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戰爭發動前夕,明治天皇召見內閣總理大臣伊藤博文,對這場賭上日本國運的戰爭表示出深切的擔憂,問他此時開戰是否為時過早。
伊藤博文先是向明治天皇說明了此戰宜早不宜遲的原因。
1.俄羅斯在修築直通清國東方的西伯利亞鐵路,一旦修通,如果俄國有意插手朝鮮事宜,可以迅速機動調兵。日本的利益線會遭到衝擊,主權線也會面臨威脅。
2.清國實力仍在不斷增強,同時在修建通往朝鮮的鐵路。必須在清國做好迎戰準備前開戰,日本才有更大勝算。
隨後,伊藤博文對明治天皇如下分析道:
我國所倚仗,第一就是皇國上下,萬眾一心。只要陛下發布敕令,無論陸海軍,無論士兵平民,都將萬眾一心,共圖國計。而清國卻永遠做不到這一點,年輕的皇上和太后不能一心,清流派和洋務派不能協調,而南北洋大臣又各分畛域,清國看似強大,其實一盤散沙。
第二是我主動取攻勢,彼被動取守勢。帝國自明治維新以來,便確定了『開萬裡之波濤,布國威於四方』的目標,效法世界強國,不僅要保衛主權線,還要擴張利益線。而清國則謀求自保,觀察其近五十餘年來的戰爭,每次都標榜『釁不自我開』『不開第一槍』,美其名曰『外敦和睦』,看似遵守國際公法,其實是懦弱而已。李鴻章的軍事策略,曰猛虎在山,曰不戰而屈人之兵,他的北洋海軍,只為守口,從未打算爭雄海上,他常說列國爭雄,終歸於和。戰事遇到困難的時候,帝國必能硬緊牙關堅持到底,而清國則會妥協求和,將帥喪失信心,士兵失去士氣,未戰先敗也不鮮見。
第三是皇軍忠勇,清軍懦弱。陛下的《軍人敕語》,我陸海軍將士都銘記於心,忠節、禮儀、武勇、俠義、質素五項武士道精神已經融入軍魂,人人皆是忠勇敢死之士。而清國朝廷只派文官擔任軍隊統帥,文弱之風已成。這些文官平時不是貪汙受賄,就是在詩酒之間較量指甲長短,向來不留意軍務。軍中高級將校大多目不識丁,平時沉溺於酒色與賭博,毫無志氣與操練。向稱精銳的北洋淮軍,任人唯親,任人唯錢,賄賂成風,剋扣成習,此種將校、軍隊又有何懼?清國人總喜歡標榜自己勇敢,把犧牲、獻身掛在嘴上,寫在文章中,而當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卻總把這副責任推給別人,覺得清國人多得是,不缺我一個。清國的軍隊不過是一群羊,無論個頭再大,也就是看起來嚇人,面對兇猛的狼時,哪怕只有一隻,他們也會集體發抖、兩股戰慄,只會發出咩咩的哀鳴。
日本戰前對清國已經進行了超級詳細的研究和諜報工作,可以說,此戰就像兩個人在打牌,清國有一手爛牌,而且是明牌和日本打,縱使李鴻章想出老千也贏不了,更何況李自始自終想求和,寄希望於列強的調停,錯過了戰前準備的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