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電影《信條》在國內上映,《信條》的導演是誰?業內號稱他沒有拍過一部「爛片」他,就是克里斯多福·諾蘭。
克里斯多福·諾蘭,英國導演、編劇、攝影師及製片人
從《記憶碎片》、《黑暗騎士》到《星際穿越》、《盜夢空間》,諾蘭的名字隨著他的電影一次又一次在全球燒腦性引爆,他成了全球影業市場的「定心丸」。我們禪說電影平臺上,他導演的電影無疑是禪說最多的。
《TENET》(中文譯名:《信條》)
但是想看懂《信條》,想把《信條》裡的人生信條用在當下,那《敦刻爾克》就是學前課堂,搞清楚這部電影裡的三條時間線,以及為什麼說「過去不可得、未來不可得,現在不可得」,再去看《信條》吧!
01
未來:沒有定數,只有無常
我們為什麼會害怕遭遇人生的敦刻爾克(大撤退)?
因為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
在影片中:
好不容易冒充擔架員上了逃生船的士兵,剛剛吃上了火腿,裹上了毛毯,你以為你的聰明讓你獲救了,一顆魚雷來了,你死得比別人還快;
你終於在防衛區外發現一艘擱淺的小船,你慶幸別人沒有發現它,鑽進去等著漲潮你就能獲救了,德軍卻把這船當成了練習射擊的槍靶;
船長帶著夥計冒著危險救起了落水的士兵,士兵卻不肯再回敦刻爾克,士兵和你爭奪船舵,甚至差點將剛剛救起他的夥計推落至死;
前一秒你在耳機中還聽到機長說:擊中敵機了,後一秒在天空中你就再也找不到機長的影子......
這太像我們正在經歷的2020年了,不是嗎?
前一天剛準備回鄉過年,後一天封城了;
前一年剛剛創業成功,快過年關門大吉了;
前一餐剛剛聚會到嗨,後一餐隔離了;
前一次見面剛剛說過「我愛你」,再見面人沒了;
......
在整部電影中,諾蘭用了最先進的拍攝技術,讓每一個觀者身臨其境,讓我們始終跟著逃兵逃,跟著船長駛,跟著飛行員飛,但卻始終不知道下一秒是生還是死。
這就是當下,這就是無常。未來沒有定數,只有無常,未來不可得,無法預測,無法掌握,所以我們恐懼。
02
過去:沒有承諾,只剩無助
我們為什麼會害怕遭遇人生的敦刻爾克(大撤退)?
因為越是在人生的重要關口,我們越容易看見——孤獨!
在影片中:
一隊士兵逃進了被擱淺的小船,但是進去的士兵太多了,船即使漲潮了也浮不起來,大家明白,要想活命必須減重,也就是說,必須有人出去,而出去就意味著暴露在德軍的槍口下。
這時,士兵們指向了你的朋友,說他不是英國人,而你才發現,你的朋友確實不是英國人,而是盟軍,是法國人。
大家讓你的朋友出去,你剛為朋友說兩句話,而大家便讓你也滾出去......
這時,你會怎樣?
怨恨讓你出去的士兵?他不過是想活命,就像你也讓別人快去堵住槍眼;
怨恨你的朋友隱瞞身份?他不過是想活命,就像你也曾冒充擔架員。
誰都無罪,為了生存,誰也都無情,為了生存。
諾蘭將你置身於這樣一個人生之船中,圍繞你的,是友,亦是敵,這時你看見了兩個字——無助。
就像你帶著幾個兄弟拼盡全力建了一個公司,而在疫情下公司面臨倒閉,曾經信誓旦旦永遠追隨你的兄弟,可能會說:跟隨你是他一生最大的失敗......
就像你看似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孩子還出了國去深造,可一場疫情,讓你只能盯著手機上的數字和圖片,除了每分每秒擔心著孩子的安危,剩下什麼也做不了,而孩子還有可能反問你一句:當初為什麼非要送我出國......
在人生的重大關口,有誰能同行?
在人生的重要轉折,有誰能替你?
過去沒有承諾,只剩無助,過去不可得,不可改變,只有當下,所以我們恐懼。
但是,就在這個未來不可得、過去不可得,只剩下恐懼與絕望將你緊緊包圍的「當下」,我們的選擇是?
03
當下:向死而生
整部《敦刻爾克》從頭至尾,沒有什麼高大上,沒有什麼扯大旗,有的只是一個我們都不願意遭遇的事實:
當未來看不見,過去靠不住時,我們往往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剩下了恐懼。
所以在影片中:
你坐在沙灘上,此時沒有敵人,沒有敵機,一片寧靜,只有無數屍體隨著漲潮漂回沙灘,然後你看見有一位士兵再也扛不住精神的壓力,再也受不了死神的威脅,他卸下裝備,獨自一人縱身大海......
你跟隨著船長好不容易救起一位士兵,這位士兵卻患上了精神障礙,他話也說不出,站都站不穩,還阻止船長和你前往敦克爾克,他根本沒有因為自己得救而想要去幫助自己的戰友......
諾蘭沒有批判,沒有區分誰更懦弱,誰又更勇敢,但是他通過讓你設身處境地去感受那個當下,讓觀者自己看見一個事實:
在遭遇你的敦刻爾克時,恐懼本身,就足以讓你徹底崩潰,乃至放棄生命;
在遭遇你的敦刻爾克時,恐懼本身,就足以讓你喪失人性,乃至背叛出賣;
我們陷入對未來的無望,對過去的無助中,任由恐懼將我們掩埋,任由情緒將我們分裂,所以,到最後,不是敵人殺死了你,而是恐懼、絕望、迷茫等等情緒殺死了你;
到最後,不是死神找到了你,而是你走向了死神。
有沒有出路?
諾蘭拍了這麼一個沒有名字的飛行員:
飛行員知道已經快沒有油了,但敵機就在身後,而且敵機正在將一顆顆炮彈投向裝滿你戰友的生命之船,這時,你恐懼萬分,你絕望地看著油表和時間,你緊張地看著敵機和炮彈,那一刻,你可以選擇返航,這樣你也許可以保全生命;還可以選擇戰鬥到最後一滴油盡,這樣你只能等待被俘或死亡......
飛行員做出了選擇,而且當他做出這個選擇時,只是輕描淡寫一句話:
好吧,那就這樣吧。
然後,他便駕駛著飛機衝向天空,迎向敵機......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驚心動魄,有的,只有自己對自己一個人說:
好吧,那就這樣吧。
當我們真得做出那個決定時,往往就是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甚至往往連一句話都沒有,只是心裡暗暗的、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
但就是那個決定,決定了你不會任由情緒宰割,不會任由恐懼吞沒,決定了你還是自由自主的「人」!
面對死亡,向死而生,是我們唯一的退路!
面對無常,活出自己,是我們唯一的退路!
諾蘭沒有一個鏡頭去將這位飛行員拍得高高在上,甚至整部電影沒有留下任何一位英雄或者懦者的名字,因為懦者就是你我,而英雄也就是你我,全在當下,全在一念間。
此地,沒有你我,沒有別人,只有自己;
此刻,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當下;
當你遭遇人生的敦刻爾克,你的選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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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素說,原江蘇衛視製片人、導演;禪說電影創始人,《幸福就像如來掌》《高維智慧看電影》系列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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