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雙關的自身特點,譯文無法用與原文相同的雙關修辭法,這個觀點已基本成為一個定論,但並不絕對。中西語言和文化之間存在許多共核與共性,某些雙關語在一定語境中有直譯或 半 直 譯 的 可 能 性。如 在 前 面 提 到 的 例 子 「Money doesn’t grow on trees.But it blossoms at our branches」,原文雙關 branches譯為「枝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又如:前面的例子「從頭開始」(飄柔),譯為「Start ahead」(Rejoice)。「頭」和head所具有的共同語義場內涵使通過直譯法保留源語篇的雙關修辭表現形式成為可能。「從頭開始」是熟語,具有完全自足的表層含義。「飄柔」是洗髮水廣告,由於洗髮水和「頭」有著更為直接的關係,讀者會領會到「頭」的另外一個語義場含義:「頭」或「頭髮」。ahead由前綴 a加 head構成,雖然在表層含義中似乎和「頭」沒什 麼 聯 系,但 深 層 次 地 去 思 考,ahead 的 英 文 解 釋 「from the head, from the beginning」仍和 「頭」密切相關;同時ahead和 head的發音也十分相似,因此ahead在此可引起兩種不同的聯想,暗示兩層語義場含義,構成和中文雙關廣告相同的語義雙關表現形式。產品商標 Rejoice為整個語篇提供語境,幫助讀者快而準地把握語篇的深層語義場含義。
系統功能語法首先是從語篇的生成結構入手探討語篇的體裁地位。就雙關廣告的翻譯而言,譯文可通過改變源語篇的體裁結構來明示源廣告雙關語篇的深層含義,以達到與源語篇在文化語境層面上的對等。例如:
例1
「美的」牌家電,美的全面,美的徹底。
譯文1:
Midea home appliances are really beautiful—beautiful from head to toe,beautiful inside out.
譯文2:
Midea home appliances are really beautiful—beautiful in quality and beautiful in appearance.
這是廣東順德「美的」家電的廣告。該廣告藉助品牌名稱「美的」與形容詞「美的」字形相同、語音相近構成了廣告品牌雙關修辭格,「美的」既可指品牌,又可指產品美麗的外表和質量。
原文廣告是一個由兩個偏正結構短語組成的廣告口號語篇,譯文改用了描述體體裁的綜述—具體描述的語篇模式。許多語言學家,如 McCarthy (1990),Hoey (1983),Coulthard(1977),根據描述體語篇不同階段之間的邏輯語義結構,提出三種常見的語篇結構,其中綜述—具體語篇模式被認為是描述體語篇中最為常見的一種模式。描述體語篇體裁的社會目的是向讀者提供信息,這和商業廣告的社會目的一致,因此成為商業廣告體裁一種常見的表現形式。
譯文1:Midea home appliances are really beautiful,(綜述)(They are)beautiful fromhead to toe,(具體描述 1)(They are) beautiful inside out.(具體描述 2)
譯文2:Midea home appliances are really beautiful,(綜述)(They are)beautiful inquality,(具體描述 1)(They are)beautiful in appearance.(具體描述 2)
譯文中,「美的家電」中的「美的」採用音譯的方法,但 Midea沒有譯出原語語篇「美的」這個品牌的雙重語義場含義。通過啟用綜述—具體描述的語篇模式,譯文明示了原文雙關的深層含義。譯文1在內容上基本採用了直譯。譯文2明示了美的家電美的深層含義:不僅在外表,而且還在質量。兩個譯文都是由三個歸屬類型關係過程小句構成,「載體」作主語,屬無標記關係過程句,幫助構成譯文排比修辭格。通過對形容詞 beautiful的反覆重複,強調了「美的家電」的魅力和功能,彌補原語語篇在翻譯過程中因雙關修辭格的缺損而造成的美感剝損。
雙關廣告的翻譯也採用一分為二的拆分法,來明示深層語義場含義。例如:
例2
牽掛你一生,愛戴你一生。(黃金首飾廣告)
譯文:
Love you and treasure you;wearing you,all my life.
這則廣告通過「愛戴」這個詞創造一個雙關語境。「愛戴」既可指「喜歡佩戴」這個品牌的黃金首飾,又可指「尊重和深愛」。譯文通過拆分增補法,把這個廣告雙關語拆分為兩個短語,以明示 其 深 層 語 義 場 含 義 和 表 層 語 義 場 含 義。譯 文 的 前 兩 個 小 句 「Love you and treasure you」啟用心理過程和一般現在時,表示「愛你和「珍惜你」的這種情感狀態;後兩個小句「wearing you,all my life」啟用物質過程和現在進行時。物質過程表示人在外部世界所做的事和發出的動作。「wearing you」指我已採取了購買行動 ,此刻我佩戴著你;「all my life」強調我的決心:我將一生一世永遠佩戴你。該廣告通過作者和黃金首飾之間的對話形式,擬人化地生動表達了作者對這種首飾的情感,以達到感染他人採取購買行動的目的。
例3
Try our sweet corn;you will smile from ear to ear.
譯文:
嘗嘗我們的玉米吧,包您吃不停,樂不夠!
這則廣告中,ear可看作是具有雙重語義場含義的多義詞,根據語篇語境,ear既可指「麥穗」或「苞米」,又可指「耳朵」。「smile from ear to ear」既可看成一個習語,泛指「笑容可掬」,
又可指兩個動作,指審視著一個一個的苞米時所發出的會心微笑。此廣告乍一看給人的感覺是:在品嘗我們的玉米時,你會非常滿意,笑得合不上口。仔細捉摸,ear還可當「苞米」講,這就使語篇又有了審視著一個一個的「苞米」或「麥穗」的深層意思。廣告雙關語所產生的幽默生動的語篇效果,強調了玉米的可口和香甜,增加了語言的表現力和感染力,給廣告讀者留下了深刻持久的印象。譯文嘗試把原文的雙關詞拆分為兩個短語:「吃不停,樂不夠」,以明示其雙重語義場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