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文人裡,蘇軾估計是唯一用得上「可愛」一詞的人。無論被貶至何處,他總能找到生活的樂趣,去了嶺南他說「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到了黃州他專門為豬肉寫下《豬肉頌》。
東坡的可愛,不只是體現在生活上,也體現在他的詞作上。他有太多的經典之作,不論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還是「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亦或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都是流傳千古的名作,也使他成為文壇全才。然而他自己最滿意的卻是這首《江城子·密州出獵》。
《江城子·密州出獵》
蘇軾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當年,世人都覺得柳永的詞寫得最好,蘇軾偏不服,他覺得柳永纏綿悱惻風格雖好,豪放一點也可以作好詞。於是他寫下了自己人生第一首豪放詞,從這些詞後,他豪放的風格確立,也成為後世爭相學習的榜樣。在寫下這首詞後,蘇軾自己覺得很滿意,於是專門寫信給好友說:「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寶刀未老」。這種王婆賣瓜,也真的是相當自信了。
詞的大意是:老夫也來說說少年時狂傲,左手牽著黃狗,右手託著蒼鷹。將士們頭戴錦帽,身著貂衣,隊伍如疾風一樣席捲山岡。為報滿城百姓跟隨相送我這個太守,我要像孫權一樣,親自射只老虎給大家看看。 一杯酒入肚,心中更加開闊,膽氣更添。就像到了頭髮微白時,又何妨?朝廷何時時才能派人來密州赦了我的罪呢?那時我定當拉滿射鵰之弓,瞄準西北,把天狼星都給射下來。
作這首詞的時候,蘇軾才38歲,並不像他詞在表現得已頭髮發白。此時的他,被貶密州作知州,卻一心想為國效力,寫下了這首豪氣沖天的詞。開篇一句「老夫聊發少年狂」,就奠定了全詞的「狂」。上片寫自己作為知州出獵的豪邁情景,黃狗、蒼鷹在旁,全城百姓歡送,是何等雄壯,詞人甚至拿自己和孫權相比。詞的下片,才是正題,酒壯人膽。最後一句「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一問世就成驚豔了世人。這時的蘇東坡給他一張弓,他都敢把邪惡的天狼星給射下來,這樣的「狂」也是到了極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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