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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zh20161128
■作者：陳老宇
這兩天，在我參加的一個群裡，突然爆發了一場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大討論。事隔近40年了，有一位教授舊事重提，他說：1978年《光明日報》特約評論員提出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個命題，在學理上是荒唐的，在實踐上是有害的。這位教授的觀點，似乎很新穎、有突破，確實也有一些群友支持他，另一些群友感到困惑。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今天重新討論一下這個問題，是有意義的。但如果否定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麼，檢驗真理還有什麼其他的新標準嗎？對此，這位教授閃爍其詞，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也就是說：他堅決否定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但他也沒提出來，檢驗真理還有什麼其他標準。
這個問題後面還至少包含以下三個子問題：
第一，真理是什麼？包括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真理嗎？有或者沒有？為什麼？
第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嗎？（至少現在看，提問者沒有否定這一條。）
第三，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嗎？如果不是，那麼，檢驗真理還有什麼標準？
我希望大家能各舒己見，談談自己的看法。對這個問題，我越想越「細思恐極」。還真別說，這個問題很可能也屬於那種關係人類命運的終極性問題。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這位教授還真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好問題。昨天，我把這個問題提到了雲學習聯盟和我的朋友圈中，希望大家討論。儘管人數不多，還真有同學非常認真地作了回答。參考他們的意見，下面，我給出我自己的回答：
第一，我們生活在一個五維世界中
據說，在138億年前，發生了一次奇點大爆炸，從那一時、那一點開始，時空出現了！時間是一維的，時間開始了；空間是三維的，空間也開始了。毫無疑問，我們每一個人都能真切感受到，我們生活在一個四維的世界中。其他一切生命也能感受到這一點。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四維的，支配這個世界的還有一維，叫：規則。在宇宙大爆炸的第一個百分之一秒以內，量子、光子產生了、中微子產生了、電子產生了……，微觀物理規則也就產生了！接著，從第一秒以後，質子產生了、中子產生了、原子核產生了、原子產生了，宏觀物理規則也產生了！再接著，活躍的氫原子和它的同伴素瀰漫到越來越大的宇宙空間，氣體產生了，星雲產生了，星球產生了，星系產生了！各種各樣的重金屬產生了！水也開始合成了，化學規則也就產生了！注意！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我們的太陽、地球，更沒有人類。所以，宇宙的創生，物質的出現，規則的形成，和我們一點點關係都沒有。那是上帝自己幹的事情！（特別聲明：陳老宇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明白嗎？在我們人類遠未出現之前，五維的世界就已經存在了。重要的話再說一遍：五維世界是上帝創造的，與人類無關。
第二，所有生物都生活在四維中
在這之後，大約離今天40億到38億年前，生命在地球上出現了。生命也按照上帝給它制定的規則（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斷進化，從單細胞到多細胞，最後在地球上形成了一個極其繁榮的生命世界。但是，它們都生活在四維世界中。沒有任何一種生物會認識到，自己生存的空間是五維的。它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一點。
大約300萬年前，人類出現了。人類本來和其他生物沒有什麼不同。事實上，它是一個非常弱勢的哺乳動物。人類出現時，大型哺乳動物已經從恐龍手裡接管和統治了這個地球。但大部分強大的哺乳動物，從來都沒拿正眼看過人類，它不過是整個哺乳動物界的一個草根小弟。在四維世界裡，人類確實可憐。人類一直住在樹上。人類及其兄弟姐妹（猴子、黑猩猩、大猩猩等）是唯一住在樹上的哺乳動物家族。這就能想出它們多麼可憐吧？它們多次瀕臨絕境，但都活下來了。獅虎熊豹狼們今天想起自己當年忽視了人類這個屌絲物種，沒在它們成氣候之前，對它們進行徹底地種族滅絕式的大屠殺。它們一定腸子都悔青了！
第三，只有人類進入了五維世界並發動了升維攻擊
在人類漫長的300萬年歷史上，299萬年都過得十分艱難，但是，在一萬年前，人類突然草根崛起！人類突然實現了屌絲的逆襲！為什麼？人類的基因沒有突變，人類的進化仍然緩慢。但是，僅僅在一萬年前，人類的理性突然覺醒。人類突然悟到了：世界不是四維的，而是五維的！人類突然開始了解和掌握了世界運動的規則！哈！人類一旦升維成功，迸發出來的巨大力量，就和其他動物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了！
擁有理性和規則的人類開始向其他一切生物、包括向大自然發起了升維攻擊！（沒看過《三體》的同學，理解這一點會有困難。）人類一舉登上了自然界的塔尖，登上了生物鏈的頂端！他們為所欲為地向其他生物發動了一場又一場種族滅絕的大清洗大屠殺，瘋狂開採自然資源、破壞和汙染環境。人類現在狂妄地只想要把自己變成上帝。人類是有些不自量的，這是它的大毛病。
第四，真理是什麼？
現在，我們可以討論真理是什麼了！真理就是人類了解和掌握的宇宙運行的規則、自然運行的規則、生物運行的規則和社會運行的規則……等等，這一切的總和。真理就是人類用來發動升維攻擊、並取得了今天的地位的武器。人們想不出用別的詞來形容自己對通過理性思維獲得的這種武器的敬仰、崇拜、欣賞和熱愛；就創造了「真理」這麼一個詞兒。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一幫文人，他們竟然宣布：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真理！當然，也就沒有理性思維、沒有遊戲規則、沒有人類對世界的正確認識，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那麼，請你們告訴我，人類是怎麼登頂的？我認為，這些文人比較淺薄，可能是書讀得太多，對真實的世界了解得太少，讀書讀糊塗了！
我們剛才說了，宇宙中的第五維，和其他四維一樣，是上帝創造的。換句話說：世界運動的規則不是我們人類制定的，是上帝制定的。所以，哪怕像陳老宇這樣徹底的無神論者，也都必須向上帝保持最必要的尊重和敬畏。我們人類，只是機緣湊巧，偶然悟到了世界的五維性。只是天命所歸，碰巧猜出了上帝制定的規則。所以，人類認識規則的過程，實際上就是我們猜測上帝的心思的過程。
如果我們猜對了，我們正確認識了和掌握了上帝制定的規則規律，那我們就掌握了真理。我們就無往而不勝。但是，由於我們永遠不可能完全猜對上帝的心思，所以我們掌握的真理永遠是存疑的。真理永遠只具有相對性，不具有絕對性。真理永遠只具有局部性、不具有全局性。這也就是真理只能證偽，不能證實的道理之所在。
真理只能證偽，不能證實；人類永遠不能完全猜透上帝的心思。這只是說，人類要永遠保持謙虛。所以，賈伯斯說：stay hungry, stay foolish!但這不等於說，人間沒有真理，人類什麼都沒得到。正如蒲柏為牛頓寫的著名墓志銘所說：自然和自然法則隱藏在黑暗之中，上帝說：讓牛頓來！於是一片光明！愛因斯坦也說過：「宇宙最令人難以理解的就是它的可理解性」。為了區分人格化的上帝和作為一種宇宙力量的上帝，相信後者不相信前者的愛因斯坦，把自己描述成一個「不可知論者」。作為一個事實上的無神論者，愛因斯坦多次表示，他感謝上帝把宇宙造得如此簡單，使人類能夠理解它。
第五，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麼，誰能告訴我們：我們怎麼算猜對了？怎麼算沒猜對？顯然，除了見到上帝本人之外，我們唯一的辦法只有在實踐中來檢驗。我們認識的規則和實踐是一致的，我們就可能猜對了。但如果我們認識的規律和實踐完全不一致，那我們肯定沒猜對！注意：除了上帝本人和實踐之外，誰也不能告訴我們對錯。人類認識和掌握真理的過程，就是人類通過不斷的試錯，從而不斷接近上帝的心思的過程。
比如，就拿我們對宇宙的認識來說，人類在幼稚期，認為天圓地方。古希臘人提出地心說，認識到地球是圓的，星球是運動的，就比其他地區的古人接近上帝的規則。後來，哥白尼和伽利略認識到地球在運動，提出日心說。那是伽利略開創的天文觀察的勝利。怎麼可能是人的頭腦中想像的勝利？現代科學的歷史，也以1609年世界上第一臺天文望遠鏡的投入使用為標誌。至於今天，大家都接受了聽起來非常不靠譜的宇宙大爆炸學說，也不是因為它在理論上如何簡潔、如何完美，而是在天文觀察中，特別是1929年美國天文學家哈勃發現了後來被稱為哈勃紅移的星系運動，以及1964年美國貝爾電話公司工程師彭齊亞斯和威爾遜發現了大爆炸遺留下來的宇宙微波背景輻射，才使大爆炸學說得以確立、成為今天的主流學說。
除了實踐，你還能拿什麼來證明我們掌握了上帝制定的規則？同樣，除了實踐，你還能用什麼來證明我們猜錯了上帝的心思。（比如託勒密的地心說，和愛因斯坦的靜態宇宙論。）我們極而言之，將來人類在現代科學的道路上前行，有沒有可能發現，宇宙根本不是由於大爆炸而生成的呢？我想，完全有這種可能。但唯一能夠證偽、能否定今天的真理的，也只能是實踐而不是其他。而且，即使到了那時，大爆炸學說在人類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仍然會有其歷史地位。就像地心說今天仍然有它的歷史地位一樣。畢竟，在這個星球上，是掌握了地心說的人類率先勝出，擺平了其他一切兇殘可怕的哺乳動物。為以後掌握日心學和大爆炸說的人類開闢了前進的道路。
實際上，反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人，他們根本拿不出其他任何標準。那位老教授含糊地說：真理的標準還有理論自洽、邏輯簡單。呵呵，你的理論自洽就是真理嗎？你還真把自己當上帝了？真理的邏輯就一定要簡單嗎？愛因斯坦說，他感謝上帝把規則制定得那麼簡單，那是因為他確實天才。對我們來說，可一點都不簡單。而且，上帝把規則制定得很簡潔，也只是愛因斯坦的猜想。萬一根本不對呢？所以，我認為這些昏話等於沒說。說到底，他們關於真理標準的內心想法很難拿上檯面，他們中其實有人就是想自己去冒充上帝，把他們編的那一套特不靠譜的東西說成是真理讓大家相信。反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要害就在這裡。
1978年，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大討論，帶領中國人民走出了對兩個凡是的迷信，開創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全新大好格局。今天，有人又要批判這個理念，其實就是要讓我們重新回到對兩個凡是、或者對某個凡是的迷信中去。但是，民心已醒、民智已開。歷史的倒車是挺難開的。我反正不會相信這些人能忽悠成功，讓中國重新走上回頭路。
附帖兩條：老宇和小友的對答：
人生若只如初見、紅酒惹人醉、菲戈等許多小朋友說：有些理論是想像或者推導出來的，比如宇宙波。形式邏輯、歷史邏輯和理性思維發展到今天，人類已經可以獨立用頭腦推論和創造真理了。所以，理性思維也是檢驗真正的標準，不一定需要實踐。
老宇統一回答：確實，人類的勝出得益於人類具有理性思維能力。真理的獲得也得益於人類的理性思維。儘管人類創造的理論大部分都是先想像出來、或者通過嚴密的演繹歸納法推導出來的。但是這一切都不等於說，人的頭腦可以獨立創造「真理」。更不等於說，人的頭腦創造的「真理」不需要實踐的檢驗，只需要邏輯的證明。引力波是愛因斯坦想像出來的，但它最終被承認是人們在實驗中實際測量和捕獲到了它。大爆炸也是人的頭腦想像出來的，而且絕對不可能有人會親自見到。包括愛因斯坦對之都打死也不相信。但是，它被確認，是人們親見了它造成的後果和它在宇宙中留下的不滅灰燼。哈勃同學後來拼死把愛因斯坦同學拉進洛杉磯天文臺，讓他親眼看見所有星系都在遠離我們地球狂奔而去，愛因斯坦才不得不相信了這個實際是由他本人創立的大爆炸學說。而霍金那麼偉大，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獲得諾貝爾獎？道理很簡單，那就是：霍金所有的驚人的預言，還沒有一條被實驗所證明。
劍語說：總覺得有問題：1，規則是不是一個維度？2，許多數學規則和物理模型，似乎是計算和推理出來的，還有一些是沒有辦法證明的。3，什麼是真理，好像也沒有定論。
老宇答：我這算是一家之說吧。第五維是一個創造！我為此感到得意！當然是另一個神秘人物和我的共同創造。朱清時的毛病，就是想用意識這一維取代所有的五維，所以他深陷唯心主義而不能自拔。跟著他一起陷進去的人不少。其中許多人原本就是唯心者。我思故我在，就是用思維這一維代替五維。肯定不可能成立；和他們自身的人生體驗也是衝突的。愛因斯坦一句話就把他們全廢了：你不思考的時候，月亮就不存在嗎？
至於數學規則、物理模型等等這一切，不管它們是怎麼來的，它們本身能不能證明，它們都是用來猜測上帝的心思的。這就不得不歸結到還是這兩條：第一，規則是上帝制定的，與人類無關。第二，真理本質上是對上帝的心思的猜測。猜對了是真理，猜錯了是謬誤。所以，你說的那些都不成問題。人類的所有物理化學數學等等屬於科學的東西，最終都得上帝或實踐認帳。這也是科學界的通則。你可以用歸納演繹去猜上帝的想法，也可以用不規則、非線性、跳躍著的思維去猜，都沒關係、都不重要。你猜的方法能不能證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猜對了上帝的心思？極而言之，你哪怕蒙對了也行！所以，科學必須求真。求真是科學的本質。真不真？只能由上帝和實踐來做判斷。
當然，人類除了科學之外，還有藝術和宗教，還有許多自娛自樂的東東。它們真不真就無所謂了。藝術追求的是美，宗教追求的是善。大眾時尚、普羅文化追求的是自己高興。這些都不涉及人和自然的關係。所以並不需要上帝和實踐來檢驗。這是必須分清楚的。人類不需要實踐檢驗的東西很多。但是，只要是科學，就必須由實踐驗證。這也是直到今天都沒有任何改變的科學界的通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