青春是什麼?青春就是莫名其妙,就是幹傻事,就是愛上不該愛的人;就是互相嫉妒,只想成為對方,不想變成自己;就是告別,永不再來,永遠懷念。被踩得凹下去的山間土道,也見證著周邊村落裡若干年來的變遷。小時候,經常跨過一條縣與縣連接的柏油路,跑上幾百米路,就到了「堠堌冢」。
  • 《遙遠的鄉愁》:都說「山西好風光」,但小時只知「山西煤炭多」
    《遙遠的鄉愁》之三十四所有的突然牛逼,背後都是玩命的死磕!四季的輪迴中,其實,太陽一直都在,它就在那裡,只是不斷有雲層遮擋了它的光芒,讓我們經常感覺不到它的溫暖。在人生的輪迴中,其實,又何嘗不是一樣呢!機會、幸福和成功也一直都在,只是我們被心中的雲層遮擋了實現。
  • 《遙遠的鄉愁》:那年我在房東夾道裡,踩著滿地「地雷」大戰鴨群
    《遙遠的鄉愁》之十一人生如戲,歲月如酒,一生都是故事與酒。有人說,人的一生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但是,我這一生中,卻從沒遇到過驚豔了時光和溫柔了歲月的人。如果這鴨子不是房東養的,早給大家宰了吃了。嘴上雖然不說,但大家掛在臉上的表情,也著實令房東感到了眾怒難犯,有心宰了吃又委實捨不得那兩個蛋,只好關在南屋的夾道裡。
  • 《遙遠的鄉愁》:那種鄰裡間互相體諒的濃濃感情,其實一直都在
    《遙遠的鄉愁》之三十七「捉知了」的故事(3)舊時光活在舊靈魂當中,欲望過敏開始由癢變痛,憐憫時的樣子光潔如初。那天,她捉知了不知是「點背」,還是笨得很,反正是背著孩子轉了半天,還沒找到一個。但她家裡還有幾個孩子,在嗷嗷叫著等著吃東西呢,她就打上了我們這個知了洞的主意。她手裡拿著小鏟子,偏不借給我們,說要幫我們挖。
  • 《遙遠的鄉愁》:一盤小炸魚,被鄉鄰借來借去地「頂菜」待客
    《遙遠的鄉愁》之二十二一個男人在砧板上放了一個西瓜。準備就緒後,他開始將整個西瓜切成片。隨後,他只拿起了其中一片西瓜,咬了一小口,然後將剩餘的西瓜全都扔進了垃圾箱……這段社交媒體上的視頻,只是網絡上千千萬萬有關浪費食物的視頻之一。
  • 《遙遠的鄉愁》:生產隊的老飼養員,多年後已從人們印象中消失了
    《遙遠的鄉愁》之五十四來是一種表象,去也是一種表象。從哲學的角度說,你來了就一定會去,這就是規律。1‍直到若干年後那些牲口看見他,還會停下來在他身上蹭一下,舔一下他的手心。於是,一顆渾濁的淚水,便從他滿是眩目糊的眼角慢慢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