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作者為你尋找所有的感動獨家原創,未經允許禁止轉載。
從詠梅詩詞看古代梅文化與文人人格之形成。涉及梅的古代名曲有《梅花三弄》、《梅花落》,名畫有王冕《墨梅圖,名譜有範成大《梅譜》至於梅之別稱諸如「疏影」、「暗香」、「橫斜」之類更是盈篇滿牘。《齊東野語張約齋玉照堂自序》輯有梅花異稱、暱稱二十六條人們喜愛梅花,更留下了許多的佳話。據唐韓鄂《歲華紀麗·人日梅花妝》記載:南朝宋武帝女壽陽公主曾經睡在含章殿簷下,梅花墜其額上,遂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宮中爭相摹仿,號為梅花妝,人人爭效,流行一時。唐玄宗妃江採蘋愛梅,被戲封為梅妃。
曾端伯以梅花為清友,林通以梅為妻、鶴為子,被歷代文人傳為美談《龍城錄》竟有一則優美的神話故事:隋開皇中,趙師雄遷羅浮。人們愛梅、賞梅甚至遐想變成梅花:「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花一放翁」(陸遊:《梅花絕句元人景元啟亦感嘆「梅花是我,我是梅花」(《雙調·殿前歡·梅花景》),真正達到了梅與人、物與我合二而一的境界。至於對桃李,人們也毀譽參半:「莫怕長州桃李妒,今年好為使君開」(白居易:《新栽梅》);「平生不喜凡桃李(白居易:《新載梅》);「天桃莫倚東風勢,調鼎何曾用不材」(韓偓:《湖南梅花一冬再發偶題於花援》)。
至於俗不可耐、花似金錢的金錢花,人們更是厭惡之極:「謾向人前逞顏色,不知還解濟貧無」(皮日休:《題金錢花》);「若教此物堪收貯,應被豪門盡將」(羅隱:《金錢花》)。而對梅花,人們幾乎眾口一聲,贊語盈幅:「孤瘦霜雪姿」(蘇軾:《紅梅》);「玉雪為骨冰為魂(蘇軾《再用前韻》);「花中氣節最高堅」(陸遊:落梅》;「更無花態度,全是雪精神」(辛棄疾:《臨江仙·探梅》);「欲傳春消息,不怕雪裡埋」(陳亮:《梅花》);「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青白滿乾坤」(王冕:《墨梅》)
梅花其孤標姿質、其品格風流得到了人們的認同,贏得了歷代文人的激賞。總之,其品格精神是遠非他花所比的:「素豔照尊桃莫比,孤香粘袖李須饒」(鄭谷:《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風塵」(王冕:《白梅》)第一節詠梅詩蘊含著古代文人的人格意識。由於愛梅,中國文學形成了一種詠梅的傳統。南朝梁代吳均有《梅花落》詩一百一十四首,宋代劉克莊有梅詩一百三十首,最多的是宋人張道,竟有三百多首詠梅詩,可以說是以畢生精力在專心致志地寫梅此外陸遊也愛梅、詠梅,以梅自喻,並「作梅詩用全力」(潘德輿語)。
「幸然不識桃與李,卻被梅花誤十年」(《病後訪梅九絕》)及「老子平生無他過,為梅受取風流罪」(《賀新郎·宋庵訪梅》)等詩詞,都表現了他難以抑制的憤懣之情。可見,無論是「群木方憎雪,開花長在先」(李中《梅花》)的早梅,抑或「飄如遷客來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劉克莊:《落梅》)的落梅它那橫斜疏瘦、老枝怪奇的外表和那凌寒抗雪的氣質,與文人士大夫心理產生了認同,形成了「異質同構」的關係,成為積澱著中華民族的審美情趣、凝聚著我們民族性格的梅文化的第二個意蘊是高潔意識。
在儒家文化裡,是很注意德行修養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左傳·襄公二十四年》)儒,最初本指那些從古代的巫、史、祝、卜分化出來專為貴族相禮的有學問的人,後來演化為理想人格的代名詞。到了孔子,又把它分為君子儒」和「小人儒」。對人的品格高下,有德無德,分別以君子、小人稱之荀子則更細緻地區分為大儒小儒、稚儒、俗儒等名目,並以大儒為儒者最高境界,認為孔子子弓才配得上這一名號(參見《荀子·儒效》)。古代知識分子是講究潔身自好的。
這種高潔的人格意識包括三個方面:一是品行端方,有正義感;二是貞潔自持,出汙泥而不染;三是超凡脫俗,不趨附權勢,有獨立的人格。這樣,「自古承春早,嚴冬鬥雪開」(朱慶餘:《早梅》)的梅花與士大夫情懷吻合了起來。因此人們或寫其氣傲寒冰、骨沁幽香的高韻勁節,或狀其不隨俗不媚人的卓爾超凡:「孤梅偏愛冷,歲晚發清香」(周履清),「幽深真似離騷句,枯瘦猶如賈島詩」(徐璣)…她香濃、韻勝、格高超俗,被「世人皆濁我獨清」的文人所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