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前30大城市有21個位於亞洲;越南經濟規模早在2000年就超過了比利時和瑞士,菲律賓經濟規模已經超過了荷蘭;發展中世界反而成為西方經濟危機重災區的救援者……
貿易協定、氣候協定、軍控協定說退就退,關稅大棒、貿易制裁、長臂管轄隨手就來,無端指責、肆意詆毀、挑撥威脅張口就說,磋商談判、雙邊貿易、企業合作說停就停……
國際形勢的不穩定性、不確定性、不可預見性成為常態,高頻率的意外事件極大推升戰略危機的發生概率。這些情景,放在過去,恐怕只會被人看成天方夜譚;然而,今天,它們是世界正在發生的事實。
這些遠超人們想像的巨「變」,又造出了怎樣的「局」?面臨這一「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世界應當如何應對,中國未來又將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文 | 新華社副社長、《百年大變局》主編 嚴文斌
本文轉載自《參考消息》2019年8月22日第11版,標題為《 解構百年大變局之「變」與「局」》。
今天是8月15日。119年前的今天,慈禧倉皇出逃西安,中華民族在八國聯軍鐵騎之下被踐踏出一段喪權辱國的歷史;105年前的今天,太平洋彼岸,巴拿馬運河通航,從此,紐約與舊金山之間的航程縮短了7800多海裡,給美國軍事幹預和貿易侵略拉美提供巨大便利,美洲的格局由此改變;74年前的今天,就在今天《百年大變局》新書發布會所在地上海,鞭炮齊鳴,人潮湧動,那一天,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從此,民族的歷史、國家的歷史、世界的歷史進入一個嶄新的階段。
人類的歷史,總是在一個又一個、偶然又不偶然的事件中向前演進的。但是,要想在紛繁複雜、此起彼伏的點狀事件中,觀大局、察大勢、尋規律,讀懂時局,悟透世界,把脈未來,又絕非易事。正所謂,察勢者明,趨勢者智。
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上發表講話時指出,當前,中國處於近代以來最好的發展時期,世界處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兩者同步交織、相互激蕩。這段文字不到40個字,卻是習近平總書記對世界發展大勢、歷史演進趨勢、時代變化態勢和中國自身優勢作出的重大判斷。深刻認識世界大變局與中國大發展之間的歷史性交匯,正是幫助我們先知先覺、先行先為,在變局之中把握機遇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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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字準確標註時代坐標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用一個「變」字,點破世界大發展大變化大調整這一大背景,是對世界格局演變的科學判斷,為當前和平赤字、發展赤字、治理赤字依然突出的這個世界,準確標註歷史方位和時代坐標。
其一,變局之「變」,變在國際地緣政治的對比。19世紀歐洲人用亞非拉的落後和愚昧來映襯自己的先進與文明。兩場世界大戰和一場美蘇「冷戰」之後,世界秩序多次重構,最終打造出美國獨霸世界的局面。但今天,整個西方世界都在討論「亞洲世紀」的到來。曾經一心想「亞太再平衡」的美國前國務卿希拉蕊•柯林頓後來不得不承認,「21世紀的大部分歷史都將由亞洲書寫」;美國國家經濟委員會前主任薩默斯判斷,「亞洲的崛起以及隨之而來的一切,將成為此後300年史書中佔主導地位的故事」;英國國防部更是認為,「權力自西向東轉移」是英國在未來幾十年裡亟待應對的全球戰略挑戰。
其二,變局之「變」,變在國際經濟實力的對比。歷經三次工業革命,西方國家穩穩抓住世界生產力的主導權;在信息技術革命後,美國更是成為世界經濟的執牛耳者。但是,新千年以來,在多次經濟危機中尋找出路的西方人突然發現,「西方不亮東方亮」正在成為常態。曾經是西方「高調施捨對象」的廣大發展中世界,竟然成為過去幾次世界經濟危機中的穩定器,甚至成為西方經濟危機重災區的救援者。今年3月,英國《金融時報》一篇題為《亞洲世紀即將開啟》的文章的數據著實震撼了西方讀者:全世界前30個大城市中,有21個位於亞洲;以購買力平價計算,越南經濟規模早在2000年就超過了比利時和瑞士,菲律賓經濟規模目前已經超過了荷蘭,中國更是遙遙領先。到2020年,也就是明年,按購買力平價計算的亞洲經濟總量將超過亞洲以外經濟體的總和。這些數據,恰恰撬動了西方的不平衡心態。
其三,變局之「變」,變在對國際價值體系的認同。幾十年來,憑藉強大工業機器的優勢,美國等西方國家向世界其他地區不遺餘力地輸出西方價值觀,以及服務於西方價值觀的所謂「全球主義」。但是,在新千年後的三場戰爭中,所謂的西式民主不僅沒有在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亞落地生根,相反,在這些國家內部造成巨大苦痛,戰爭硝煙至今未散。不僅如此,戰爭觸發難民潮,禍及西方自身。同時,在一些西方國家內部,民粹主義四起,曾經被鼓吹的民主選舉制度綁架民意,主流政黨日漸式微,社會分裂,族群對立,制度弊端導致的巨大漩渦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而越來越多發展中國家堅持和平與發展主題,認同合作與共贏理念,在「逆全球化」思潮中努力維繫全球化和多邊主義的主流。這一點,亞投行的快速擴員以及「一帶一路」朋友圈的不斷擴大就是最好的證明。
《百年大變局》一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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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迷局進而謀定全局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指導我們要用正確的歷史觀、大局觀、角色觀,舉起顯微鏡察當下,舉起望遠鏡看長遠,正視亂局,破解迷局,謀定全局。
其一,變局之「局」,詮釋了當今世界風雷激蕩、變幻無常的「亂局」。在歐洲,英國脫歐公投走到今天,三年換了三個首相,脫歐依舊懸在空中,不僅重挫歐洲一體化,更讓其他歐洲國家的一些政客起了效仿之心。在中東,一些西亞北非國家接連生亂,內有戰火烽煙,外有斷交風波,巴以衝突、敘利亞內戰等老問題鮮有進展,伊核問題等新狀況卻頻頻出現。在非洲,恐怖組織日益坐大,戰爭疾病交替肆虐,政變譁變不時發生。全球範圍內,美朝首腦會晤插曲不斷,美歐外交口角四處開花,日韓貿易爭端快速升溫……整個國際形勢波動的振幅不斷加大。
其二,變局之「局」,點破了當今世界層出不窮、光怪陸離的「迷局」。過去幾十年,在聯合國主導的國際關係框架下,國與國交往的嚴肅性得到了絕大多數國家的認同與維護。但近年來,隨意的言論、隨性的決定、隨時的變卦充斥著國際政治舞臺,造成「黑天鵝」滿天飛、「灰犀牛」遍地跑的局面。貿易協定、氣候協定、軍控協定說退就退,關稅大棒、貿易制裁、長臂管轄隨手就來,無端指責、肆意詆毀、挑撥威脅張口就說,磋商談判、雙邊貿易、企業合作說停就停,國際形勢的不穩定性、不確定性、不可預見性成為常態,高頻率的意外事件極大推升戰略危機的發生概率。
其三,變局之「局」,也要求我們建立起寬廣的歷史視野和全局的戰略高度。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體現的是觀察全球維度、認識世界大勢的大歷史視野。這裡的「世界」,不僅是傳統意義上的國際關係,更是內涵更為豐富的人類社會;這裡的「百年」,不只是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更指一個相對較長且深刻劇變的歷史時期。在表象亂象中,摸清規律和本質,把握整體和全局,把自身發展置於國際體系變遷大勢中去,認清自身的歷史方位與世界作用,在錯綜複雜的世界形勢中保持戰略定力,在瞬息萬變的國際格局中贏取戰略主動,就是解局、破局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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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亂呼喚世界之治
世界之亂,呼喚世界之治。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是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人類歷史進程的高度、以大國領袖的擔當,對世界發展大勢作出的重大戰略判斷,對人類命運發展方向作出的深邃思考,對全球治理提供的中國方案、貢獻的中國智慧、增添的中國力量。
新中國成立70年來,黨和國家的面貌、人民的面貌和中華民族的面貌都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的國際影響力之大,前所未有;中國大國責任與擔當的快速增長,前所未有;中國對穩定世界發展所作出的貢獻之多,前所未有;中國道路理論制度文化的全面自信,前所未有;中國開放包容、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胸襟之廣,前所未有。
在百年變局之中,中國的大發展已然成為最活躍的因子,帶動一批致力於和平與發展的國家全面追求發展與復興,推動全球治理的主體和議題更加多元,促進全球治理規則和理念加速轉變,引發世界範圍的思想、觀念、制度、模式乃至人類文明交往出現諸多積極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對百年大變局的理解和認同,正在促動很多國家和國際機構的領導人、行業領軍人物、專家學者乃至平民百姓進一步認識到,無論世界怎麼變,各國相互聯繫日益緊密的基本態勢不能變,人類追求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堅定意願不能變,秉持多邊合作共同推動全球化進程不斷深入發展的共同初衷不能變,合力破解世界難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識方向不能變。
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制。由於時間關係,本人關於百年大變局的粗淺認識就說到這裡,但關於這個議題的高見,都匯集在今天我們正式發行的這本43萬字的《百年大變局》書籍中。從這部書中,大家可以領略到潘基文、鳩山由紀夫、拉法蘭等外國政要的精彩點評,也可以品讀到俄羅斯科學院、英國科學院、中國社科院等頂尖機構專家的重要論述,還能欣賞到鄭永年、楊光斌等知名學者的全新解讀。
衷心希望這本書能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給大家提供前所未有的啟發與參考,也不枉新華社海內外記者與《參考消息》編著此書的初心。
(本文為作者8月15日在《百年大變局》新書發布會上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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