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多芬已經作過八首交響曲了.他有什麼新的方法,可以超過他僅用了樂器所已經達到的成績呢?聲樂與器樂兩種力量的聯合。
作曲家便宣告他將要實現器樂與聲樂的聯合,以說清楚他的意圖.他便借了一位領唱者的口,高聲唱出了這一句詞,所配的曲調正是剛才樂隊奏過的宣敘調:
「哦,朋友們!何必總是這一套老調,不如讓我們歌唱一些更動聽、更快樂的吧。「
這一句詞放在樂隊和歌隊之間,可視為雙方的「盟約」。宣敘調的旋律,先後用樂隊和歌者演出,可說是雙方默契的誓言。從此作曲家便可進行選擇合唱部分的歌詞了。貝多芬屬目於席勒,選取了他的《歡樂頌》,把這首詩潤飾了琳琅滿目的光彩,這在詩歌本身是永遠不可能的;他從開始到最後,一直把音樂的氣派、莊嚴和光輝不斷地加強。
這首交響曲是這位作曲家最艱深的作品,要演奏它,需要耐心反覆鑽研:最重要的是好的指揮.此外,歌隊的人數也需要特別多些,因為在許多地方,顯然要求唱在樂隊之上。也因填詞的方式以及有些過高的聲部,使發音困難而減少了歌聲的音量和力度。
摘自《貝多芬論》(人民音樂版),陳洪譯
貝多芬在尋求適當的詞以表現他作為一位音樂家在概括前幾個樂章內在含義時需要訴說的一切…他要完整地概括這一作品,最終他發現了席勒所寫的那些詞能體現抽象的觀念和思想.一位更加現實的詩人也許更喜愛的是明確表現歡快而不是歡快的思想.但後者切合貝多芬的目的;他可以不受詞的細節的束縛,在音樂的自由表現方面也可以不受限制.因此,他就從席勒的詩作中挑選了少數幾節,並以任意重複的方式用在他的音樂裡。
純粹從曲式方面來考慮,這最後的樂章就像它前面的柔板樂章或《英雄交響曲》的末樂章或貝多芬的許多同樣的樂章一樣,都是運用循環結構的,這是一種大規模的變奏.促使他在「第九交響曲」中運用歌詞,運用人聲的主要原因在於前幾個樂章的推動,這最後的樂章的主題使他想起了其他種種事物——詞、人聲、循環曲式.整個主題的原型,音樂家貝多芬的獨特創造,絕不可能解釋和描繪具有明確內容的詞.相反地,是詩在表明它在解釋音樂的主題……我們必須認為人聲的應用只是對這一不朽的旋律進行自然的「配器」。
摘自阿杜安《富特文格勒的指揮藝術》(人民音樂、華樂版),申元譯
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不僅是最偉大的而且也是最難演奏的管弦樂作品。正確、清楚,同時充滿了感情和力量演奏這部作品,是指揮藝術中一件極為艱巨的工作。貝多芬在這部作品中經常感到被當時樂器有限的性能所拘束,比在他的任何作品中都嚴重;他寫作時受耳聾的影響也比任何其他作品厲害,我們能夠看到,他是怎樣地不容易判斷聲音的效果。儘管有這些障礙,貝多芬仍然在這部作品的柔板樂章中造了一次配器的真正奇蹟,這隻有使我又一次凝視著這位獨特的天才而驚嘆欽佩不已。
摘自魏恩加特納《論貝多芬交響曲的演出》(人民音樂版),陳洪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