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最後一版的《申江服務導報》,走在陰冷的上海街頭,20年的魔都潮流紙媒休刊了。當年,在沒有大眾點評的時代,我對美食的了解和尋覓基本來自這報紙中的飲食版。
記得有一期洋洋灑灑介紹了當時長江流域水系的河蟹大賽,結果太湖蟹完勝陽澄湖蟹,文章寫得細緻,總結了大閘蟹的青背、白肚、金爪、黃毛等評選標準。
河蟹、大閘蟹、毛蟹、清水蟹各種叫法,其實學名是中華絨螯蟹。其中「大閘蟹」名字由來多種,有說源於吳儂越語的「水蒸」發音,也有說因以燈光誘蟹爬竹閘捕捉而得名。
中華大地的五千年浩瀚歷史,倒映在食物的烹飪技巧上更是博大精深,大閘蟹是典型的例子。「清蒸大閘蟹」,這應該是最沒技術含量的吃法,九月的母蟹蟹黃細膩,十月的公蟹膏白豐腴,3兩重的母蟹,4兩重的公蟹都是恰到好處。
當大廚把大閘蟹現拆分解後,將蟹粉、蟹膏、蟹肉等再與各食材搭配,食法更是繽紛迭出。
「蟹粉小籠」,蟹黃、豬肉為餡料製作小籠包,鮮美無比,做得好的小籠,其實最好吃的是裡面的湯汁。
「清炒蟹粉」,炒鍋燒熱,放下豬油、蔥白等佐料煸香,然後下蟹粉、黃酒、精鹽、胡椒粉燒開,勾芡、淋醋裝盤,上桌後搭著薄餅或面盒子,口感豐富,油而不膩。
「芝士焗蟹鬥」,將拆解後的蟹肉汆後,放回蟹鬥,芝士覆蓋表面焗熟,中餐西做,別有風味。
「蟹粉金盞」, 則是類似蛋撻的做法,鮮甜相宜。
「蟹鉗石耳湯」,石耳又稱石木耳,生長在峭壁石縫中,與蟹鉗相搭作湯,滋陰潤肺,清甜回津。
大閘蟹有諸多做法,最極致的吃法也許是「禿(tei)黃油」了。禿, 音近似忒,蘇州話「只有」或「獨有」的意思,蟹季到來時,取公蟹蟹膏和母蟹蟹黃,蔥姜爆香,黃酒燜透,最後淋上豬油和撒上胡椒粉,無一絲一縷蟹肉,但蟹香馥鬱,因為豬油調和原因,保存周期長。古時在蟹季過後,因為禿黃油的存在,配上撈飯、拌麵,也算得上蟹味長存了。
路邊雪花飄起,冬季到了,最好的大閘蟹仍舊在明年的秋天裡,美味永遠值得期待。
蟹蟹,你的愛,也是我的愛。