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探討的這個話題,可能很多人覺得荒誕不經。你可能會說,髒話不就是罵人的話嗎,這是沒素質的體現,有什麼可研究的?其實不然,黑格爾說過「存在即合理」,髒話既然作為一種語言形式流傳下了,其實在社會生活中是有它存在的意義和作用的,只不過我們大多數人尚未發覺。我這樣說並非鼓勵髒話的使用,因為即使我們要反對髒話,首先你得知道它的由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研究「髒話」,我們得先從「髒」這個概念說起。有一本社會學著作裡面說過,沒有什麼東西本質就是髒的,只有放錯了位置的東西才是髒的。比如說,飯菜放在碗裡是乾淨的,而潑在了衣服上面才是髒的;泥土躺在花園裡面就是乾淨的,抖在了床上就是髒的。就如同我們今天要講的,髒話如果出現在合適的環境下問題不大,但是放錯了地方,它就是髒的,比如用來罵人等。
羅振宇在脫口秀裡面曾經說過這樣一個玩笑話,如果你的手機掉到馬桶裡了,這個時候你來上一句「天啊」是沒有用的,你需要來上一句髒話,或者是由髒話演化而來的稍微乾淨一點的表達方式,比如說「我靠」這才行。這個例子就十分鮮活地表現了髒話,其實是一種釋放情緒的需要。有學者甚至說髒話的存在還陳述了一個哲學真理,就是說你已經發現了語言的盡頭,罵人其實不是和自己有關的舉動,而是抱怨某種極端情況下人類的處境。允許罵人,能夠防止更加嚴重的破壞,就像《髒話簡史》的作者梅麗莎莫爾所說的,「拿走髒話,我們就只剩下拳頭和槍了」。
我們都知道,中國和西方的語言系統裡面都是有髒話的存在的,但是有趣的是,日本是沒有髒話的。最厲害的無非是「八嘎呀路」,那也僅僅是混蛋的意思。那是日本民族天生就素質高尚嗎?其實不是,語言學家告訴我們其實是因為日語裡面有一個獨特的敬語系統,同一個意思對不同社會地位不同尊卑的人,它有不同的表達方式。違反和打破了這種敬語系統,就相當於冒犯別人,在說髒話了。
髒話其實還是一種人際關係的測試工具。很多情況下,尤其是男性和關係親密的哥們之間往往經常說一些帶有玩笑性質的髒話。因為如果判斷可以在這個場合,可以當著這個人的面說髒話,其實意味著對方通過了我的親密關係的測試,它意味著我們之間不見外,因此不會討厭對方使用犯忌的詞彙,甚至還能活躍氣氛,親近情感。因此,有些人雖然性格不羈私下裡在好朋友面前表現的狂放肆意,不拘小節,但是真正到了陌生環境陌生人面前處於社交的禮貌性還是要表現的彬彬有禮。「禮貌話」和「髒話」無形中就是人際關係親密與否的分界線。
今天我們談髒話呢,其實是因為髒話作為一種語言文化的現象,也有可研究的地方。而且成年人的世界裡,髒話有時候並不是一無是處,棄之如敝履的。每件事物都有其兩面性,需要客觀看待,就像鴉片一方面是毒品的同時,另一方面使用得當,它又是止咳、麻醉的良藥。但是要聲明的最基本的原則是,在孩子面前是一定不能說髒話的。因為髒話既然是成人世界裡面某種關係的測試和加強,那就只應該出現在成人之間。父母與孩子是不適用的,因為父母在孩子面前需要保持必要的尊嚴,不應該主動跨過這道門檻。如果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接觸到了髒話,這是正常的現象。家長應該及時與之溝通,加以正確的的引導,告訴孩子髒話的「非必要性」,而不是一味地責罵禁止從而激發孩子的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