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屬於龐大的印歐語系。講該語系的地區範圍寬廣,從印度東部邊界向西延伸至愛爾蘭。許多歐洲語言——除了芬蘭語、匈牙利語、土耳其語和巴斯克語——都屬於該語系。在現代,印歐語言,特別是英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和法語等又已成為在南北美洲、澳大利亞和紐西蘭等地區說的人最多的語言。印歐語言總體上非常易變;即它們基本的語法規則是變化詞尾。英語是該語系中的例外,因為它的語法更多地依賴於詞序而非詞形的變化。
當不列顛群島最初形成歷史時,它們是廣闊的講凱爾特語地區的一部分,該地區還包括瑞士、義大利北部、法蘭西、比利時、西班牙和葡萄牙等。這些凱爾特語幾乎已完全消失,除了在稱之為「庇護區」的地方——通常是道路崎嶇或外人難以接近的地區,那裡的人能夠反抗入侵者,保存他們的習俗和語言。凱爾特人仍生活在威爾斯高地、蘇格蘭北部及法蘭西西海岸的布列塔尼半島。不列顛的最初徵服者是尤利西斯凱撒,後來在皇帝克勞迪亞斯(Claudius)和哈德良(Hadrian)的統治下,羅馬人加強了對不列顛的控制。當最後一位羅馬皇帝開始垮臺,羅馬士兵就撤離了不列顛,並將它留給了另外一連串的入侵者。
英語的歷史就真正始於其中一支入侵者入侵不列顛時期。幾支日爾曼部落——盎格魯人(他們就以他們的這一名稱命名英格蘭)、薩克遜人和朱特人——於公元450年左右來到英格蘭。他們的語言是所謂的「低地德語」中的一支,比起現代德語——屬於「高地德語」中的一支——的第一代堂親,它同現代荷蘭語的第一代堂親更接近。這些入侵者給英格蘭帶來的並產生了影響的語言叫古英語,它興盛於公元450至公元1100年間。古英語或許是現代英語的父輩或祖輩,不過對於現代講英語的人來說,它實質上是一門外語,要讀懂它的文字記錄,人們必須花上時間來學習。
跟現代西班牙語和法語一樣,古英語的單詞通過改變詞尾顯示語法上的性——陽性和陰性。另一個重要特徵是重音固定。某個字母在一個單詞中的發音要比其它字母的發音重。該重音或重讀音的字母通常位於詞根而非位於前綴或位於易變的詞尾。
在九、十世紀,英格蘭(和古英語)遭到了來自北方丹麥人和來自南方居住在法蘭西的它的堂親諾曼第人的入侵與威脅。
1066年,無疑是英格蘭歷史上最重要的時期。那一年,諾曼第人入侵英格蘭,並確立了他們作為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諾曼第人居住在法蘭西的諾曼第省,並將法語作為他們的語言。徵服了英格蘭後,法語——首先是諾曼第方言以及後來的巴黎方言——成為上層階級、政界、法律界和教會的語言;而下層階級——農民——仍講英語。除此之外,法語沒有取代英語成為這個國家的語言。這些諾曼第人是群趾高氣揚的貴族,他們並沒自由地融入於當地居民。需要時常指出的是,雖然英語中的許多肉類名稱來自於法語,如beef(牛肉)、veal(小牛肉)、mutton(羊肉)等,不過本身的動物名稱卻是盎格魯-薩克遜語,如cow(母牛)、calf(小牛)、sheep(羊)等。當然,這就說明人們吃肉時說法語,但當他們飼養動物時就說英語。
大約從公元1000至1500年間,是英語的變化期,稱之為中世紀英語。產生了一位偉大的詩人傑弗裡喬叟(Geoffrey Chaucer)和許多次要的作家,因此後人才擁有豐富的關於那個時期英語變化的記錄。當但丁用義大利語而非拉丁語寫作時,喬叟則在用英語而非法語寫作上邁出了大膽的一步。
在詞彙表中,英語最顯著的變化是首先從法語中,其次從拉丁語中借來大量的單詞,這些借詞至今仍在使用,希臘語是其第三大來源。英格蘭國王們企圖徵服法蘭西的漫長努力,讓法語在整個中世紀英語時期具有非常持久的影響力。
那段時期,英語語法的顯著變化是從詞尾到詞序的變化。該變化的一個原因是古英語詞根中字母的重音導致詞尾弱化。隨著詞尾的弱化及喪失,就越來越多地使用詞序作為一種安排設計。比如,當詞尾的指賓功能喪失,詞序就成為必要的首選,以便用這一方式指示賓語。這方面的變化或許還有文化上的原因,即在被徵服者與徵服者之間,使用一種英法混雜的語言作為基本的交流方式。或許是經常只使用根詞甚於使用完全形式,因此對於某個對英語不是很了解的人,我們會對他說Igo now(我走了),而非完全形式I am going now。
中世紀英語結束於另一場社會動亂,即玫瑰戰爭。那場曠日持久的內戰直到亨利七世(1485——1509),多鐸家族的第一位國王,牢固地確立王權,才告以終結。據說現代英語大概始於1500年。在亨利八世的統治下,出現了一群偉大的詩人和作家,首先是懷亞特(Wyatt)、薩利(Surrey)和斯賓塞(Spenser),到了莎士比亞和彌爾頓的時代則達到了頂峰,並形成了如今的英語。
古英語雖無名分卻實際存在;要閱讀許多中世紀的英語則需經過專門的學習;不過一位受過教育的人無需費多大困難就能閱讀早期的現代英語作家的作品。就在人們說著這些語言時,它們的變化進程就已在延續。最顯著的變化表現在詞彙方面,當然,語法方面則跟如今一樣,——雖然詞尾的功能還在繼續退化。例如,第二人稱單數thou(you:你)的形態,雖然仍為受過教育的人所容易理解,並偶爾在詩歌中出現,但它已經從公共使用中消失。
18世紀對於「確定」我們今天所熟悉的英語具有特殊的重要性。一個重大的影響是薩繆爾詹森(Samuel Johnson)的詞典於1755年面世。詹森的目的是規範該語言單詞的意義和拼寫(雖然不涉及發音);其實我們至今仍在使用的詹森拼法只經歷了很少的變化。在18世紀我們還看到了第一本語法書的出現。然而,比起任何一個人或一本詞典或一本語法書,更為重要的是,整個英語世界裡人們的讀寫能力得到了廣泛普及。儘管文學上的習俗允許在散文和詩歌中使用日常用語,但是學校和有實用性的印刷讀物在有助於避免語言發生大量變化上還是起到了重要影響。
如今,說英語的人數僅次於說漢語的人數。英語已成為很多美國人、加拿大人、澳大利亞人、南非人和紐西蘭人的本國語言,且在像印度那些國家的一些社團中也有人說英語。從數字上看,國內講英語人數最多的群體不再是英國人而是美國人。
受過教育的美國人和受過教育的英國人,兩者所講的英語差別非常小。有一些發音上的差別,特別表現在元音的發音上。當然也存在詞彙上的差別。該語言的這兩大支流有各自的流行的俚語和術語,但不會改變該語言的基本詞彙。兩者在拼寫上也存在一些差別,例如英語kerb(遏制),美語curb。英國人用詞尾our,美國人則寫成or,如colour(顏色)—color。這方面的變化為英語詞典作家諾亞韋伯斯特(Noah Webster)所採用,他還寫過一本拼寫書。在語法方面,雖然有一些為講英語的大西洋兩岸的人們所理解的細微差別,但沒有顯著差異。到了二十世紀以來的五十年裡,或許是電影、廣播及電視的大量湧現,美語和英語之間用法上的差別已經逐漸減少而不是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