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張杰 實習生 甘昕禕
三個男人也可以是一臺戲。10月18日14點,「走向未來的史詩經典——《塵埃落定》榮獲茅盾文學獎20周年全新版發布暨分享會」,在成都購書中心一樓大廳舉行。《塵埃落定》的作者阿來,小說家羅偉章,以及文學出版人曹元勇,圍繞《塵埃落定》,展開了一番對談。
作為《塵埃落定》的讀者,羅偉章和曹元勇,都分享了它們對這部作品的閱讀感受,審美心得,以及延伸開來對這部作品經典化過程的認識。作為本場發布會的主角,阿來則分享他對自己這部名氣最大的作品的感情,預告它將再次被成電視劇。他還提到,「我對這本書有一個小期待,就是這本書再賣20年。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這本書還能一直給我安慰。」
阿來:
我自認為至少有4本書
在水準上超過《塵埃落定》
阿來參加過的作品發布會不計其數了。但當天坐在這裡開發布會,讓他坦言有點恍惚,感覺不真實,「因為今天發布的書不是新作,而是我近30年前寫的作品。當時我才34歲。就像炒回鍋肉。當時我是怎麼摘蒜苗,如何炒肉,細節都有點模糊了。但是《塵埃落定》這本書是我運氣最好的幾本書之一,這幾十年裡我不斷被人拉住問這本書。就像人一樣,每本書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已經寫過20多本書,我自己認為至少有4本書,在水準上超過《塵埃落定》,但是它們在世界上的旅程或者命運,都沒像《塵埃落定》這麼好。一本書,出版之後,就等於子女離開了父母,到世界上闖蕩,被記住或者被遺忘,都是正常的,自然的,也不是父母所能掌控的」。
《塵埃落定》裡的二少爺「傻子」是讀者念念不忘的經典人物。很多作家的處女作都有一定的自傳性。阿來自己是如何看待《塵埃落定》裡的傻子?阿來說:「並不是智商有問題的那種傻子,而是混沌未開的天真狀態。讀者對作品主角的理解,有時候會跟我寫作的初衷會有一定的小偏差。」
羅偉章:
《塵埃落定》是經過時間考驗後的經典
羅偉章曾獲人民文學獎、全國讀者最喜愛小說獎、華文最佳散文獎等。著有長篇小說《飢餓百年》《聲音史》等,中短篇小說集《我們的成長》《寂靜史》等。
作為小說家,羅偉章對閱讀對象有自己的要求,「剛出來的新書,都需要時間的積澱和陶冶。如果一本書出來後經過多年,大家都還在提它,讀它,分享它,說明它的水準是過硬的。我才會去讀它。
「《塵埃落定》就是經過時間考驗後的經典。」他也提到他對小說中「傻子」這個角色的閱讀感受,《塵埃落定》裡的傻子「不是真的傻,而是看到聰明人沒看到的另外一面」。羅偉章說,自己也準備重讀這部作品,「但要找到我精力非常好的時候。因為比起歷史類或者知識類作品,一流的文學作品,需要我在閱讀的時候投入真情實感,要跟作者一起進入一個世界。」
出版人曹元勇:
《塵埃落定》22歲了
常讀常新,永遠是少年
曹元勇是資深出版人、文學編輯,現任浙江文藝出版社常務副社長,兼上海分社社長。策劃並編輯出版過數百種國內外一流作家的作品,包括草嬰譯《託爾斯泰小說全集》,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作品系列。
《塵埃落定》1998年初版,今年已經22歲了。曹元勇近兩年又重讀了好幾遍。「我重讀的時候不覺得它是舊作,而是當代的作品。跟任何經典的作品一樣,常讀常新。總有新的收穫。它永遠是新鮮的。永遠是少年。」除了《塵埃落定》, 曹元勇認為阿來其他作品也非常優秀,「在我看來,《機村史詩》從體量上,質量上,都超過了《塵埃落定》。但因為《塵埃落定》太有名,以至於很多人認為阿來其他作品都比不上《塵埃落定》,但其實未必是如此。」
「如果我是諾獎評委,我會投阿來一票」
曹元勇還提到說,以他多年的文學閱讀經驗判斷,在華語文學世界,「如果將來,閻連科、餘華、阿來、哈金,這其中任何一個人獲諾獎,我認為都是配得上的,都值得祝賀。因為他們水準都是夠的。如果我是諾獎評委,我會投阿來一票。因為他的寫作,給漢語帶來異質的新鮮的血液和超越性的思維方式。」
提到作家阿來,幾乎所有人都會首先想到他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塵埃落定》出版二十多年來,這部作品以獨特的敘述視角、詩性的語言、宏大的歷史視野獲得了越來越多的讀者的喜愛,成為寫入當代文學史的經典。
2020年,在《塵埃落定》榮獲茅盾文學獎20周年之際,這部作品全版權獨家落戶浙江文藝出版社,經過全新的設計和編校重新和讀者見面,同時收入阿來的代後記《落不定的塵埃》,和他在茅盾文學獎頒獎禮上的演講《隨風遠走》。這也是經阿來認可的定稿版。
《塵埃落定》劇版將重拍
由《白鹿原》電視劇版製作團隊操盤
《塵埃落定》首次出版於1998年,2000年阿來憑藉此獲茅盾文學獎,成為該獎當時史上最年輕的獲獎者。2018年,《塵埃落定》入選改革開放四十年最具影響力小說之一。談到寫《塵埃落定》的創作衝動,阿來說,這來源於他自己對當地歷史的研究。「我們讀中國史,我們知道大的中國史。但是我們很少知道,我們身邊的小的中國史,我們沒有這樣的歷史書。所以我想自己寫一本關於小地方的、又是中國的、局部的歷史書。這就是我寫《塵埃落定》的一個最大動機。」
《塵埃落定》自1998年出版問世,至今20多年,不光成為文學界的經典,還被改編為舞臺劇、川劇作品,以多種形式散發著它強大的藝術能量。早在2003年,《塵埃落定》就被改編為由範冰冰、宋佳、劉威等資深演員參演的電視劇,深受歡迎。阿來也透露,《塵埃落定》電視劇將被重拍,「陳忠實的《白鹿原》電視劇版,我看了很喜歡。覺得這部劇製作精良,對關中平原的史詩氛圍,很打動我。我就去打聽製作這個電視劇的公司。找到對方,對方也很驚喜:我們也在找你啊!於是一拍即合。現在騰訊公司也正式加入了拍攝。我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