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值即正義!在這個看臉的時代,小鮮肉們、流量明星們可以沒有演技、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只要顏值高,形象好,就能吸引大量的粉絲,獲取巨額的收入。這表明現在的人們主要關注的是形象的東西,已經很少去關注背後深層次的東西。微博、抖音、快手等碎片娛樂的出現,讓我們能在碎片化時間裡獲取高強度的娛樂信息。而且這種娛樂信息並不需要我們投入思考就能讓我們感受到快樂,就這樣我們能集中注意力的時間越來越短,我們越來越不喜歡思考。
以我自己為例,有段時間,我基本上每隔十幾分鐘就會拿手機刷刷朋友圈,知乎什麼,而且我的注意力也越來越難以長時間集中了,思考深度也開始降低了。遇到需要思考的長文章,我很少能一口氣用手機看完了,總要不斷切換好幾個應用軟體的界面後才能讀完。這一切正如阿道司·赫胥黎在《美麗新世界》中描述的一樣,人們感到痛苦的不是他們用笑聲代替了思考,而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以及為什麼不再思考。為什麼赫胥黎的預言正在逐漸變為現實?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中給出了他的答案。
尼爾·波茲曼認為媒介指導著我們看待和了解事物的方式,但它的這種介入卻往往不為我們所注意。舉一個例子,鐘錶被發明前,人類的時間觀念是根據自然界中信息來理解時間,例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鐘錶問世後,人類開始把時間從自然界分離出來,建立了時、分、秒的概念。就這樣,我們從日出日落和季節更替的大自然的時間世界中走出,投入到一個由分分秒秒組成的時間世界,於是我們變成了遵守時間、節約時間和拘役於時間的人。也許最初發明鐘錶的人只是想讓我們更精確的認識時間,可是沒想到的是人類慢慢的快變成時間的奴隸。
在人類幾千年的文明史中,語言文字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印刷術的發明與發展,使得文字的影響力與日俱增。印刷文字,或建立在印刷文字之上的口頭語言,就變成了一種具有語義的、可釋義的、有邏輯命題的內容。如果一個句子不能起到陳述事實、表達請求、提出問題、明確主張或做出解釋的作用,那它就毫無意義,就只是一個語法的空殼。因此,在閱讀印刷文字的過程,也是我們進行邏輯分析的過程。因此,分類、推理和判斷能力對於人來說就特別重要。所以在作者眼中,印刷時代的美國稱之為 「闡釋年代」。闡釋是一種思想的模式,一種學習的方法,一種表達的途徑。所有成熟話語所擁有的特徵,都被偏愛闡釋的印刷術發揚光大:富有邏輯的複雜思維,高度的理性和秩序,對於自相矛盾的憎惡,超常的冷靜和客觀以及等待受眾反應的耐心。
然而,隨著攝影技術、電報以及電視的發明和發展,一個新的時代——娛樂業的時代——慢慢佔據主導。形象慢慢的替代了語言。以電視為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形象,主持人、節目嘉賓的形象往往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人們對信息的接受和理解。作者所處的時代,正是裡根總統時代。裡根是演員出身,經常說一些自相矛盾的觀點(在書中作者列舉了一條關於人們不再關注裡根總統自相矛盾的觀點的新聞來佐證),不符合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所以作者認為裡根能當選總統跟娛樂業時代的到來有很大的關係,作者甚至打趣道,如果第二十七任總統威廉·霍華德·塔夫脫(1908年當選)生活在娛樂業時代,那麼他的300多斤的體重一定不會讓他當選總統,哪怕他再才華橫溢。
其次,電視無法展現出思考的過程,思考往往是一個無聲的、反覆斟酌的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還很枯燥。而這種枯燥只會使得人們拿起手中的遙控器換臺,所以電視節目製作人為了吸引觀眾,提供市場佔有率,會儘可能的讓節目有戲劇衝突,能取悅觀眾,抓住觀眾的注意力,就連廣告也是精心製作來取悅觀眾的。再次,電視每個節目都有時間限制,沒有充足的時間呈現詳細的信息。並且,新舊信息交替很快,時刻有新的信息出現。以新聞類節目為例,前一秒還在播報某個自然災害,後一秒則換成了某個慶典新聞。所以人們都來不及去思考某條新聞就被另一條新聞所吸引。所以,在娛樂時代,幾乎所有的信息都是以娛樂的形式展現出來。
如今,我們進入了網際網路時代,信息已是爆炸性增長。每個信息、每個自媒體、應用軟體都想抓住我們的眼球。信息以娛樂的形式呈現變得更加厲害,一直被詬病的「震驚體」標題嗎?那便是一個很好的佐證。而微博、短視頻的出現,使得每一個愉悅刺激在隨手可得的情況下,變得更加短暫,只有短短的幾十秒。這更加減少了我們的思考。
面對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作者坦言他也沒有好的應對措施,在書的結尾處,作者悲觀的寫道:只有深刻而持久地意識到信息的結構和效應,消除對媒介的神秘感,我們才有可能對電視,或電腦,或任何其他媒介獲得某種程度的控制。但我們應該怎樣培養這種媒介意識呢?我腦子裡只有兩個答案:一個純屬無稽之談,我們馬上可以否決掉;另一個成功的希望渺茫,但這是我們僅有的辦法。 那個已遭否決的答案是要創作一種新型的電視節目,其目的是告訴人們應該怎樣看電視,向人們展示電視怎樣重新定義和改變我們對新聞、政治辯論和宗教思想等方面的看法,而不是讓人們停止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