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園畫傳初集
他倡編的《芥子園畫譜》流傳至今,被黃賓虹、齊白石等視為經典範本;他寫成的《閒情偶寄》深諳生活之道,被林語堂稱作「中國人生活藝術的指南」;他留下的《笠翁對韻》是兒童熟悉對仗、用韻和組織詞語的啟蒙讀物;他編排的戲劇傳入海外,影響了 18 世紀日本歌舞伎表演;他筆下的《肉蒲團》...
總之他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他叫李漁。
李漁 臨王導《省示帖》
閒情偶寄
李漁在古代文人中是比較特殊的,兼具文人和商人雙重身份,很擅長取悅各個層次的讀者。無論窮人富人,男人女人,文人雅士、市井小民,都喜歡他的書,所以,他又是個名副其實的暢銷書作家。
作為商人的李漁,還建立了自己的「出版社」,名為「芥子園」。經營甚好,成為清朝出版業的馳名品牌,沿襲兩百多年,當下的很多圖書收藏者還以收藏到芥子園印行的圖書為榮。
但大多數人初識李漁是因為他被傳頌百年,在坊間流傳,被世人琅琅上口的《笠翁對韻》: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重識李漁的人,有因畫臨摹學習的《芥子園畫譜》,有因羨雅致生活的人結緣那本《閒情偶寄》...
在李漁的著作中,有一個重要部分專門研究生活的樂趣,是中國人生活藝術的袖珍指南,從住宅與庭園、屋內裝飾、界壁分隔到婦女的梳妝、美容、施粉黛、烹調的藝術和美食的導引,富人窮人尋求樂趣的方法,一年四季消愁解悶的途徑等等。我們在這裡舉幾個例子來說明他對生活藝術的透徹見解,這也是中國精神的本質。
花鳥蟲魚
笠翁對花鳥蟲魚及其欣賞藝術,作過認真細緻且充滿人情味研究,他對鳥鳴有如下論述,可謂深得「鳥心」:
鳥聲之最可愛者,不在人之坐時,而偏在睡時。……卯辰以後,是人皆起,人起而鳥不自安矣。慮患之念一生,雖欲鳴而不得,欲亦必無好音,此其不宜於晝也。曉則是人未起,即有起者,數亦寥寥,鳥無防患之心,自能畢其能事。……莊子非魚,能知魚之樂;笠翁非鳥,能識鳥之情。凡屬鳴禽,皆當以予為知己。
「莊子非魚,能知魚之樂;笠翁非鳥,能識鳥之情。」花鳥蟲魚,本是自然生靈,天性已定,人工植養,已落下乘。不了解其天性,動輒斃命,託喜歡之名行虐殺之實,豈不大謬?鳥情魚性,可不察乎?
花月美人
笠翁雅人韻士,亦是風月場中人,他眼中不獨有花鳥蟲魚,亦有花月美人,他對美人的論述可謂獨出機杼:
唐人菩薩蠻云:
牡丹含露真珠顆,美人折向庭前過。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檀郎故相惱,須道花枝好。一向發嬌嗔,碎挼花打人。
此詞膾炙人口者素矣,予謂此戲場花面之態,非繡閣麗人之容。從來尤物,美不自知,知亦不肯相形於口,未有直誇其美,而謂我勝於花者。況揉碎花枝,是何等不韻之事,挼花打人,是何等暴戾之形,幽閒之義何居,溫柔二字安在。
笠翁還是喜歡羞赧矜持一路,對於自我標榜美豔勝花者頗為不喜,尤其不能忍受辣手摧花、挼花打人者,看來笠翁愛花尤勝美人,實我輩之楷模!
睡中三昧
此外,在「睡」這一節裡,有一段漂亮的文字論述午睡的藝術:
然而午睡之樂,倍於黃昏,三時皆所不宜,而獨宜於長夏。……倦極而眠,猶飢之得食,渴之得飲,養生之計,未有善於此者。
予最愛舊詩中,有「手倦拋書午夢長」一句。手書而眠,意不在睡;拋書而寢,則又意不在書,所謂莫知其然而然也。睡中三昧,惟此得之。
只有當人類了解並實行了李笠翁所描寫的那種睡眠的藝術,人類才可以說自己是真正開化的、文明的人類。
因而,《閒情偶寄》給人印象深刻的,不僅在於李漁對每件細小瑣碎物品的品評,還在於他所提出的精緻生活方式,適用於每一位「追求生活的人」。
甚至,當你理解了李漁至情至性的生活態度時,生活方式似乎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生活的藝術來源於哪裡,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生活中無往而不樂,無適而不韻。
末俗以繁華相尚
終覺冷淡處趣味彌長
惜吾不及古人
吾誰與玩此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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