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PISA測試看中國四省市學生:成績遙遙領先之外,這些特質令人意外

2020-12-13 澎湃新聞

原創 程童 上觀數據

印象中PISA測試就是證明中國學生是王者的時刻。

最新的這次也不例外。

但除了考試分數高，中國學生還有哪些特質？

先來了解下什麼是PISA：PISA全名「國際學生評估項目」（the 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由國際經合組織(OECD)舉辦，每三年一次，針對全世界多個國家和地區（包括但不僅OECD成員）的15歲中學生，主要是評估學生進入社會的知識儲備和技能，重點考察學生在閱讀、數學、科學和創新領域的熟練程度，以及學生的幸福感指數。

最新公布的PISA測試共有來自79個國家和地區約60萬名學生參與，中國內地參與地區為北京、上海、江蘇和浙江（B-S-J-Z，China），這四個省市362所學校的12058名學生完成了這項測試（為方便，以下以中國學生代稱）。

因此，PSIA測試並不能反映中國學生的全貌，只能說代表了經濟較發達、教育師資和投入相對較高地區的學生特徵。但是，它對考察中國教育依然是有重要參考意義的。

中國學生在這次PISA測試中表現出的特徵，與OECD國家還是有挺大不同的。

1，中國學生的測試成績尤其是數學和科學遙遙領先

在過去的幾次考試中，2009年和2012年，中國學生是總分第一（只有上海參加測試）。2015年，北京、上海、江蘇、廣東四省參加，排總分第十。這次中國學生在閱讀（555）、數學（591）和科學（590）三項測試中成績均位列第一，其中數學和科學更是遙遙領先。

來看下和其他國家的差距：不僅是平均分第一，還是高分佔比第一，低分佔比倒數第一。

（下圖中紅色的是中國，藍色代表OECD平均分，OECD一共36個成員國，大部分是發達經濟體，不過中國並不是OECD成員國。）

在閱讀上，中國95%的學生達到了2級閱讀水平，大大超越了OECD國家的平均水平（77%）。有22%的學生獲得了閱讀的最高成績（OECD平均為9%）。

數學方面，約98％的中國學生達到了2級或2級以上的數學水平（OECD平均水平為76%）。2級的標準是什麼呢？——比較兩條路線的總距離，或將價格轉換為另一種貨幣。不要覺得這很簡單，對一些國家來說，很難，尚比亞只有2%的學生達到。

中國學生有44%在數學上達到5級或更高的數學水平（OECD平均水平為11%）。這個成績不僅遠超OECD國家，也超過了新加坡（37%）和韓國（21%）。

科學方面，約98%的中國學生在測試中達到了2級或更高水平，超過了OECD的平均水平（78%）。有32%的學生達到了5級或6級的水平（OECD平均水平為7%）。

2，中國不同經濟狀況的學生成績差異沒那麼大

PISA 2018報告中，具有社會經濟優勢的中國學生在閱讀方面比處於劣勢的學生高82分，這比OECD的平均差距（89分）要稍微小一點。

社會經濟地位是所有PISA參與國或地區在數學和科學方面成績的有力預測指標，簡單來說，學生的社會經濟地位越高，數學和科學成績越高。中國不同經濟水平的學生數學成績的變化差異為10%，科學成績的差異為11%，都要略低於OECD的差異值（平均14%和13%）。另外，有10%經濟上處於劣勢的中國學生在閱讀方面仍然表現優異，這要好於OECD的平均水平（3%）。

至少從成績來看，中國的教育公平做得更好。

根據線下的調查，來自中國四省市的校長報告表示，與OECD的平均水平相比，不管是有錢還是沒錢的中國學校授課能力都受到了教職工短缺的限制，不過，社會經濟地位佔優的學校擁有碩士及以上學位的教師比例高於處於劣勢的學校。

另外有一個耐人尋味的指標是，中國社會經濟地位有差異的學生在同一所學校上學的比率要超過OECD平均水平。

3，中國女生數學和科學的成績與男生差距更大

閱讀上，參與測試的國家都是女生成績更好。中國女生的成績比男生高13分，而OECD國家的女孩平均要高出30分。

另外，中國學生中男孩的數學和科學成績要顯著高於女孩。數學成績的男女差異為11分，而OECD國家男孩的平均數學成績只超過女孩5分。更大的差距在於，OECD國家女孩的科學成績比男孩平均高2分，而中國學生男孩的科學成績竟高出女孩12分之多。

在數學或自然科學方面表現優異的學生中，大約有七分之一的中國男孩期望在30歲時成為工程師或科學專業人員，而只有十分之一的女孩有同樣的希望。期望從事與ICT（信息與通信技術）相關工作的中國女孩（1%）也遠低於男孩（7%）。

4，中國學校的紀律更好，學生間的競爭和合作更多

約8%的中國學生中指出，他們的老師必須等待很長時間才能讓學生安靜下來，但OECD國家平均有26%的學生表示存在這個問題。

在PISA測試之前的兩周內，OECD國家平均有21%學生曠了一天的課，並且有48%的學生上課遲到。但中國學生只有1%曠了一天的課，33%的學生遲到。調查結果表明，在大多數國家和經濟體中，經常被欺負的學生更容易曠課，而重視學校、享有更好的紀律氛圍、並得到父母更大情感支持的學生則不太可能曠課。

有66%的中國學生表示他們的同學在學習中會相互合作（OECD平均為62%），而有63%的學生表示他們會彼此競爭（OECD平均為50%）。但中國學生感到孤獨的更多，約有20%（OECD平均為16%）。

5，中國學生的學習效率低且幸福感不高

有59%的中國學生（OECD平均67%）表示對生活感到滿意。78%的學生同意或強烈同意當他們失敗時，他們會擔心其他人如何看待自己（OECD平均為56%）。在幾乎所有參測國家和地區的教育系統中，女生相比於男生表現出了對未來失敗更大的恐懼感，並且在成績最好的學生中，這種性別差距更大。

OECD國家的大多數學生都具有成長心態：他們不同意或強烈不同意「你的智力是你無法改變的」這一說法，但只有56%的中國學生擁有此成長心態。

PISA報告還顯示，中國學生的閱讀、數學和科學的學習效率分別為119.8分/小時、118.0分/小時、107.7分/小時。此效率在參測國家和地區中排名靠後，分列第44位、第46位、第54位。學生的學校歸屬感指數為－0.19，滿意度平均分為6.64分，在參測國家和地區中分別排第51位和第61位。

相比中國學生在閱讀、數學和科學領域成績的遙遙領先，他們整體的幸福感卻沒有如此之高，甚至偏低，在79個參測國家和地區中排名倒數第八，這不得不令人思索，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或是另有兩全的路徑？學校、家長在督促學生學業往前的同時，應該為他們的健康成長再多做些什麼呢？

原標題：《從PISA測試看中國四省市學生：成績遙遙領先之外，這些特質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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