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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恆耀 整理
榆次最有特色的三種風味小吃、被譽為榆次三件寶的是:元宵、灌腸、豆腐腦,而現在榆次人吃的三件寶之一灌腸(方言:guàn zāng),卻與「腸」無關,這就出現了「灌腸」的幾種說法。
一是以器具和原料命名的「罐渣」,這倒是與榆次方言相吻合。
最初,有人無意中將吃蕎麵糊糊剩下的「渣渣」(榆次人把用面和成湯狀的東西叫「渣渣」)盛在陶飯罐中蒸烤,熟後用醋蒜調味食之,另有一番風味,便命名為罐渣。後不斷改進,從用罐蒸改為用碗蒸, 後又改為用碟子蒸,並在和面等各道工序上不斷改進工藝,最後定型為今天的這種食品。
二是以製作器具和方法命名的「罐藏」, 但這與榆次方言不吻合。
西晉初年,匈奴人內遷,匈奴貴族劉淵打起了反晉的旗號,從離石派祖籍為榆社的大將石勒發兵進攻西晉都城洛陽,營地扎在柳林三郎堡。石勒軍駐紮柳林多日,糧草用盡,只好派兵四處購糧。在呂梁山上人們種植的一種小雜糧叫蕎麥,所以購回的糧食中蕎麥居多。由於糧食的緊缺,兵士們只能把蕎麥礳成麵粉熬粥喝。一次,榆社籍的士兵在外出執行任務,由於路途遙遠,回到營地已過吃飯時間,廚房留給他們的蕎麥麵粥已冷卻成塊狀,飢餓的榆社籍士兵們,把冷卻成塊的蕎麥麵切成條狀,隨便撒了些鹽與調味品,又澆了點醋,吃著味道還不錯。這個意外的發現,讓他們很欣喜。於是,這幾個榆社籍的士兵端一碗用鹽、醋、香油、蒜泥調好的蕎面粥塊,送給老鄉和石勒將軍吃。石勒吃後,覺得確實好吃,便讓廚房試做。次日廚房做好,官兵飽餐一頓,精神大振。百姓嘗後也覺味美可口,便模仿著去做,並將熬好的蕎麥麵粥放到碗裡進行冷卻,從此柳林縣有了吃蕎面碗飥(坨)的食俗,千年不衰,而聞名三晉。
蕎麥
蕎麥
蕎面
榆社籍的士兵們在無意中發明了這一小吃,在他們回到家鄉榆社後,用當地種植的蕎麥礳成麵粉,熬成粥放在罐子裡,藏放在比較陰涼的窯洞裡冷卻(罐子是當時的一種藏放食物的瓷具,又防鼠蟲)。當時榆社人吃了覺得蕎面做成這種食物很好吃,便學著士兵們的做法,放在罐子裡藏到窯洞裡。久而久之,人們就習慣叫「罐藏」,所以,榆社、武鄉、左權一代稱謂蕎面「罐藏」。
榆社與柳林對蕎面製做的這一食物,在剛發明時確實還沒有給取名。後來兩地製做這同一種食物過程中存放的器具卻不一樣,榆社人用「罐子」,柳林人用「碗」來存放冷卻,所以才有了罐藏、碗飥的兩種稱謂。榆次離榆社較近,受其影響也為「罐藏」。
三是由「官嘗」(方言:guān sāng)演變而來,這與榆次方言不吻合。
話說明朝永樂年間,丘陵山區的百姓多種周期短、抗旱性強的蕎麥。其中有連襟二人,一個叫劉能,一個叫張成。兩人都是勤快的莊稼人,一年四季兩手不閒,一心侍弄祖上留下的幾畝薄田。但一年下來,全家人還是缺吃少穿。這不,正月裡拜嶽丈嶽母之日,兩人又碰面了。連襟兩個叼著個旱菸袋,一邊抽菸、一邊唉聲嘆氣的。劉能腦瓜子來的快,說道:「前些日子,我們村幾個人把蕎麥麵倒騰到西口一帶販賣,可發財了,要不咱倆也去倒騰倒騰?說不定也能賺一筆呢!張成一聽來了精神,一拍大腿,「好啊,那咱就試試!」
年輕人做事果斷,說幹就幹。當年蕎麥成熟之際,連襟倆從親戚朋友手裡七借八湊才湊足了幾兩碎銀,收購蕎麥,磨成麵粉,裝進大甕裡,整整擺了一大院。眼看著情景,連襟倆心裡頭樂開了花,到小酒館裡要了幾個小菜,熱的兩壺二鍋頭,一邊嘮嗑,一邊抿著小酒。好像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到手,興奮之餘,兩人不知不覺都喝多了。回家後,四仰八叉往土炕上一躺,就迷糊了過去。
誰曾想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兩人做著發財夢的時候,老天爺卻下了一場透雨,把甕裡的蕎麥麵全淋成了稠糊糊。待到次日天明,兩個人覺也睡夠了,酒也醒了,到院子裡一看,頓時傻了眼,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全泡湯了!兩個大男人那個懊悔啊,蹲在牆角,只顧「吧嗒吧嗒」抽著旱菸不吭氣。兩個媳婦一見這景象,更是呼天喊地號啕大哭起來。那場面就不用說有多壯觀了,只惹得四周鄰裡都趕來看熱鬧。這下子不要緊,把老丈母娘給驚動了。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還算沉穩。一進來就罵兩個閨女:「嚎什麼?嚎能解決問題?有事情就得想法兒嘛!」圍觀的人一看沒戲了,說笑著散了開去。
老太太站在大甕前,眼看姑爺閨女都盯著自己,心裡頭也著急:這可都是銀子呀!得趕快想個法兒!古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一急,也能想出個辦法來。老太太心想,這稠糊糊用火蒸一蒸不就把雨水蒸跑了嗎?再把麵疙瘩拿到石碾子上一磨,也就磨成麵粉了。
聽老太太這麼一說,大伙兒來了精神。一家人燒火的燒火,舀面的舀面,把家裡的碗、碟子都搜羅出來,把蕎麥麵稠糊糊舀在碗裡、碟子裡,一碗一碟放進蒸籠裡蒸了起來。真是「有心栽樹樹不活,無心插柳柳成林」等出籠一看,水分是蒸跑了不少,稠糊糊的蕎麥麵變成了晶瑩剔透的蕎麥餅。老太太覺得好奇,拿到手裡一吃,感覺爽口不膩,再蘸上陳醋吃,還好吃著哩。老太太大喜,叫兩姑爺趕快收拾收拾拿出去賣。你別說,這拿出去一賣,還真賣了一個「滿堂紅」!
這玩意一開始還不叫灌腸,連襟兩個給它起名叫「蕎麥餅」。有一次,連襟兩個正在廟會上叫賣,正好有個路過的大官,吃了他倆的蕎麥餅,大大誇獎了一番。劉能腦子好使,借著這個名頭,就在賣蕎麥餅的獨輪車上插了一面小旗,又請城裡的秀才在小旗上寫了幾個大字——「俺的餅官嘗過」。就這樣,慢慢地,「官嘗、官嘗」地叫開了。時間一長,以訛傳訛,也就叫成了「灌腸」。
此後,兩個人不斷改進灌腸的做法,佐以陳醋、蒜泥、韭花、香油配製而成的調料,灌腸越發好吃,生意也越做越大,成了當地的富戶。只不過,再後來,劉能賣的灌腸純粹用水和面,所以叫「水灌腸」。張成為了和水灌腸區別開來,和面時在水裡又加了點兒豬血,所以他的灌腸就叫成了「囪灌腸」。
四是以製作人姿勢動作命名的「跪掌」(方言:kuò zǎng), 這與榆次方言不吻合。
罐渣使用蕎麥麵,要經過和面、掌軟、抓稀、打渣等十餘道工序精製而成。這些工序都需要人「跪」在地下、用手「掌」,腳踏實地、認真地完成,故名「跪掌」。因諧音,演變為「灌腸」。
五是與北京灌腸名稱由來相同,都是因將多種原料灌入腸內而得名,既符合情理,又與榆次方言相吻合,筆者認為是最可信的說法。
北京人吃的灌腸,用豬肥腸洗淨,以優質麵粉、紅曲水、丁香、豆蔻等10多種原料調料配製成糊,灌入腸內,煮熟後切小片塊,用豬油煎焦,澆上鹽水蒜汁,口味香脆鹹辣。這種灌腸,榆次人現在叫「攘腸」。晉地大部曾廣泛存在著將蕎面和豬血等灌入豬大腸然後蒸熟、切制的「灌腸」。榆次以前的「灌腸」也不例外,是後來的碗飥(坨)工藝影響了舊的灌腸製法,人們開始棄用不易得的豬腸,也使用碗或碟子來做模具,但是食材依舊是蕎面加豬血等,名字依然叫灌腸。後來,逐漸將碗飥(坨)稱作「白灌腸」,將原來的灌腸稱作「紅灌腸」。到了現代,人們逐漸不再吃「紅灌腸」,白灌腸佔了主導,繼而不再強調其色澤,直接將用碟子製作的白灌腸稱作「灌腸」,而用碗製作的白灌腸仍叫「碗飥」。灌腸和碗飥很相似,但製作工具、用料、蒸製時間、吃法、口感均不同。
灌腸來歷自有一段傳說。張飛在涿州城裡賣肉,生意越來越好,遭到很多同行肉鋪的忌恨。他們又打不過他,就想在暗中使壞。
一天,張飛宰了一口豬,把那豬大腸洗乾淨後,和肉一起放在鍋裡,煮一煮。此時正巧有人找他去商量買豬的事,他急忙離開,忘了關門。有兩個想害張飛的同行看見,趁機溜進他鋪子裡。他倆東張西望,看見案板上的碎肉,就把旁邊盆裡的麵粉,和碎肉拌在一起,灌在豬腸裡,然後把豬腸壓在鍋底,就跑了。他倆想:「這腸子煮熟後不知是什麼怪味道,讓張飛砸牌子。」
張飛是個粗心人,等肉和腸子煮熟後,才發現有幾節豬腸脹鼓鼓的,覺得奇怪。他用刀子切開,見裡面是碎肉麵粉,就嘗了幾口,味道不錯,比光吃腸子和光吃肉的味道都好。他這才仔細一瞧,案板上碎肉和盆裡的麵粉不見了。他明白了,一定是有人來搞了名堂。
不過,他認為,自己愛吃,別人也會喜歡。於是,乾脆正式往腸子裡灌碎肉和麵粉攪拌的餡,他還特地配上了點佐料。做好這種灌肉的腸子,他上街賣,圍觀的人很多。有的問,這是什麼玩意兒;有的問,嘗一嘗可不可以?張飛說:「管嘗,管嘗!」人們把「管嘗」聽成了「灌腸」,吃了都說好吃。
大家誇張飛人粗心細,灌腸做得真不錯。張飛正愁這東西沒有名字,一聽大夥叫灌腸,也符合其製作方法,很高興,也就大聲叫賣起來:「買灌腸,買灌腸!」從此,灌腸這食品就流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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