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宋江只是個小吏,卻揮金如土,他的收入來源是什麼?

2020-12-27 裁冰剪雪

宋江的外號,叫「及時雨」。「及時雨」,是把宋江比作天上下的及時雨,能救萬物。「及時雨」這個外號,很大程度上是宋江花錢買來的。宋江為人仗義疏財。仗義雖不見得,疏財卻是有目共睹。其實,關鍵還是在於宋江有財可疏。

《水滸傳》上寫道,宋江「平生只好結識江湖上好漢,但有人來投奔他的,若高若低,無有不納,便留在莊上館穀,終日追陪,並無厭倦;若要起身,盡力資助,端的是揮霍,視金如土。人問他求錢物,亦不推脫。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難解紛,只是周全人性命。如常散施棺材藥餌,濟人貧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

百餘字,寫盡宋江闊綽。大體來看,宋江有三件花錢的大事:一,養閒人,也就是所謂的江湖好漢,宋江不僅為投奔他的人提供膳食和住宿,還提供娛樂消費和路費。花錢的姿態是怎樣的呢?「端的是揮霍,視金如土。」二,施捨貧苦,給窮人錢,給窮人散施一些常用的藥餌,甚至給買不起棺材的人置辦棺材。三,為人排難解紛,周全人性命。少不得也要花錢。

至於宋江在江湖上行走,更是揮金如土,手裡的錢好像花不完,幾乎是個散財童子,逢人就給錢,基本上出手就是十兩二十兩。

宋江這麼有錢,不免讓人疑惑。宋江家境小康,但也僅止步於小康而已,他父親宋太公和弟弟宋清在家務農為生,雖說富足,但顯然不足以支撐宋江揮金如土的開銷。宋江本人,也沒有做什麼生意,也沒有置辦什麼產業,顯然不可能從商業上獲取巨額收入。宋江是鄆城縣押司,不過是個小吏而已,能有薪俸幾何?那麼,宋江的收入來源到底是什麼呢?

從本質上來看,宋江的收入來源,在於權力變現。這樣說,似乎有些可笑。宋江不過鄆城縣一小吏,區區押司而已,能有多大的權力?談何權力變現?

的確,宋江不過是鄆城縣的一個押司。而在宋代,一個縣一般有8個押司。所謂押司,其實就是文書,主要負責經辦案牘等事,日常就是整理案卷,做一些文秘之類的工作。從法理和品級上來看,押司官,名雖為官,實則是吏,其法定權力確實小得可憐。

但是,從權力的本質來看,權力所有者擁有的實際權力和其法定權力從來就不一致。同樣是押司,宋江擁有的實際權力,和張文遠擁有的實際權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也就是說,從法理和品級上來說,宋江和張文遠作為押司的法定權力,是相同的。但是,宋江通過個人運作,所掌握的實際權力,要遠遠超出張文遠的想像。

以押司這一職位來說,不過是抄抄寫寫的文書角色,看似沒有任何權力。但是,假如你得罪了宋押司,宋押司就可以放緩文件處理的速度,把抄寫字跡變得潦草來對與你有關的事務設置程序性的障礙,這樣你就麻煩了。

如果只是通過設置程序性障礙來從中作梗的話,宋江始終不過是一個小角色。但實際上,宋江「刀筆精通,吏道純熟」,是一個能殺人、能活人的角色。宋江殺人活人,只在其刀筆之間。宋代,法律不健全,審判的結果具有極強的主觀性,特別是刀筆之吏和縣官的主觀性。往往一字之差,就能殺人救人。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林衝被高俅陷害,誤入白虎節堂。高太尉給林衝定罪是林衝「手執利刃,故入節堂」,這就是該死的罪行。因為,你手執利刃,故入節堂,就說明你有殺人的動機,而且明知故犯,性質惡劣,其罪當誅。但是開封府尹和當案孔目為了救林衝性命,把罪狀改為林衝「腰懸利刃,誤入節堂」,把「手執」改為「腰懸」,直接把林衝的動機弱化,林衝的殺人動機在可有可無之間;把「故入」改為「誤入」,直接改變了案件的性質,其罪刺配即可。可見,刀筆小吏雖然位卑職小,但是運用刀筆文字,可以寸鐵殺人。

宋江作為「刀筆精通,吏道純熟」的刀筆之吏,運用其專業的法律知識和刀筆文字,救人時能排難解紛,周全人性命;殺人時,能寸鐵殺人,殺人於無形。但是,不論救人殺人,都是對人有生殺之權,這樣的權力,還小嗎?這樣的權力,對別人的生命予取予奪,救人能施恩,殺人能立威,還不足以變現嗎?

宋江對權力的運作,不僅是刀筆殺人。宋江還能通過與知縣周旋以徇私枉法,通過與知縣勾結來攬權任事,將公權力轉化為自己做人情、謀利益的資本。宋江為晁蓋通風報信,幫助晁蓋逃脫緝捕,後來晁蓋報恩,送給宋江一袋金條。雖然宋江沒有全收,但也收了一根。重要的是,宋江為晁蓋通風報信,給了晁蓋天大的人情,據此在以後、在梁山獲取了數不盡的回報。但這一切的基礎,是宋江出賣國家法度。

宋江殺閻婆惜之後,有恃無恐。為什麼呢?鄆城縣除了張文遠,滿縣的都頭、衙役,甚至是知縣,都和宋江有著千絲萬縷,不足為外人道的親密關係,滿縣掌握公權力的人,沒有一個想著國家法度,儘是想著做人情,為宋江殺人的罪行開脫。宋江的實際權力,小嗎?

所以,宋江通過其個人對權力的運作,使區區押司這樣的刀筆小吏,在其法定權力的基礎上產生了巨大的衍生權力,就為其權力變現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宋江通過權力變現,日漸增強其影響力,繼而實現影響力變現,宋江每到一地,不論識與不識,儘是給宋江送錢的,比如柴進,比如王矮虎、鄭天壽,比如孔明、孔亮兄弟……宋江自然能夠獲取源源不斷的收入,揮金如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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