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今年獲諾獎了,這個獎還是第一次被中國國籍的人獲得,我不是個喜歡跟風的人,我也沒有對諾貝爾獎的極端崇拜,所以對莫言的態度很平常。在沒看莫言作品前,從張鳴的口裡得知其犬儒這一稱號,我對莫言算是有點偏見的。我們對任何人事的認知,或多或少會受到別人的影響,但我不是個迷信誰的人,所以莫言的書我也不刻意迴避。
我這個人的記性不好,小說過目,有時候連情節都忘得一乾二淨,至於人物及描寫細節,更是如未曾看過,這既好,也不好,好在我能夠較獨立,沒什麼東西可供我模仿、抄襲,不好在於對他人的評論也形而上了,沒有多少東西做依據,但這次既看了莫言的小說,便也先記上幾筆。
莫言很會講故事,我以為小說便是個大故事,不會說故事,小說是寫不好的,所以我便不寫小說,專門胡說。最早接觸莫言的作品是看電影,看張藝謀的《紅高粱》,電影看完,收穫不多,因為我在閱讀之中有一個體會,你如果沒有過小說中的生活背景或人生經歷,則很難體會到作品的靈魂,所以我談論的這一切,都是我強加的推論。
我對莫言的了解很少,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了解,我只能就作品論作品,而我對莫言筆下的山東高密也是一無所知,至於那紅高粱,我家也曾種過,但高粱長在我們的土地上,註定是缺少一股靈氣和陽光,給人一種病怏怏的感覺,這跟山東的青紗帳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莫言的《紅高粱》是以「我」對父親回憶的梳理,所以敘事的主角既是我,但主要還是父親,故事的背景是抗日戰爭,故事也是一曲英雄的悲歌。故事中的「我」只是線索,而父親及奶奶、爺爺才是主角。莫言的敘事手法跟餘華在《在細雨中呼喊》的手法類似,皆為插敘加倒敘,莫言對紅高粱的描寫是擬人化的,因為紅高粱象徵著山東人的靈魂。書中對奶奶的人生描述,我認為也是一大創舉,奶奶的敢愛敢恨、敢於追求自己的美好人生,算是作者對女性的尊敬。此作品的成書時間是文G不久,所以算是一大創舉,因而反響熱烈。《紅高粱》是中篇小說,但故事前後銜接極其緊密,對人物刻畫也很到位,的確不錯。
莫言的另一部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蔔》則是一種由虛入實,因為作者的靈感源於夢境,所以做夢也是一種素材。這篇小說的背景是人民公社時期,作者在書中只是通過側面略加表現,但卻沒有餘華那樣矛頭直指,這也許是時代限制,也許是作者有意為之。
這個故事是順敘,也講的不錯,主人公是一個飽經虐待而有嚴重的自閉症的孩子,因為又小又瘦又黑又無名無姓,父親也不知所蹤,母親是後母,常以打他為發洩,我不知道莫言想要表達什麼,但我對這樣的孩子深表同情和哀痛,現在這種孩子也還有。離異家庭的孩子或多或少有人格心理障礙,我也許不能體會莫言,但我同情孩子。
那個透明的紅蘿蔔是一種象徵,象徵著一種美,一種不可言喻的美,但這個蘿蔔被扔了,而黑孩在後來也一直沒有找到,我想這個蘿蔔應該是象徵著那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小菊,或者象徵著黑孩的內心,但事實卻是,蘿蔔被扔掉了,而且找不回來了。這個故事,我個人以為比《紅高粱》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