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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出塞》
時間:2015年4月16日—19日
地點:北京保利劇院
主創陣容:李玉剛、梅帥元、葉錦添、方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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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塞
因為李玉剛今年的年度舞臺大戲《昭君出塞》,我榮幸地專訪了這部戲的視覺總監,曾獲奧斯卡金像獎最佳藝術指導獎的香港視覺大師葉錦添老師。就在與他聊起他的「新東方主義美學」時,我想起了讀書時無比膜拜的一部現代音樂作品:
美國先鋒派實驗作曲家約翰•凱奇在20世紀中葉,寫了一部石破天驚的音樂作品叫《4分33秒》,他用4分33秒的時間為音樂廳的現場聽眾「演奏」了三段無聲的樂章,樂譜上沒有任何音符,唯一標明的要求就是「Tacet」(沉默)。演奏者坐在鋼琴前一動不動,直到作品結束。那是永遠無法被複製的4分33秒,隨之而來的就是全世界的震驚。約翰•凱奇通過這部作品,顛覆了音樂必須有樂音的傳統觀念,讓「聆聽」走到了「演奏」的前面。音樂源於生活,生活中無處不充斥著4′33″,而音樂本身並不需要有意義。
這部被當時的西方世界評價為最先鋒的實驗音樂,內裡的靈魂其實是東方的「禪意」,而約翰•凱奇就是當時西方典型的東方主義追隨者。可就在西方人開始有意識地踏入東方土地,從中汲取他們所需的養分時,我們卻肆意地破壞傳統,並從此在追趕西方文化的路上越走越遠。
「我們現在失去了什麼?我們可以怎麼生活?」這是葉錦添多年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在他的《神思陌路》這本書裡,提到了「巴別塔倒塌」(the collapse of babel tower)的概念,「這是當一種由文化分隔轉化到文化依賴的心理狀態,隨著全球化漸漸歸於統一,文化深層的原點被交流衝談的同時,我們也面對了嶄新的恐懼——文化失落症,我們的子孫將失去對遠古的記憶。」
因為這種恐懼和不安,讓這位長期「浪跡東西」的香港藝術家葉錦添開始了找尋東方原始美學的路。於是從電影文化吳宇森的《英雄本色》、關錦鵬的《胭脂扣》、李安的《臥虎藏龍》,到舞臺文化中臺灣當代傳奇劇場的《樓蘭女》、林懷民的《羅生門》《長生殿》等,葉錦添不斷地在他者的文化中尋求自我的解脫,為「何為新東方主義美學」探求著他的答案。而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為李玉剛今年的舞臺大戲《昭君出塞》擔任視覺總監的主要原因。
▲ 傳令官
《昭君出塞》是李玉剛繼歌舞劇《四美圖》之後,又一部傳遞東方美學的詩意戲劇。李玉剛為這部劇籌備了三年,因為首次擔任導演,在前兩年的籌備工作中,一直邊學習邊摸索,從出演一角到統籌全局,身份轉變帶來的壓力可想而知。正在工作進入瓶頸期時,李玉剛的好友張瑩因為協助楊麗萍的《孔雀》而遇到了正為這部舞劇設計服裝的葉錦添,於是萌生了請他來指導《昭君出塞》的念頭。可是長期奔走在世界各地的葉錦添鮮少回國,一次次地電話邀約,又一次次地取消面談,終於在四個月的漫長等待後,李玉剛和葉錦添第一次見面了。
▲ 單于侍衛
《文周》:李玉剛是怎麼說服您來做《昭君出塞》這部戲的視覺總監的?
葉錦添:現在的年輕人看東西的趣味很窄,只喜歡一種東西,最重要的是文化性的缺乏。首先觀眾會讓你的所有創作變得比較窄,一直在做娛樂商業的東西。我當然很支持文化性的東西,我自己也做非常多國際上的事。但我覺得在中國,應該拿出一些不同的東西給他們看,可以提升他們看東西的可能性,特別是年輕人。我知道玉剛本身條件很好,他有非常多年輕的粉絲。在我幫他把東西做好之後,我覺得好多人會因為玉剛而喜歡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文周》:所以在您看來,李玉剛是一個藝術與通俗之間的橋梁?
葉錦添:他有藝術追求,他也有大眾的吸引力,這是他很好的條件。
▲ 漢元帝
《文周》:那您之前有聽過李玉剛的作品嗎?
葉錦添:因為我一直都不在北京,飛來飛去的,所以其實我不太了解。然後他也找了我很久,我也問了很多朋友,都說李玉剛是很不錯的,後來我就開始跟他接觸。
《文周》:這次的音樂您有聽過嗎?在做視覺設計的時候,會和聽覺做連接嗎?
葉錦添:必須要的,因為這都是相關的。但其實這次你可以看到,我把調子提到很高,因為他的受眾面很廣,所以我可以調到比較高。調高的過程中,讓觀眾如果能進入的話,他們會看到很多非常新奇的東西,讓他很難忘的感覺。
▲ 呼韓邪單于(大漠版)
《文周》:您覺得王昭君的美在哪裡?如何去呈現她?
葉錦添:我覺得中國女人總是有一種,男人沒有的,就是無聲無息地去承擔一個東西,而且她們都有一種淡淡的哀傷,這種感覺我覺得是中國音樂的主調子,以前的音樂都是帶有一種思維性、情感性很重的哀傷,有一種古詩意的感覺,而這個剛好就是現在缺乏的東西。
《文周》:這應該就是您之前說的東方詩意美學。這個詩意如果結合到這次王昭君的服裝上,您又是怎麼呈現的?
葉錦添:對玉剛會很不一樣,因為我要把他的身份弄得很自然,這樣不會有負擔。因為當他美到一定程度,大家就不會去問這個東西了,所以一定要美到程度。(笑)我看了他非常多東西,也了解到觀眾對他的看法和印象。反正我自己關心的是他能在這次工作上吸收到他自己也很喜歡的東西,這是我最大的期望。
▲ 昭君華服
▲ 昭君華服帶仕女
《文周》:所以您是希望將他男性的身份掩蓋掉嗎?
葉錦添:其實沒有,梅蘭芳當初也是演女生。他們的趣味就在你看到他同時是男生,也是女生。玉剛就更明顯了,因為他在舞臺上也經常出現男生的樣子,所以你不能跟觀眾說他是一個女生,不是的,他是男人怎麼去演女人。
《文周》:在服裝設計上會突顯這個部分嗎?
葉錦添:對,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但反正都在裡面,沒有掩蓋他是男生,他是一個男人在演女人,但有時候你會出現幻覺,這個是最有趣的一點。
《文周》:這和您之前做的那個王昭君有什麼不一樣?
葉錦添:我覺得是李玉剛整體的感覺不一樣。你剛才有提到他音樂的普及性,跟這個調子我們想提高的地方,他裡面有非常多的東西需要去做整合,所以你看我也下很多功夫去跟他們溝通,如果走不上去的,我就會下來。我會做非常多的調整,讓他是完整的,讓觀眾真的能感受到這個東西的創新在哪裡,怎麼把傳統古典詩意的東西來跟他做結合。
《文周》:會擔心設計過於抽象而讓大家看不懂嗎?
葉錦添:不用擔心,雖然中國的觀眾還是很商人主義的,所謂商人主義就是「哎呀慘了,他不懂,他就不買了,就賠錢了」。但藝術不是這樣,藝術是,比如我現在看不懂,久了(裡面的東西)就會散出來,散出來就是更有意思的東西。李玉剛因為他有男女(的身份),這本身就需要有一些曖昧的東西,如果它是完全直白的,那有什麼好玩的!(笑)他本身就很曖昧,曖昧到一個點就好像你很熟悉這個東西,但它被激化了,激化到一定濃度後,最後瞬間一轉,變成李玉剛的男裝,這就有點像夢境的東西。你會發現我這次處理整個事情上,就像是一個夢境,講的好長,到最後你都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個東西就會很有意思,中國古詩中都是這種,它不講清楚,它要求你提升自己才能明白。我覺得有機會要拉回這個東西,讓觀眾看事情時能突然多出很多空間。
▲ 簡
《文周》:您之前提出「新東方主義美學」,說傳統符號不能盲目堆砌。那在這次的演出中,有哪些傳統的元素是您新加入進來的?比如找到老藝術家去做傳統工藝,這個部分能不能介紹一下?
葉錦添:我講新東方主義美學,其實是我對現在這個時代的一種哲學。我覺得後現代主義其實已經快過去了,我不知道幾時會過去,有可能已經過去。後現代還是把一些以前不相關的東西合在一塊,變成了一個不確定的時代。但我自己已經意識到將來的東西可以重新融合,但他們的歷史會很奇怪的存在,我們叫鄉愁。就是說當我穿的衣服跟你一樣,去的餐廳一樣,坐的飛機也一樣,看到的東西也一樣,甚至連翻譯的每一個意思都照顧到每一個民族國家,最後我們還剩下什麼是不一樣的?就是鄉愁,就是突然間在吃法國餐的時候想起中國的粥,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粥)是怎麼來的。
所以為什麼一定要創新,是因為傳統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原汁原味地存儲起來,你存儲的器具已經不一樣了。以前的存儲方式就是有些老人家還在玩,但現在老人家已經慢慢的失傳了,就像以前的功夫你不可能叫現在的人去練那種功夫,所以有些東西肯定是沒有了,那你怎麼面對它呢?我覺得讓它重生的方法就是再創造。我現在在做的就是再創造,讓它有一個新的可能性。
《文周》:對,再創造的前提是先要有這個根嘛。
葉錦添:對,就是用生命的根,把它轉成現在的人看到都很爽。你拿到國際上,會讓人覺得:哇,是一個新東西!它不是一個隨便的創新,它是有一個很深厚的底蘊的。
▲ 呼韓邪單于去世
《文周》:所以您覺得這部戲它東方傳統的根是什麼?
葉錦添:有種東西叫「神」,我希望把這種「神」弄出來。我在陪玉剛做這個戲的時候,會用像崑曲那樣的感覺,我覺得那個樣子是最漂亮的。也就是說我一定要用形式去幫助他達成他在舞臺上的變化,他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在舞臺上就是另外一個人。
《文周》:意思是設計上會結合戲曲的元素嗎?
葉錦添:因為李玉剛的演出本身就結合了很多戲曲的元素,我覺得那個部分他用得很美,反而是他時裝、帶有未來感的那種打扮和別人很像,他最特別的就是用了這些(戲曲)元素,而且這是古典的、含蓄的,他的含蓄會讓他的美更有韻味,韻味是最重要的,現在是最沒有韻味的年代。既然他是有韻味的,我為什麼不把他表達得更漂亮一點呢?他有韻味是有一個好處的,就是我可以從詩意的角度表達,不用像話劇那樣,每個東西都要去解釋,那樣就會完全失去意義了。
《文周》:這就是您之前提到的寫實與真實的區別吧,您不相信寫實主義,因為寫實不一定真實。
葉錦添:外國人搞了很多很寫實的東西,比如硬要把故事寫成在三個小時裡發生的。但這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會相信這個東西了。所有發生的東西都是虛擬的,都是在模仿和邏輯上的構建。而在中國古典的詩意裡面,它是沒有時間觀的,講的是感情而不是時間,講一個女人的處境,而處境也是引發她感情很深入的表達方式。所以你看以前的古詩啊,以前這些人唱的唱腔都非常長,但這個東西現在人是不明白的。
▲ 臨辭大會
如何在古典與現代之間找到創作的平衡點,既不失傳統,又能生發出新的東西?《昭君出塞》雖是一部東方古典文化戲劇,但從葉錦添手中誕生的服裝裡,總是透著一股神秘感,一種介於人與神魔之間的未知魅力。
▲ 儺舞
《文周》:您之前有本書叫《神思陌路》,我的理解是您會站在未來的角度來看現在的創作,就好像這部劇裡傳令官的造型,這個造型是在我們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的,所以這就是您所謂帶有未來感的設計嗎?
葉錦添:中國古典文化向來是追求現實以上的高度的,但這個東西在現代西方思維的邏輯裡被壓得好低,因為我們現在整個思維邏輯其實都是西方的,而現在西方那套思維又想開始吸收我們原來的,很可惜,我在外國那麼多年,發現中國人反而是不懂這個東西的。西方人想要,來到中國反而找不到,這個是很奇怪的一個狀況。然後我想,中國真正奇妙的地方在哪裡,我覺得他們講的東西都是時空以外的,所謂「意境」就是時空以外的。而所謂的時空其實是西方的邏輯思維,他們有時間空間,中國是沒有這個的。
所以「神思陌路」,神思就是時空裡面的,陌路就是時空以外的。時空裡面的東西我們都能理解,一個東西我丟過去,從這點到那個點,但陌路就不知道我丟出去會到哪裡了,有可能還在我手上,(笑)反正就是不知道。但真的不知道嗎?也不是,它有一個邏輯,當你真正了解什麼是神思的時候,它都是從陌路而來的,比如我為什麼今天會見到你,為什麼他(指攝影師)拿著個機器在偷笑,它是好多不知道的東西碰撞在一起才變成這樣,而這個東西在我們以外的世界。
所謂從前就是從陌路來的東西,當你超越時空之後,所有東西都是手到擒來的,它沒有時空的問題,沒有時空,就變成他的形狀是自由的,因為所謂形狀都是時間堆積出來的。所以我們的傳統文化,它本身有一種我們叫精神力、動力、能力,促成一種東西使我們現在看來很厲害,這個東西本身就不是在一個時空的邏輯裡面的,它是有一個很大的動源,讓它可以做出來。所以我去看傳統,我是不會看那個簾為什麼會長這個樣子,我是看裡面的動源。中國為什麼出現書法,我是看動源,我不看它的歷史,歷史就是一大堆人寫得亂七八糟,但那個動源是不會騙你的,你要看透它。所以現在你問我,為什麼做傳統做得那麼得心應手,因為我全都看好了,我全都在看那個能量,那個原始的模式。所以我很容易把現在已經發生的事情用到那個系統裡面。
《文周》:那如果我們用傳令官這個造型來解釋您的「神思陌路」理念,您覺得可以解釋嗎?
葉錦添:可以解釋。我覺得整個戲最吸引我的就是時間,昭君其實就是時間。第一個時間就是她在自己家鄉的時間,第二個就是她在宮廷等待的時間。比如說你考試考三年,那個中間等的過程,其實這個才是最難的,也是昭君最難的,因為她最後要在大漠等,等到死為止。整個都是和時間有關的,所以我才做了一個圓形。因為在舞臺上我沒辦法帶你去這裡,去那裡,只能一直悶在這個地方,所以(傳令官的造型)就像一個時鐘一樣,她一直在時鐘上守著她的貞潔和很多國家民族的東西。
《文周》:在一般傳統的王昭君視覺形象上看到的那件鬥篷都是大紅色的,但這次我注意到用的是暗紅色,這裡面是有什麼用意嗎?
葉錦添:大紅色是中國傳統的顏色,它代表了人們對王昭君的看法,就是帶著傳統味道的那種。像賈寶玉走的時候,也是大紅色,都一直會有這種東西出現。但我覺得如果大紅的話,它就會停留在一個點上。就像語言學一樣,比如我問你好不好吃?你說好吃,(興奮開心的語氣)那就是大紅色。你說好吃……(無表情,語調拉長)那就不是大紅色,因為你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吃。就是這個東西讓他不知道是什麼,但它也是你知道的東西,只是我講的時候就用了另外的方法讓你不知道它是什麼。
▲ 昭君出塞
《文周》:還有一個我很好奇的點就是毛延壽的服裝,它也是這次視覺的一個亮點。好像他衣服的尾部是有個機關,可以動的。
葉錦添:你知道京劇本身就有丑角,丑角就會矮几步啊,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不要每個人出來就沒招了,它一定要有一些人去串場,那毛延壽就很適合去做這個串場,因為他最奸嘛,所以他就拿著衣服「嘟嘟嘟嘟」地出場,這樣就會增加無窮的想像力和趣味。
▲ 毛延壽
▲ 毛延壽畫像
《文周》:當我們找到自己的東方美學後,還要再傳出去,就像這次的演出要全球巡演一樣。那您在做視覺設計的時候,有考慮過給西方人看時他們能不能找到一些共鳴的問題嗎?
葉錦添:有考慮。其實很不幸的,我們本身現在的欣賞水平還在發展中,我去到外國,才有人懂我在做什麼,其實在這邊不是有太多人懂我在做什麼,這就造成了一種落差。這種落差就是每次我回到中國來做東西的時候,都會去想怎麼讓他們也能享受這個過程。其實這次我也有收斂了一點,我根據它的音樂做了一些改變,所以它還是很順,很豐富,很容易懂。
《文周》:收斂指的是什麼?
葉錦添:形式上的收斂,如果不收斂的話,應該會更符合國際的舞臺一點。因為我也做了很多國際的語言,我也拿過很多獎,所以變成我在外國,會做出一種語言,是他們也在做的東西,是沒有東西方的,我認識很多外國做舞臺的大師,我覺得他們很東方,我跟他們溝通都是溝通東方的東西,而西方的東西其實是基礎。我覺得現在有一個很大的訊息是說,西方有很強大的東西,但他也有虛的東西,而我們有一種很有魅力的東西,就是我們可以把東西連起來,他們是把東西分析得很透徹,然後是虛無的,但我的東西是重新把虛無的東西又拉回來,我在做有溫度的東西。所以我管你是希臘還是什麼,我都會拉回來,所以最後變成我跟他們合作就很有利。反而在這邊呢,就像玉剛,他可能不是百分之百和我一樣的,但至少他有一個很難能可貴的東西就是非常虛心,他只是為了好。
採訪之前,葉錦添剛和《昭君出塞》的主創團隊開了一下午的會,一堆人圍坐在布滿各種藝術人偶的昏暗工作室裡,從舞臺布景到燈光、音樂,把所有細節都巨細靡遺地討論了一遍。輪到我時,已是四個多小時之後的事。
▲ 雲中君帶帽
我知道坐在我對面的是位國際公認的藝術大師,只是當他操著不太標準的港普,繪聲繪色地說起他的藝術理念時,他更像是一位親切幽默的老師。他知道很多美學理念有些抽象難以理解,所以他也總會試著用更形象的例子讓我們明白。
▲ 葉錦添
一個多小時的訪問裡,葉錦添帶著我們神遊在他的陌路世界裡,那是一個無法被語言定義的世界,雖然這短暫的交流無法讓我們完全心領神會,卻幫助我找到了打開另一個世界之窗的可能性。就像葉錦添在《神思陌路》裡說的,「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記錄的,有些卻記錄不了,因為牽涉到選擇,一旦記錄就會走樣。這令我意識到,在一個被全面定義的世界中,還有一個我們無法定義的世界,它不斷地與我們已知的世界交涉著,它不斷提出各式各樣的疑問,引發我們懷疑自己堅信的事物。我們在努力為這個時代定義下一輪通行的遊戲時,那不可知的神秘感,產生了我意識裡的陌路世界。」
記者|蘇陽
本文刊登於《文藝生活周刊》NO.1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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