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17日,鬥魚終於上市了。
從2018年年初傳出上市計劃,到如今登錄納斯達克,鬥魚把虧損變為盈利,把上市地從香港轉到美國,終於還是成為了今年最大單的中概股IPO,市值突破250億元人民幣,開啟了自己在直播時代的下半場徵程。
當年,陳少傑把A站的「生放送」變成「鬥魚TV」的時候,他看到了直播行業的廣闊市場,但可能沒想到這一虧就是4年,和超過22億的真金白銀。
現在,鬥魚在2019年第一季度實現了1800萬人民幣的盈利。電競產業的日益壯大、主播行業的漸成方圓、自身結構的不斷調整……等等原因讓鬥魚找到了破繭成蝶的方法。
這期間,鬥魚經歷了不少血淚,挖人大戰、雷霆監管、裁員風波……敲鐘的那一刻,這些痛苦都會變成美好回憶的調味品。
現在擺在鬥魚面前的問題,是如何把1800萬盈利變成1.8億甚至更多,就像陳少傑說的那樣:「上市是我們的高光時刻,但絕對不是巔峰時刻。」
巨虧23億後,鬥魚摸索正確方向
2014年,5歲就開始玩遊戲的陳少傑把知名二次元網站AcFun旗下的生放送直播買下,更名鬥魚TV,拿到了奧飛動漫的2000萬元天使投資,開始在遊戲直播領域嶄露頭角。
2014年,中國電競正走在黎明前的最後一段黑暗中,現象級遊戲《英雄聯盟》席捲全球,在騰訊的大力整合下,戰隊、聯賽、周邊活動開始形成規模。
彼時鬥魚拿到紅杉資本2000萬美金的A輪融資,把錢全都花在了刀刃兒上。
鬥魚開始頻繁贊助國內頂級電競俱樂部,在各大職業聯賽上頻繁露臉,籤約戰隊選手也會在平臺上進行直播,粉絲成了當時鬥魚的重要流量。
鬥魚同時還籤約了當時英雄聯盟業內最火爆的民間解說小智、中國電競老牌豪門WE隊長若風、日後的直播奇才盧本偉等人。在民間,鬥魚也籤約了一大批英雄聯盟路人王,各大區服排行榜上都能看到掛著「鬥魚TV」前綴的頂尖玩家,這讓鬥魚的聲量迅速上漲。
也許是陳少傑嘗到了大主播帶來的甜頭,鬥魚開始接二連三從其他平臺挖人。網上傳言,當時鬥魚籤約頭部主播的費用高達數千萬。要知道,就在2年前,大多數職業戰隊還在網吧訓練,頂級高手以泡麵為生,中國遊戲產業一直處在極度黑暗的時刻。
這樣令人眼紅的數字刺激著無數人的視覺神經,隨著一條條籤約消息的流傳,玩遊戲的、不玩遊戲的,紛紛湧入鬥魚直播平臺,大家都想看看鬥魚為什麼這麼捨得花錢。
靠著這批頭部主播的吸粉能力和激進的燒錢打法,鬥魚搶佔了直播界遊戲領域的高地,成為行業龍頭老大。也就是在這時,鬥魚養成了「手握大主播」的習慣,直到現在,鬥魚仍以各領域頭部主播數量眾多而聞名。
騰訊也注意到這隻依靠自己旗下遊戲火爆的大魚。2016年3月,鬥魚獲得騰訊領投的超1億美元B輪融資,5個月後,鬥魚再次宣布完成由鳳凰資本與騰訊領投的15億元人民幣C輪融資。
在這期間,其他直播平臺開始崛起。面前,背靠老牌直播公司YY的虎牙直播、王思聰一手打造的熊貓TV成為鬥魚最主要的敵人;身後,戰旗TV、全民TV、企鵝電競等等平臺也在分食直播這塊蛋糕,流量開始分散,鬥魚這臺燒錢的機器也開始感覺舉步維艱。
2017年到2018年,隨著行業的極速擴張,其中的不穩定因素開始被無限放大,鬥魚開始進入艱難期。沒有專業團隊的頭部主播開始違約、跳槽、出現直播事故,共青團員點名封殺盧本偉、陳一發兒被舉報直播中調侃歷史、馮提莫被爆出「會計門」和「離婚門」、大量主播跳槽頻打官司……鬥魚不僅僅是損失了數位千萬級的頭部主播,他們賴以生存的流量打法也遭到了現實的質疑。
經歷了千播大戰之後,流量還是王道嗎?當時的鬥魚看到了虎牙、陌陌、映客的上市之後,也許深深思考了這個問題。從2016年到2018年,鬥魚虧損了近23億人民幣,花錢買流量的打法讓鬥魚在戰局初期佔據了主動,也讓他們在主播泥潭中越來越掙扎。
鬥魚開始轉型。在主播籤約方面,鬥魚更專注於把錢花精、花值,《地下城與勇士》遊戲的直播一哥旭旭寶寶和自帶話題的PDD成為鬥魚最重要的兩筆籤約。旭旭寶寶的人氣一直極為穩定,粉絲群體忠實且消費意願強烈,而PDD的第一天入駐就給鬥魚帶來了數千萬的禮物流水,並且頻頻登上熱榜熱搜,給鬥魚的招牌擦得鋥亮。
團隊人員方面,鬥魚開始「瘦身」。深圳團隊裁員70人、內部進行團隊優化……雖說裁員的消息不好看,但這是也是節約成本的一條必經之路。
如此雙管齊下,鬥魚最終還是在上市前扭虧為盈,拿出了2019年一季度1800萬元的淨利潤。PDD、女流等主播敲鐘納斯達克,鬥魚終於等到了一口喘息,進入了直播時代的下半場。
鬥魚深思:憑什麼讓用戶掏錢?
進入下半場後,鬥魚面前的問題只多不少。
鬥魚亮眼的業績得益於付費用戶持續增長,以及用戶付費意願和能力顯著增強。招股書披露,2019年第一季度,鬥魚付費用戶量達600萬,比上年同期的360萬增長66.7%;每付費用戶平均收益(ARPPU)達226元,比上年同期的149元增長51.7%。
這一數據得益於騰訊加持後鬥魚在各大電競聯賽上的籌碼加重,現在的鬥魚仍在遊戲電競+直播的道路上堅持著,「看遊戲」仍然是大多數用戶選擇鬥魚的主要原因。
但遊戲群體向來「白嫖黨」眾多,在直播打賞這方面的消費能力一直不強,明顯不如星秀和美女直播的用戶群體。陳少傑也曾在2018年1月一次論壇上發言,「秀場類和美女直播在鬥魚直播上只佔4%,但卻貢獻了大約21%的禮物流水佔比」。
所以,過度依賴直播打賞始終不是長久之計。鬥魚值得深思的是,在這個全民皆可直播的時代,什麼樣的內容和服務才能吸引用戶付費?直白地說,得讓用戶心服口服地掏錢,鬥魚才能養家餬口。
可參考的也許是老對手虎牙。今年5月,虎牙公布的第一季度財報顯示已連續六個季度實現盈利。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對比鬥魚,虎牙更注重腰部主播的培養,平臺並不依賴超級主播,而是超級主播量級的資源分配給大量的腰部主播,「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從而獲得源源不斷的盈利。在今年虎牙的財報電話會中,虎牙CEO董榮傑也說道:「相比於頭部主播,源源不斷地成長起來的腰部主播才是平臺真正發展起來的動力。」
同樣值得參考的還有陌陌。以秀場直播聞名的陌陌擁有成熟的公會體系,幾百家公會和幾十萬名主播都在努力建設著主播和用戶之間的緊密關係,利用這層關係,陌陌打開了增值服務增長的大門。根據數據顯示,2019年一季度,陌陌增值業務營收達到9.03億,佔總營收的24%,同比上增長285%。會員體系等付費方案的引入帶來了更新奇的用戶體驗。
簡言之,過度依賴頭部主播的習慣仍是鬥魚前進路上的阻礙,從腰部發力能夠產生更好的良性循環。同時,解決收入單一也並不能只說空口白話,從用戶消費習慣進行分析,發掘新的用戶體驗方式才能產生新的收入。
鬥魚深耕直播時代下半場,短視頻或是最大競爭對手?
好在,隨著90後漸漸成為了「中年人」掌握社會話語權,電競、直播這些在父輩口中的洪水猛獸變得不再可怕。在騰訊的大力整合下,電競已經逐步走向規模化和產業化,賽事收費、俱樂部選手粉絲經濟、遊戲產品周邊服務等等模式日漸成熟,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惠及了直播行業,為鬥魚帶來了新的轉機。
同時,鬥魚本身也在求變,開始在電商、廣告、線下活動、藝人經紀等方面作出嘗試。不久前,鬥魚在武漢江灘舉辦了第四屆鬥魚嘉年華,3天時間裡吸引了超過41萬人參與,線上觀看人數超過3.1億,成為直播界的年度盛事。
在嘉年華期間,鬥魚還吸引了英特爾、京東、蘇寧等一眾科技和遊戲廠商入駐。不難看出,鬥魚在尋求不同的商業變現渠道,或許直播平臺將突破主播禮物分成和流量帶來的廣告兩種變現模式,依靠帶貨盈利。
不過,在直播時代的下半場,鬥魚的對手或許不是虎牙,而是更具爆發力的短視頻平臺。
如果說2018是短視頻元年,那麼今年就是短視頻全面爆發的一年。今年7月,抖音宣布日活達到3.2億;5月,快手宣布日活超過2億,這些數據都是直播行業不敢想像的量級。不少人已經開始習慣用短視頻消磨碎片化時間,直播這樣更複雜、更長時間的互動方式略處下風。
其實早在2018年,就有今日頭條進軍遊戲直播行業的消息。當時的西瓜視頻團隊負責運營,安卓版上線了「今日遊戲」模塊,並開始招募手遊、端遊達人。2019年,字節跳動被曝出正在建立「直播大中臺」系統,創造更多元化的直播內容。這一切都代表著抖音快手們將會利用手上的資源開拓新的盈利方式,未來,鬥魚賴以生存的流量或許會受到巨大的衝擊。
截止目前,鬥魚股價略低於發行價,資本對它的考驗才剛剛開始。這時,穩定現有主播資源加持腰部主播投注、繼續利用騰訊靠背充分拓展電競相關服務、拓展盈利方式加碼秀場直播等方式就成為了鬥魚值得深思的錦囊妙計。直播時代的下半場看似平靜,但只有血戰才能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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