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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陶塑藝術,當然是以秦陵陶兵馬群最為激動人心,其數量。規模、氣勢和寫實水平,都是無與倫比的。儘管如此,陶塑藝術還是在其他方面不斷創新發展,取得新的成就。漢代的陶塑明器,也是歷代明器中的佼佼者。漢代的封建地主經濟高度發展,形成國家強盛的局面,同時,統治者和地主階級日益追求奢侈淫逸的生活。特別是東漢以來,宦官外戚相繼專權,地主豪強稱霸一方。他們大治第室,營造莊園,霸佔山林川澤,蓄養妻妾奴婢。宴飲歌舞,鬥雞走狗,生活窮奢極欲。統治階級不光在生前盡情享樂,還妄想把腐化的生活帶入死後靈魂居住的陰間。
因此,在西漢中期到東漢,厚葬之風愈演愈烈。西漢末年的漢成帝,生前為自己造了兩個陵墓,動用民工數百萬,耗費時間15年。當時一般的地主官吏,死後的隨葬品也往往達千百件。這種奢侈的厚葬之風,極大地刺激了名器藝術的發展。漢代的陶製明器,取材日益豐富,表現了廣泛的社會生活。陶俑多數是社會下層勞動人民的形象。舉凡耕種、烹調、掃地、雜役,哺乳、奏樂、歌舞、說唱、雜技等等題材都有所表現。陶動物的種類也很多,馬、牛、豬、羊、狗、鴨、雞、鵝都有。還有陶製建築模型,有門闕樓閣、亭臺、水榭、廚房、倉庫、豬圈之類,反映了地主莊園的景象。在這些陶製明器中,最動人的是歌舞、雜技、說唱題材的俑。
「拂袖舞俑」是很精彩的作品,舞者穿長袖舞衣,上身略俯,腰肢微扭,舞步輕踏,雙手一高一低, 甩動長袖翩翩起舞。這個俑的細部刻畫和神態表現雖嫌簡略,但塑作者抓住大的動勢,著重表現了舒緩優雅的舞姿,這種注重動勢,注重意態的表現手法,正是漢俑的特色之一。漢代的樂舞相當發達,無論是宮廷還是民間,樂舞活動都很頻繁,富庶的地區樂舞更流行。這個俑所表演的「長袖舞」,是當時很受歡迎的一種舞蹈。在漢代的詞賦上和畫像石、畫像磚上都可以看到對長袖舞的描繪。「振飛轂以舞長袖,嫋細腰以務抑揚」。「振朱履於盤撐,奮長袖之颯麗」。這些詞句就是對長袖舞的動人描寫。從這個俑可以看到,舞者甩動長袖,增強了舞姿節奏的優美韻律。
西漢的京城長安和東漢的京城洛陽一帶的京洛地區,是將相王侯、皇親國戚、豪強巨富聚集的地方。厚葬之風也最盛行。長安、洛陽先後是陶塑名器的製作中心。當時的名器;都由官辦的機構「東園署」製作和掌管。京洛地區的名器常常運往各地或作為範本流傳。作風大致繼承秦代的寫實性,逐漸演變成漢俑中的一大風格。這種風格稱之為「京洛風」。拂袖舞俑是京洛風中最優秀的作品。
小編前面說了京洛風漢俑中的拂袖舞俑,實際上,在京洛風的俑中,像拂袖舞俑這樣生動的作品並不很多。這是因為有官辦機構東園署掌管制作的俑,需要貫徹封建禮教的尊卑觀念,製作最多的是奴婢身份的男女侍俑。這種侍俑,要表現出對墓主人的恭順,造型大多數採取拱手恭立的姿勢,神情也顯得恭謙冷漠。
因此,從大傾向說,京洛風的俑帶有一副比較嚴肅的官方面孔,以至有些呆板。在漢俑中,與京洛風相對的還有一大風格,比之京洛風顯得自由活潑,這就是「巴蜀風」。巴蜀,指的是四川地區。四川是我國西南部一塊美麗富饒的沃土,很早很早以前,巴人和蜀人在這裡生息繁衍。戰國時期,巴人和蜀人打仗,巴人求救於西北部的秦國,秦國就乘機進軍滅了蜀,繼之又並了巴。
此後,四川和外界溝通了經濟文化交流。但是,四川的地形,北有峻險的劍閣扼守蜀道,東有雄奇的三峽封鎖長江,西南部均是崇山峻岭。險要的山川形勢,形成了相對獨立的地理單元。在古代交通極為不便的情況下,四川和外界的交流是異常困難的。所以,在很長的時期內,四川的文化一方面吸收著緩緩滲透進來的中原文化,一方面保持著強大的地方傳統。四川的文化藝術,一直以來有著濃鬱的地方特色,名器藝術也毫無例外。
巴蜀地區作俑的風氣,是中原習俗影響所致。秦漢以後,漢人陸續入蜀,帶來了作俑的習俗和技術。東漢時期,四川盛行厚葬之風,於是繼長安、洛陽之後又成了名器製作的另一個中心地。四川的名氣並不是由官辦機構掌管制作,而是出自民間作坊。所以,俑的造型不受什麼約束。塑作者可以較自由地發揮創作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處理各種題材。如果和京洛風的俑比較,巴蜀風的俑顯得更為生動,題材也更廣泛,尤以表現生產勞動和奏樂、說唱題材的俑最具特色。巴蜀風的俑不光在外形塑造上生動自然,還能表現出微妙的神態,有不少形神兼備的佳作。最富有藝術感染力的應該說是「俳優俑」,俳優,在古代是擊鼓說唱,供人調笑的侏儒或小丑,秦漢時期,先是在官廷中蓄養俳優,到後來,民間的豪強地主中也盛行蓄養俳優之風。
俳優因其肥胖醜陋的生理特點,成了統治階級的娛樂工具。這種悲劇式的人物卻時常扮演喜劇的角色,為人說書歌唱,極盡滑稽玩笑之能事,供人發噱。有一件擊鼓說書的俳優俑,極其生動地表現了一個正在向觀眾說唱調謔的俳優形象。這個俳優上身袒裸,高聳兩肩,大腹便便。左手抱著一個圓鼓, 右手執著鼓棰,眉飛色舞,張口說笑,似乎正說到精彩處,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在藝術手法上,塑作者大膽誇張,不僅突出刻畫了伸頭拱背,揮手抬足的動態,更著重表現了詼諧滑稽的神情。而且,並沒有刻意渲染俳優醜陋的生理特點,而是塑造了善良可愛的一面,從而使人感到十分可親可暱。作品的生活氣息十分濃厚,達到了極其傳神的藝術效果。通過這件作品,可以看出巴蜀風的俑,在生動性和神態傳達方面,都比京洛風的俑高出一籌。
參考資料《中國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