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寫我的名字於水上 · 趙立新為你讀詩 · 廖偉棠作品 · 第453期

2021-12-25 為你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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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捷克超現實主義女畫家Toyen的作品《鏡像》。前世、今世、來生,人都有著同一種靈魂,發生著相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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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生(《來生書》節選)

作者:廖偉棠

為你讀詩:趙立新(影視劇演員)

配樂:Tristesse, Op.6, No.2-Mischa Maisky

我想起了另一個:那在前生和今生中

流落的那一個,她彷佛一面鏡子,

讓我照到我失去在另一個世界的

生鏽的一面、暗淡的一面、碎裂的

一面。然後我們劃破,轉瞬擦肩。

在渺茫中我也是另一個

隔閡的肉身。你、我、她,分不清了,

有時酒後夢見,只像個笑話:

假如以後,我是個流浪少年

在扭曲的國道上走,乞討天外的白雲;

又假如,我販賣軍火,陷身於

荒蠻叢林;我哭泣沉醉,一個妓女

的淚水。你記得我嗎?像她一樣

寫我的名字於水上?冬天將要是

永遠泛濫,夜鳥撲翅,將要成災。

再沒有更多凝結成冰的話,

來生我將是個啞巴。敘述的筆

已經麻衣百結,抒情也已經日暮

途窮。來生的人也將痛哭而返——

在前生,我們久久凝視,轉瞬擦肩。

---------------

廖偉棠的《來生書》是一首組詩,由「序詩、末日、犧牲、輪迴、來生、無有、追憶」這七個部分組成。整首《來生書》,是詩人對愛、生命超越時間和空間的一種想像。從標題就能夠看出,詩人想要揭示看似屬於個人,其實涵蓋絕大多數人的穿越與回憶模式。前四首,都是從「我」、「你」寫到「我們」;第五首《來生》出現了「她」這一三人稱指代;最後兩首,回歸到「我」為中心的自臆和感慨。今天為大家節選的是第五首《來生》。

「來生」是於前世今生所做的比照,所以作者盡力在強調著「另一個」。首先是另一個世界,「生鏽的一面、暗淡的一面、碎裂的一面」,其次是另一種身份「假如以後,我是個流浪少年」,又或「我販賣軍火,陷身於荒蠻叢林」。所謂來生,可以理解為詩人進入和觀察一個平行世界。詩人體驗的途徑是先是進入來生,「然後我們劃破,轉瞬擦肩」,最後「來生的人也將痛哭而返」,穿越到前生,而「在前生,我們久久凝視,轉瞬擦肩」。同樣是轉瞬擦身,回歸今世,對來生選擇的是進入,對前世選擇的是觀望,看來詩人的期望還是多一些。進入來生的平行世界,肉身發生變幻並不讓詩人困惑,詩人所隱隱憂患的是表達的無能,「來生我將是個啞巴。敘述的筆已經麻衣百結,抒情也已經日暮途窮」。這種憂慮是文字工作者的本能和靈魂所指。第三小節中,有一個問句「你記得我嗎?像她一樣寫我的名字於水上?」把名字寫於水上,借用了英國詩人濟慈的墓志銘:Here lies one whose namewas written in water(這裡躺著一個人,他的名字寫在水上)。插入在這裡,詩人洩露了他不論前世今生來生,關心的一個重點,能否被認為是一位詩人。

撰文:麥飯石;音樂編輯:湯純


「為你讀詩」嘉賓介紹

趙立新 影視劇演員

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和全蘇國立電影大學(莫斯科電影學院),曾擔任維斯塔挪劇院和Uppsala市劇院的演員。在《永不消逝的電波》、《開天闢地》、《辛亥革命》、《九河入海》等熱播劇中有精彩演出,在胡玫執導的古裝歷史大戲《英雄曹操》中飾演曹操一角。


「為你讀詩」明日預告

明晚10點(8月28日),姚謙(臺灣音樂人)「為你讀詩」- 《木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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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來源:為你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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