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奏鳴曲》:像花火一樣綻放生命

2020-12-28 影識集

社會,存在著另一種秩序。

—— 馬裡奧·普佐,《教父》

世界百大影片之首的《教父》,讓我們愛上了阿爾·帕西諾,以及那個陰狠、狡黠、睿智、義氣、英俊的小個子男人麥可·柯裡昂。

就像很多人喜歡《人民的名義》中的大反派祁同偉、《英雄本色》中的小馬哥,他們也同樣喜歡亦正亦邪的老流氓——北野武。

他們在另一種社會秩序中,活的生龍活虎、為所欲為。

北野武的影像世界分裂成兩個極端:黑暗與光明死亡與生存,殘酷與慈悲

一極是《那年夏天,寧靜的海》、《菊次郎的夏天》,閃耀著人性的光輝;另一極是《座頭市》、《奏鳴曲》,嗚咽著人性的黑暗。

難怪鄰居們一直念叨,這個怪小孩阿武會不會是個瘋子。

北野武完全中了摩羯座的典型特徵:冰山撲克,靈魂逗比

他所有精心炮製的酷帥吊炸天的黑幫影片,看到最後都會讓人覺得,這位導演就是一個撒潑打鬧、索求關注的老小孩,真正的他是一個站在宇宙中心呼喚愛的老小孩。

誠如他在傳記中吐露的悲慘童年和備受壓抑的淺草賣藝生涯,等到他成名了,有錢了,他想要瘋狂花錢來補償曾經的缺失。

「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死掉,但我活著一天,就要痛快地活,盡情享受,嬉耍,打鬧,犯病,變笨,像個孩子那樣為所欲為。」

備受好評的黑幫械鬥影片《奏鳴曲》,無疑將他的雙重性格展現的極致分明。

北野武飾演的北島組頭頭村川,因與大老闆關係不佳,被派去衝繩協助其他兄弟幫派對抗阿南組。

然而,他們的到來激化了原有的矛盾,導致雙方對抗逐漸升級。

一次酒吧槍戰中,村川的手下中彈身亡,他帶著殘餘部下躲到海邊暫避風頭。

面對蔚藍的海岸、金黃的沙灘,這群剛剛經歷了腥風血雨的黑幫分子,頓時蛻變成童真有趣的大男孩,在沙灘上戲耍打鬧,樂此不彼地捉弄對方。

一天夜裡,村川搭救了一位遭遇強暴的女孩。

被拯救的女孩對他心存感恩,被村川的英雄氣質所吸引,決定跟他走天涯。

在遠離塵囂的海邊,時光仿佛倒退回童年,這群背負人間仇殺罪念的男人們,帶著一個女孩,陶醉在孩子般的夢幻世界,歡聲笑語,逍遙快活。

然而,美夢終需面對殘酷現實,北島組和阿南組秘密聯合,密謀將村川等人徹底剷除。

村川的一名手下,在玩鬧遊戲中,被闖入的對手一槍斃命,村川決定進行報復行動。

在行動的前夜,生死未卜的一群大男人,在海邊用魔術彈做槍使打焰火仗,暴風雨降臨前的黑夜,被光豔灼目花火點綴成璀璨星夜。

生命的火花,即將被暴力的黑暗所吞噬。

北野武的生命底色是絕望的,所以他不懼死亡,渴望生的燦爛。

《奏鳴曲》黑社會老大村川,成為了北野武絕望意志的執行人。

一直懷有金盤洗手歸隱念頭的黑幫老大,在終極火併中失去了所有的手下,他所賴以生存的世界和秩序轟然坍塌,剩下他一個人承受毀滅之痛。

他們的生存世界被逼到只有一片海灘那麼小,僅容下幾個大孩子的玩鬧。

對於這個小世界的創建者來說,它的坍塌,意味著他的社會性死亡,兩個人世界中的愛情,也無法拯救村川的意志毀滅。

他舉起了手槍,實施了一直在預演的自我毀滅。

如果秩序像上帝一樣仁慈,允許正義與邪惡同時並存;

如果秩序像時間一樣包容,寬恕人性的黑暗與光明;

如果秩序像真理一樣絕對,讓生存與毀滅不成為選擇題;

村川也許不用扣動扳機,他還有愛人可以用餘生去珍重。

黑白無常

Written by K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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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奏鳴曲》北野武的菊與刀
    在電視裡,北野武是那個人見人愛嬉皮笑臉的Take chan小武,初涉影壇時,日本的觀眾並不接受他飾演嚴肅的角色,更不要說擔當導演,直到《花火》的成功,大多數日本人才接受北野武除了喜劇天分外還會電影,就像電影中的北野武和電視中的北野武是完全兩種風格一樣,北野武也從來不用那個搞笑藝人的名字Beat Takeshi拍子武,而是在演職員表裡很正式的署上自己的本名Takeshi Kitano北野武。
  • 《奏鳴曲》視角 View|雙面北野武的「奏鳴曲」
    不論是《花火》中帶著妻子踏上一段終無歸途的旅行設定,還是《那年夏天,寧靜的海》中平蔚藍海面下的靜默浪漫,北野武的溫柔是⼀個孤獨者的溫柔,帶著些許絕望的色彩。將這兩種極其突出但截然相反的元素結合得最為⾃然的是北野武的第三部導演作品《奏鳴曲》。
  • 《奏鳴曲》毀滅,他說
    ——保羅·利科    《花火》是令人驚訝著絕望的。它的光豔,它黑到瞎盲的幽默,它帶著血溫的嘲諷,一直是我衡量北野武其他作品的標尺。它的高度使我覺得《玩偶》之後的北野武已趨於自毀自棄,到看完《導演萬歲》,我曾一度放棄對北野武再度回歸的想望。這對曾把文化形態看得很重要的我來說很好理解,後現代嘛,戲仿嘛,深度消解嘛,作為一個把實驗當作生命的導演來說,前進就意味著拆毀,同時,重複當然就意味著死亡。
  • 《奏鳴曲》北野武不用你評價
    曾經有個大佬說你什麼時候覺得你自己是個有趣的人,你就看看奏鳴曲 當時隔5年再看這片子忽然覺得人生可能就是這樣的無聊且枯燥。是在有趣中尋找無聊還是在無聊中尋找有趣,想著想著人生可能就在這兩者之間過去了。當我覺得自己足夠有趣時,看完片子感覺自己是個無聊的人。那幾個月亮的空鏡頭,每次的景別不一樣 沙灘的各種遊戲,電梯裡的槍戰,懸崖邊手榴彈爆車後的故意越軸,拍的很多鏡頭很有新意。
  • 《奏鳴曲》那年夏天,寧靜的北野武
      連續三天的期末考試之後想找一部輕鬆的減壓,哪知手一滑放了《奏鳴曲》。我不愛看黑幫片,但大叔的總是特別的,回想起《導演萬歲》裡面滑稽的黑幫那一段,我沒按停止。  如果誰再稱大叔什麼「暴力宗師」,什麼「美學暴力」電影,都是不可理喻的。如果我說北野武是寧靜的。  「我愛硬漢。」
  • 花火:北野武的暴力美學
    當然,這也是受到了一位朋友的影響,他幾乎看過所有北野武的作品,並會長久的佔據電腦硬碟,比如這部《花火》,我問他有沒有,然後直接拿來分享。但也因為掛礙於他對北野武的欣賞和崇拜,不知如何落筆寫這篇觀後感,索性引用豆瓣的一篇五星影評:一、《花火》是一部危險的作品。
  • 《奏鳴曲》「叛逃」
    北野武對於黑社會題材的熱愛似乎是超越了其它一切題材的。也許在他看來再沒有比黑社會題材更能極致地體現世界的充滿了「無處不在的威權的可怖性」(葉廷芳)和「作弄人的生命的『法』」(同上)這一屬性。「沒有擁有,只有存在,只有一種追求最後的呼吸,追求窒息的存在。」而即便如此,「為了這個世界,你可笑地給自己套上了挽具。」卡夫卡在一百多年前那堆臨死前叮囑友人燒毀的文稿裡如是總結他眼中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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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中總可見到隨意的不仁:粗暴的打罵,戲弄請求撿球的路人,在我們看來山田似乎就不再像一個傳統的正面角色那樣討人喜歡了,他身上有各種不好的地方,而且面無表情一言不發,這樣的傢伙成為主角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 《奏鳴曲》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像孩子一樣在海灘上玩耍
    》臺詞這是本片《奏鳴曲》裡,女人跟北野武的對話。有人說,北野武是大人與小孩的綜合體,我覺得很對,就像本片一樣,「暴力」與「柔情」並存。開頭講述的是暴力,下面談談柔情。在優美風景的海灘上,百無聊賴的情況下,他和手下們竟然像孩子一樣玩耍了起來。玩起了煙花,跳舞,真人相撲,挖陷阱,扔飛盤,等等奇怪又幼稚的遊戲。
  • 【豆瓣電影日曆2021】大男孩們的天空;子彈爆頭前,劃破空氣的聲響是死亡的《奏鳴曲》!北野武作品(網盤資源)
    後來據北野武回憶:「大島渚認為我不光只會讓人發笑,覺得我身上藏著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一個完美的罪犯」。就這樣帶著「罪犯」人設的北野武開始了他在影壇的摸索。北野武的影像世界分裂成兩個極端:黑暗與光明,死亡與生存,殘酷與慈悲。一極是《那年夏天,寧靜的海》、《菊次郎的夏天》,閃耀著人性的光輝;另一極是《座頭市》、《奏鳴曲》,嗚咽著人性的黑暗。
  • 北野武的暴力、溫情、與自戀——《花火》影評
    但我覺得堀部是西警官精神世界的反應,堀部在恣意繪畫的繪畫中得到解脫,西警官也盡了自己情義,最後與絕症的妻子一起赴死,完成了的解脫。影片中蒙太奇手法的準確運用也暗示了這一點,西警官為妻子點燃焰火,看著那絢麗的花火,兩個人笑的像孩子一樣開心,天上的焰火漸漸變為堀部畫作中的焰火,畫中的一家人看著焰火也帶著那種由衷的微笑。
  • 「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像是花一樣絢爛,火一樣滾燙」—《花火》
    ,火一樣滾燙 電影名字叫做《花火》,雖然是「花火」兩個簡單的漢字,在日語裡面寫的是「Hanabi」,海報上面寫的是:「HANA-BI」. 花火其實就是煙花,煙花在綻放的那一刻絢爛奪目,讓我們覺得美不勝收;可是煙花在絢爛過後,一無所有,連剩下來的空殼都顯得那麼寒酸;但是導演北野武還是很推崇這種短暫的絢爛。 比如北野武在影片之中飾演的警察西佳敬,雖然生命短暫,西佳敬追求片刻的幸福。西佳敬最後去搶了銀行,有了錢之後帶著自己的妻子外出旅行。 「花火」,花指的是鮮花,溫暖絢爛,如愛。
  • 《花火》:從北野武的暴力與溫情的矛盾中,看懂生命的意義
    《花火》是1998年上映的一部北野武自編自導自演的作品。這部電影是北野武在經歷了自己的車禍的生死創傷,對生命產生了新的認識與感悟之後拍出的作品。整部影片有濃厚的北野武的風格,幾乎包含所有的北野武元素。這部經歷生死的深思之後醞釀出的作品斬獲了第54屆威尼斯電影節的金獅獎,對當時整個東方影壇都是一個巨大的鼓舞。《花火》是一部很有爭議的作品。
  • 北野武:《花火》
    北野武有一本自傳叫《無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花火》這部電影,基本上很好的詮釋了這個主題。
  • 《奏鳴曲》沒讀懂北野武
    北野武的《奏鳴曲》,從一個星期之前看到一個星期之後,我知道很難看懂,沒想到的是看完了還沒看懂。既然沒有讀懂他的心,就只能讀一讀他的「戲謔」了。紙人,歌舞伎,換槍遊戲,相撲,陷阱遊戲,打火槍,打飛盤……一群用刀槍說話的黑幫躲避在海灘邊的小屋,老大(村川)帶領著玩起了童年純真的遊戲。陷阱遊戲中騙手下快跑落入預設的陷阱,掉進去的有一絲尷尬又無傷大雅。
  • 《花火》|這就是北野武
    《菊次郎的夏天》的重映讓北野武再一次進入到觀眾的視野,儘管很多人都以為這只是一首曲子的名字。這幾年關於他最大的消息估計就是和糾纏多年的妻子離婚,七十多歲了淨身出戶。關於這位神奇的老人,今天我們要介紹的是他另外一部著作——《花火》。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當時的日本經濟泡沫破碎,進入蕭條時期。北野武飾演的刑警西佳敬前幾年失去了女兒,妻子現在也身患絕症。
  • 視相專欄溫故知新特輯|《奏鳴曲》:在成人世界裡,菊次郎終究沒能挺過這個夏天
    該怎麼看北野武這部《奏鳴曲》?導演自己認為:「當一個學鋼琴的人開始彈奏鳴曲,意味著他琴藝的基礎已經好一些了。」可以說,《奏鳴曲》才是北野武暴力世界的真正起源——而不是他的處女作《兇暴的男人》。在《兇暴的男人》裡,暴力有著單一的源頭。這種源頭,建立在主角,一個暴力刑警與社會的交流上:為除惡的義理、同僚的義氣,和出於保護親人的憤怒而出手。
  • 北野武的電影美學巔峰《花火》
    北野武的電影和久石讓的音樂相輔相成,在國內他最廣為人知的電影是《菊次郎的夏天》,國際上獲得更高成就的是這部《花火》,這是日本第三部獲得威尼斯電影節最高獎項金獅獎的電影。電影通過對人與人的關係,人與社會關係,探討了生死這個哲學命題。
  • 《奏鳴曲》雙面拍子武
    黑幫中層幹部北野武和手下集體出徵,到衝繩打仗。那個架勢順著往下寫可以往《教父》的風格上靠,但整個過程卻像是一場悠長的假期。機場接送麵包車上的冷飲,打仗的臨時住所,打傘等在路邊的同僚,夏天的雨和寧靜的海,現在回想起來這些純真的片段總是與另一面的暴力可以完全割裂開來,又互相應和,這就是迷人的雙面北野武。《奏鳴曲》於93年上映以後,北野武在94年酗酒開摩託車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