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佐棠
秋瑾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為創建共和流血獻身的女革命家,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中國近代偉大的愛國詩人,亦是一位武術高強的女俠。早在1891年,秋瑾就跟母親到了蕭山外婆家,她的四表哥單宗勳武藝精湛,其功夫足以使十幾個歹徒不敢近前。秋瑾就是跟他學習了兩套拳術和一套劍法,並學會了騎馬。
1893年,秋瑾的父親至湖南任職,她跟隨父母來到湖南,先後在長沙、常德、湘潭、株洲等地居住。她在株洲大衝槐庭居住時也努力學練武術,兩旁的威武架上,插滿了各種武器,新舊俱備。
在湘潭、株洲期間,與黃興一樣,秋瑾積極學練巫家拳。巫家拳是解放前湖南四大名拳之一,屬南拳類,是巫必達創造的。巫必達字有能,福建汀洲府連城人,生於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在福建始習少林拳(福建稱連城拳),以後走南闖北,尋師學武,終於創造出「避實就虛,避強攻弱,借力攻擊,圍繞奇襲」等拳法。巫家拳因人而異,其有高樁、矮樁之分。高樁講究方園偏側,矮樁講究挺胸收腹,擒、挪、封、閉均重拳和肘法。巫家拳主要套路有:梅花拳、太子金拳、探力心意拳、麒麟六肘、四字六肘、正平六時、擺門六肘、單吊六肘、七星六肘、十字六肘、三樁六肘等十二套。另有掐吊六肘。六肘依次為金、木、水、火、土神拳。其中梅花拳、正平六肘、探樁心意拳已失傳。巫家器械有單刀、青龍雙鐧、七步連針棍、四門凳、六合鈀等。巫家拳的名師十分重視武德,告誡門徒尚武不尚力,提出「狂妄之徒不教,輕浮之徒不教,忘恩負義之徒不教」的戒律。
乾隆六十年(1795年)巫必達來到湖南株洲六石圍李家灣李六魁家,收其子李維潭為徒,後到株洲馬家河收馮南山、馮連山為徒。李家以精耙術著稱,馮家以精棍術聞名。巫必達於嘉慶十七年(1812年)病逝於馬家河馮南山家,葬於湘潭十裡衝火車站附近。以後此拳在李、馮兩家繁衍,李家後代李浴師還健在。他是巫家拳的傳人,巫家拳至今已傳七代,門徒逾以萬計,遍及全國,如長沙、湘潭、株洲等地,尤其是馬家河及株洲縣的淥口鎮、三門、朱亭、淦田、白關、姚家壩、鴻仙、漂沙井等地至今仍流行巫家拳。
秋瑾擅長舞劍,她的故鄉是以出產幹將莫邪而聞名天下的古越國,她自己隨身所帶的劍就是出自故鄉的龍泉寶劍。1903年,她在北京期間就寫了《寶劍歌》一詩。其詩云:「炎帝世系傷中絕,茫茫國恨何時雪;世無平權只強權,話到興亡毗欲裂。千金市得寶劍來,公理不恃恃赤鐵,死生一世付鴻毛,人生到此方英傑……除卻幹將與莫邪,世界伊誰開暗黑?斬盡妖魔百鬼藏,澄清天下本天職,他年成敗利鈍不計較,但恃鐵血主義報祖國。」在這首詩中,秋瑾不但以沉痛的語句表達了對國家和民族所處的險惡境地的嚴重憂慮,對清朝政府賣國罪行的強烈增恨;並初步認識到「世無平權只強權」,「公理不恃恃赤鐵」的國際政治現實。因此,她努力練習武術,為革命做好準備。秋瑾還寫了《寶劍詩》《劍歌》《寶刀歌》等。她在《寶刀歌》中寫道:「北上聯軍八國眾,把我江山又贈送,白鬼西來做警鐘,漢人驚破奴才夢。主人贈我金錯刀,我今得此心雄豪,赤鐵主義當今日,百萬頭顱等一毛,沐日浴月百寶光,輕生七尺何昴藏?誓將死裡求生路,世界和平賴武裝……寶刀之歌壯肝膽,死國靈魂喚起多,寶刀俠骨孰與儔?平生了了舊恩仇。英嫌尺鐵非英物,救國奇功賴爾收」。
1904年6月,秋瑾赴日本留學期間,到東京神樂坂武術會投名師練習射擊、拳術、舞劍、跳高、跳遠等。日本鈴木文學士贈給她一柄日安綱冶於載成川鑄的寶刀,秋瑾因故寫了英姿俠氣豪壯姿肆的《日本鈴木文學士寶刀歌》。在日本留學期間她還跟黃興學習射擊,並學習了製作炸藥的方法。1905年3月,秋瑾從日本回國,曾在明道女校任體育教習,教學生習拳和舞劍等。在紹興她幫助徐錫麟創辦第二個「體育會」,並帶領學員學習武術。
1905年7月秋瑾第二次到達東京,1909年12月與醴陵的寧太一、楊卓霖等回到上海。秋瑾從日本回國後,於1906年1月拜著名武術大師蔡桂勤為師。蔡桂勤是華拳名將蔡泰、蔡剛、蔡麼盛的後裔,他與師兄李瑞雲、脆弟蔡桂儉在上海創立了西慶鏢局,被稱為「槍王」、「拳魔」。蔡桂勤曾教過孫中山、李宗仁等人武術,是元帥府裡的座上客。蔡桂勤教秋瑾練習武術,掌握「華拳絕技」、「迎面三腿」、「勾掛連環」、「樵夫擔柴」等。在交往中,蔡桂勤深為秋瑾愛國思想所感動,因此,也嚮往革命。
1907年3月,秋瑾擔任大通師範學堂督辦(校長)併兼任體育課練習。她教學生打拳擊劍,一絲不苟,先後組織了100名會黨青年骨幹到紹興體育會和大通師範學堂附設的體育專科進行軍事訓練,並親自任教練,培養了一大批文武雙全的人才,為武裝推翻清政府的統治積蓄了力量。
(來源:《湘東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